记忆的碎片

布衣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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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就如飞驰的车轮,无法来得及仔细经历生命的过程,想试图留下什么,而就正如去抓住汹涌的流水,在我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攥住。转眼之间就到了而立之年,过去所有的拼搏,所有的奋斗就是为了在此时能够建立人生的平台。走过了许多条沟坎,那时看起来都那么不可逾越,每一次都历经痛楚。历经风雨见虹,虽然人生渐入坦途,但曾经的风雨仍值得去怀想,那旧时的碎片值得去打捞和拼贴。我努力在繁杂的生活状态中努力去唤醒沉睡了的记忆,总想让昔日的生活能够重来,虽然那时满含忧伤。

    我的童年是在70年代末,虽然有过天真,生活也在一天一天地好转,但是对我来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忧伤,而且这种忧伤还隐隐约约地延续至今,这种忧伤塑造了我的个性品质,敏感、内向,对文字有特别的感受力,因为渴求美好而追求,虽然追求并没有得到较大成功,但是这种向上的个性让我逐渐树立了人生自信的风帆。一个人的童年影响着一个人的一生。我童年的生活场景是在一个偏僻的小村,那里是贫瘠的丘陵,黄黄的土地长满着父辈们长长的叹息。庄稼人过的日子就如门前的苦楝树,树上生长着一个个苦果。那时,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我曾经站在村口盼借粮的母亲一直到天黒。一年四季,多数时候吃的是杂粮,少有米饭,所以有稀饭喝就已心满意足了。红苕稀饭是主食,是造成我胃酸过多的主要原因,胃常翻腾,清口水不断,所以在家里常要闹着要吃干饭,被老师知道了,在课堂上点了我的名,使我心理更不是滋味。在那年头能有一碗鸡蛋面吃就是莫大的幸福了,所以我常常想到二姨家去,她家地多,产的小麦多,换了很多的挂面。家里贫穷,很少有肉吃。每年冬天,几个叔叔都会在晚上安狗套,运气好会拣上一只狗或猫什么的,那就会美美地吃上好几顿,特别是炖狗肠香气扑鼻,至今还回味无穷。

    我的童年似乎与鲁迅有相似之处,与中药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不同的是,他是为他的父亲,而我是为母亲。母亲还没有嫁到父亲家来的时候,因为外公家缺少煤烧,到附近的小河边淘煤是她的主要工作。有一次,她被新涨的河水卷走了,呛了无数的水,差点就冲进大河。母亲就从此得了支气管炎,这病让她的一生始终陷入痛苦之中。还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在乡上谋了一个送信的工作,常常在外面送信,当母亲病发的时候,到医院请医生、拿药便成了我的差使。于是很小便与乡里的医生成了熟人。

    我的童年是忧伤的,除了母亲多病外,弟弟因为跟母亲到黄桷湾挑水,母亲一个人到了崖下,弟弟哭着找妈,只一二岁的他便从崖上滚了下去,伤了肾脏,而后便大病不起,父母便从此背着他四处求医,家中因此更是债台高筑。那年春天,放午学我回到家里,只见地坝里围了一群人,我便明白了几分。只见母亲坐在门槛上,哽咽着,旁边放着背弟弟的背篓,背篓空空的。弟弟去了,就死在输血后。于是我的童年就在孤独中度过,我常常怀念在碗豆花开满的原野我们一起共度的几年童年时光。为纪念死去的弟弟,我在他的照片上写上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那是在学了刘胡兰之后的活学活用。

    现在已没有多少痕迹能唤起我对苦涩童年的记忆了,我只是想让自己对童年不好的记忆尽快地忘却,好在今后的岁月里有一片晴朗的天空,而写下段文字是想童年的不幸永远凝固在这里,只是在我需要思索来路的时候再将这些往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