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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龙离开了酒店,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走在大街上,想着看见的事儿,不禁对自己颇有些感慨。自己从小被师傅领养,在马鞍山下生活了一十七载,虽说练了点功夫,但相比这些日子遇到的人,就是刚才那位头有些怪异的老者,不知要比自己高明多少。真的怀疑自己还是不是有功夫。这如何去查师兄的下落,如何去查杀害师父的凶手,又如何为师父报仇呢!而且人世间、江湖中的种种离奇事情自己又知道多少呢,实在是少的的可怜,即使自己去查下去,可又该从何处下手呢?
“咳!孬种!没怎么着就胆怯了!”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师父的养育之恩一定要报!”
他正了正身背上的包裹,感觉到包裹中的东西的存在,这才放心地向街两旁扫了几眼。他发现这里竟是个小集市,因为自己的身边两旁整齐地摆放着一些陶瓷器皿。心想:自己是不是误走误撞地来到了景德镇?于是他走到一瓷器商贩问到:“大叔,这是景德镇吗?”
“是,是啊!”那位商贩满脸堆笑:“小伙子,真有眼光。”
“请问大叔,这镇上可有一家‘悦来客栈’?”
“没听说过!”那位商贩想了想,贰?
“那就算了!”丁龙也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哎,客官,我这可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啊!您买回家”
丁龙无心听商贩的八卦,心里在想:“师父说过:景德镇有一胞弟,开一家‘悦来客栈’,怎会没有?”
丁龙回头走了不远,看见几十人围着个场子拍巴掌叫好。他挤进人群,见场中有一老一少,那老者正在表演功夫,那少的是个满漂亮的小姑娘,正关切老者的表演。
只见那位老者白发打结儿,胸前飘一白胡子,白眉毛下的一双眼睛不时显露头精光。
老者约有七十开外,腿脚却异常敏捷:几个跳跃,大喊一声 “开”四周观众的眼光同时集中在老者右手紧抠的一块手掌大般的鹅卵石上。
“啪!”的一声,一块儿鹅卵石一分为二。四周又是一片叫好声。
丁龙看得真切,心想,这卖艺的老者手力如此惊人,叹之不已。
练武的人谁不知道,用掌力击打叠放几层、十几层的窑砖,并不是难事,甚至练成掌力碎石的“开碑掌”也不希奇。但仅用手指的力量竟然捏碎鹅卵石,属实罕见。
“各位看官,往我的手里看!”这时,老者随意在地上捡起一块瓷器商贩扔掉的一个碎碗。
碗,绛绿色,内面纯白,从碎碴处可看见,有半寸厚。如果不碎,碗口会有九寸。确是个上好的大碗。
“看好了,这是一个瓷碗碴儿,”老者左手举起碗碴:“小老儿不用钻,不用锥,不用钉来不用擂,就能在碗壁上弄出三个窟窿。用什么?”
老者在场中走了三圈儿,看见围观的人茫然的眼神,顿时嘿嘿一笑,又举起了右手:“大家看,就用这只手!”
说着,又踢了踢腿,稍运气,举起的右手食指竟然晶莹紫红。那晶莹紫红的手指遇到坚硬的瓷碗稍做一顿,竟无声无息穿过
丁龙眼见那九寸大碗在老者三挥手间,碗壁上出现三个均匀的窟窿眼儿。内心既惊惧又是佩服。他知道那碗碴用掌击碎易,用指点碎也是功夫所能及的,但用指化瓷为粉末,且在无声无息中,那真是匪夷所思,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以令人相信。
“各位看官,小老儿家是山东文登人,家乡今年大水施孽,灾民无数,多少人象小老儿一样家当俱被洪水冲走,变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小老儿仅有一孙女,花费甚少,但小老儿不愿眼见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到处流浪,自己愿为他们出一点锦薄之力。所以,今天小老儿在这里募捐些钱财”
看热闹时人气挺望,可收钱时围观的人呼啦一下竟四处散去。丁龙实在看不过去,并不是看老人功夫惊人,他为人敦厚,见别人有困难,会毫无保留地去助人,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交给端着盘子鞠着躬的老人的孙女儿。
那小姑娘抬头见是一身儿异装,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后生应捐,刚要弯腰躬谢,不料,盘中的银子被摇晃脑袋、趾高气扬的家伙拿去了
拿银子的壮汉手里摆弄着刚到手的银子“不错吗!收入颇丰啊!”说完和身后跟来的两个身被宝剑的人大笑了起来。这三人两穴微鼓,两眼放光,拿银子的那壮汉左腰配剑,他身后那两位各背柄长剑。显然不是弱手。
丁龙这才注意到,刚才围观的观众是被这三人吓跑的。
“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们,抢劫不成?”那小姑娘并不惧怕,伸手点指那拿银子的壮汉。
“凤儿,退回来!”那老者急忙向前止住自己的孙女儿,并上前深施礼:“老爷,你们这是——?”
“老头,这可是雄鹰堡的地盘儿,有困难找我们二当家的!”佩剑的壮汉顺手把拿来的银子扔给身边的人,瞪了老头一眼:“这儿不许卖艺,别再让我看见你!”回过头又叫了一声:“哥几个,喝酒去!”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扬长而去
老头望着拿走银子的三人远去了,才默默的道:“雄鹰堡,是去的时候了!”
“爷爷!咱们没了银子,今夜儿,又该露宿街头了!”凤儿闷闷的说。
“老爷爷,我这里还有一锭银子,我们一起找个客栈吧!”丁龙腼腆地上前对老人说:“反正我也没有伴儿!”
也是的,丁龙自从马鞍山走出来,一晃三个多月了。连日来一个人满脑子里都是师父临死的样子,报仇又无从说起,有困惑无人诉说,孤孤单单。
那老者这才仔细打量起丁龙来。
见丁龙,一身塞外打扮,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中等个儿,结结实实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真诚、聪慧和诚实,而且还透出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
“小哥,你几岁了?”老者问。
“一十七岁。”丁龙答道。
“你师父是谁?”老者又上下大打量了一遍,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盯了一会儿丁龙的双眼。心理感到奇怪:“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看其内力,竟会有三十年的火候!”
“人称‘飞刀老客’!”
“他?”
“老人家,您认识?”丁龙心一动:“您知道他老人家有什么仇人吗?”
“你师父还好吧?!”
“师父他——”丁龙眼泪在眼圈转了转:“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嗯?”老人不相信似的看着丁龙。
丁龙,毕竟是个孩子,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人问起他的师父,不禁忍不住痛哭起来
“咳!”老人叹了一声:“不要哭了,人死难以复生。”
“ 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凤儿也过来劝导。
可此时,愈是劝说丁龙愈是哭个不停。
“好了!孩子,我们祖孙俩还等着你的钱住店呢!”老人这样一说,丁龙才止住抽泣,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三个人这才寻店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