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无师

白胡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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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先前并不曾有过丝毫的相识,他和她的交往开始于网上一次偶然的机缘。

    他无聊得上网去打发时间,随便地找到一个女孩子去聊天。她的名字叫以诺,他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但他觉得应该和她说一点话。

    人人都说网上太过于虚幻和不真诚,他有时觉得也是,但也常认真地期待着一些真实的奇迹,虽然至今什么都还不曾发生过。他想,那么容易就发生不该叫做奇迹了。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观念里没有一丝这个社会的不洁。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曾多么分明地区分成好人和坏人。朋友们都说她脑袋里干净的就像一个婴孩。

    文字是他的爱好,但他不愿意把它作为职业。他觉得,那样的追求,本身就是一种自我压迫,缺少他心底的飞扬和洒然。他平日写博客,在内心受伤的时候。

    她打开了他的日志,是他把地址发给她的。他想有个人走进他的文字,走进他的生活,走进他内心很深很深的地方。她喜欢读他的文字,欣赏他字里行间的才气和格调。但有时候,她也不能接受他的用词,比如他写小孩子时用了“犯贱”她看了就很皱眉。她说他的文字“辛辣”他说你的这个批评词用得真好。

    他是从苦难世界里走出来的孩子,虽然他自己并不曾有过苦难,甚至他还自觉有一点被爱的优裕。但在内心,他是自卑的,自卑他的世界,一直都不曾光亮照人。

    她有破碎的家庭,她妈妈忍受不了她爸爸,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从他的文字里,喜欢上了他这个人。但她的朋友们都说,她还没有遇到过真正喜欢的人,所以,她是随便找个人去爱了。她给她们说,她自己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而那个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是他呢?

    他给她讲很多很多他以前的故事,她发现他们的以前,竟真的有那么多的相似。他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她说,她宁愿相信是。

    很多时候,她发现,她想他说的每句话,他都会一字不错地说出来。她变换着试探他,他一次都不曾出过错。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很会迎合别人的心理。如果不是,她想他们应该是真的有缘。

    他也渐渐喜欢上了她,没有原因地,他甚至一次都没有见过她,而她还见过他的照片。但他没有她的消息时,他就会觉得一丝一丝地难受,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想应该是。

    她给他打电话,他也给她打电话,她说他的声音像儿童一样好听,他说她的声音被南方人同化得更好听。她给他说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他给她说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漫天遍野里也都是她。她说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他说他也从来都不曾欺骗过她,她说她能感觉到,他说他也能。

    她没有恋爱过。先前,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但现在,她觉得什么都知道了。什么是爱,怎么去爱,在她眼里,他的一切都是他对她的爱,她的一切也都是她对他的爱,爱原来是可以无处不在的,醒来、梦中、白天、夜里、眼前、背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爱,也都可以是怎么去爱。

    他先前暗恋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然而现在,他一切都完全明白了。怎么去爱,什么是爱,在他心里,她的一切都是她对他的爱,他的一切也都是他对她的爱,爱原来是可以跨越这个世界的,天上、地下、朴素、繁华、孤单、热闹,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怎么去爱,也都可以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