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峯华第一化工厂的事情对峯华市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几天前的市府院前的工人集体上访已闹得沸沸扬扬。
这个厂是个国营老厂，新任厂长王迁到任半年，发现该厂的财务上有巨大亏空现象，四千多万巨款不翼而飞，前任厂长已升任它职，厂内已无米之炊，二千多职工的生活已陷入生活的最底层，此时还有人计划其限期破产
艾国真的不想去理会他们的谈话内容。因为太难了，如果想解决问题的话。
在女招待的引领下，马三成和艾国来到一间清静的茶室。进门只见内有两人，一胖一瘦。
那胖子仿佛是冲过来。
“老主任，一向可好。”他的眼珠子似在飞快地转动着：“我是不请自来，请谅冒昧！”
“老主任，你看，我把李市长也请来了。”那个瘦子也站了起来解释道：“还望老主任多多体谅我那两千多名职工啊！”
“哪里，哪里。”马三成似是回答李振龙——峯华市主管工业副市长，也好像回答瘦个子王迁——王厂长，似庄重，又似漫不经心。
“坐，请坐。”
四人隔桌而坐，王迁却扫了一眼端坐一旁的艾国。
“他是我的秘书。请随意。”
马三成口气居高临下。艾国望了一眼李副市长，心说：“难道这副市长还没有一个小小的基建主任官大？”瞧一眼马三成，只见他那对儿本带几分凶气的小眼睛此时如扑向猎物的豹眼一样，圆而亮，甚至炯炯发光。
艾国有些吃惊，没想到温文尔雅的老主任竟有如此气势。有谁能在这样的气势下公平谈判。
“好长时间未见面，今儿一见，真开心。请用茶。这可是上好的铁观音啊！”马三成进而转向王迁：“老弟召见我？我可不懂企业管理啊！”
“这是哪的话啊。”李振龙插了一句“谁不知老主任才智过人啊！”他又冲着王迁点点头：“老弟，把困难跟老主任说说，没有难题能难倒老主任的。”
此时的王迁竟涨红着脸，是窘、是急难辩，一副很慌乱的神态。
“老主任，我吗两千多名职工啊！”王迁恳切中略带泣腔：“追回那四千万，我厂则活，否则是死路一条啊！”
“对我说这些是否幼稚些呢？”马三成不耐地冲着李振龙和王迁摊开双手。
“老主任，我有个不请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关于我厂破产之事，您帮帮忙，这是我全厂职工的意思，希望你多费心，顺延我厂破产期限。”
王迁说完双眼闪着泪光，他求助地转向李振龙。
“老主任，为了那些即将下岗的工人，只要顺延破产日期，您就想想办法吧！”李振龙悻悻地说。
“这事似乎与我没什么关系。再说，我哪有权力管这件事呢？”马三成冷冰冰地、不耐烦地回道。
“老主任，我听说关于我厂破产是您的主张？”王迁恳切地说：“老主任，只有您才能救我们啊！”
“那又怎么样？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可是老主任，您培养和提拔的干部大都是市领导班子成员，当然，过去由于观念陈旧，我一直持反对意见，有悖您的旨意，我也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道歉也弥补不了过错，借此机会我向您道歉”
“够了，够了。”马三成严厉地打断王迁的话，目光灼灼逼人。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有必要提起市委领导班子吗？”
看着马三成近于愤怒的脸，王迁的表情有些僵硬。
“国企改革势在必行，这是国家策略。再说你们的化工厂的情况你能不清楚吗？简直是一个破烂厂，资不抵债。仅欠银行贷款就有三个亿，更严重的是产品成本高，技术含量较低，又不适应市场的需求，你们想扯国家的后退到什么时候？”马三成狠狠地瞪了一眼僵立着的王迁：“你带头煽动工人闹事，火上浇油，你居心何在？”
王迁吶吶地：“我怎能去煽动”
“不要狡辩了，我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你不冷静地分析本厂现状，凭感情用事，煽动记者制造新闻，到了今天这地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
“别说了，我现在与企业没有任何关系，帮不上你的忙。”马三成慢慢咽了一口铁观音：“没别的事请回吧！”
说完，马三成得意地瞟了一眼艾国，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冷笑。
艾国本是一团雾似地坐在那儿，心里不禁感觉奇怪：自己与政治和经济问题毫无关系，却耳闻目睹了峯华市的大人物的“出招拆招”对“老主任”的能力可是窥见之一斑了。
这时李振龙的手机不失时机地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往门外走去，脚还没有迈出门，就对着手机喊：“什么？快送医院，我马上回去。”他回过头来像是躬身一礼：“抱歉，各位。家里有人急病被送医院，我得回去。你们谈。”
“请回。改日我得去看望。”马三成回头对王迁说道：“如没其它事，我们也就此别过吧！”
王迁用若有所思目光把李振龙送走，听了马三成的话，又不得不低下头诚恳地对马三成说：“老主任，你不答应，我怎么有脸回去呢？”
“不行。本来政府已保证安排下岗工人再就业，可你们却对社会撒下弥天大谎，大肆宣扬，什么报纸、电视、广播，能用的媒体都用了。你们这样做简直太过分了，你让我帮你什么？”
“老主任，我们化工厂的全体职工会诚心诚意地报答您的恩德。”王黔南涨红的脸已变得苍白了，他从提包里拿出五万元：“我们，我们这钱，请您”
“混账！”
马三成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又坐下了：“你在向我行贿吗？”他用很瞧不起的眼神斜视着王迁：“我是党员干部，岂能知法犯法？”
此时的艾国轻轻的呷了一小口茶，看着王迁，怜悯抑或是憎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好了。”马三成终站了起来：“到此为止吧！王老弟，我将感谢你给我的定价——五万元。”他粗暴地拉开隔扇门，迈步向走廊走去。
艾国跟着老主任在走廊里拐了两个弯，又上了一层楼，进了一套别具特色的屋内。一股馨香扑面而来，他看到几簇新鲜欲滴地木乃馨插在花瓶内，他也嗅出了女人出没的气味。
屋内早已摆好了一桌上等的酒菜。桌旁边站立两位二十上下的小姐。只见一双幽静的眸子，紧衣紧裤、白净的脖子、胸、光着脚丫，一双修长结实的双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难道是对孪生姐妹？”艾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这位是艾国，保安兼秘书。”
当艾国的目光同她们的视线交叉在一起时，她们露出腼腆而妩媚的笑容。其中之一的一位点了一下头，另一位转到马三成的背后，帮他脱下西服，说声：“请便！”就一起走了出去。
“我一向对别人的事情不太感兴趣。”马三成用手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示意艾国坐下，又说：“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他一边说，一边也坐了下来“请吧！”各自斟了一杯酒。
“一次在部队执行任务时，”艾国一杯酒下肚，感觉好多了“被一名贩毒的毒犯用刀砍的。”
“那次你立了三等功吧！”
“呵呵，还是年轻气盛啊！”
“刚才约会的那一幕你感到吃惊了吧！”
“有点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或者说在书上看过，其实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懂。”
“真实的社会舞台也许超过了你听说的或者书上写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外表掩盖着多少污垢，多少神圣职业的背后却成为罪孽的温床。”
艾国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酒，自斟自饮，菜又丰盛。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位小姐上来陪酒斟酒，不多时，艾国酒兴大发，不知不觉中已烂醉如泥。
“小兄弟，”马三成一口喝掉小姐送到嘴边的酒，满脸嘻笑地看着醉到的艾国，手已侵入到小姐的内衣“你知道你在我身边有什么感觉吗？”
“一种是安全，另一种就是不自在。”说着搂着身边的小姐，亲了一下：“尤其是这时候。”
艾国摇晃着被领进一间准备好的房间，一踏入房间他就扑到床上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