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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这是唐寅的诗。他的诗萦绕了数百年,历久弥新,如今红尘已去,铅华洗尽,转而我们渐渐回过头仰视那位纵意花丛的风流才子——耳熟能详的唐寅时,却发现:
唐寅,字伯虎,一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据传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时生,故名唐寅。汉族,吴县(今江苏苏州)人。他玩世不恭而又才华横溢,诗文擅名,与祝允明、文征明、徐祯卿并称“江南四大才子”画名更著,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
然而,说起唐寅,也许是受当今的影视剧唐伯虎点秋香的影响,一般人头脑中会马上浮现出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羽扇纶巾风袅袅的人物形象。想之其人定是玉树临风,白面朗目,风花雪月之中,花丛锦绣陪衬,绝对无法将“穷愁”、“厌世”、“潦倒”、“蹇涩”、“渲泄”等诸多用于失意之人的联想加诸于他的头上。
可事实上,出生于商贾之家的唐寅,那在个仕农工商论身份的朝代,其注定地位卑微,但其从小饱读诗书,诗词歌赋只如探囊取物一般。年少成婚,夫妻间琴瑟调和,郎情妾意。平静而安稳度过了十九载,翌年,一场突变让唐寅始料不及,那一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靥,至死也无法释怀。唐寅的父母,妻子,姐姐,相继去世,至此,家道中落,风霜尽袭,薄裘无依,随后,唐寅不禁抑郁,昼夜与酒度,只因佳人在梦中。
后因好友祝枝山相劝,三年奋发,考中应天府第一名解元。30岁时赴京会试,却受考场舞弊案牵连入狱,可谓度日如年,怎奈出狱后,被贬为小吏,耻不就职,后投宁王朱宸濠幕下,却觉朱暗藏谋反之意,遂装疯裸奔,终苟且返至扬州,看淡官场角力,此后再也无意仕途,终潜心诗画。
良久,纵意花丛的唐寅还是困于潦倒,家徒四壁,只剩惨淡的独身,幽暗的清影。辗转九折,江南第一才子到底还是个凡人,即使怀抱凌天的志气,惊世的文笔,仍被命运所擒,怎能不让人感叹。时光模糊了年岁,静谧了星空,能看穿他的,或许也只是一个个清冷的月夜。
光影流转,岁月如伤,呈现于世人眼前的是,唐寅那少不经事的幼年,郁郁不得志的青年,心灰意冷的烛年。命运的叵测只留下历史上一个唏嘘的身影,纵有贵人慧眼识才,终究无法抵挡冥冥中的主宰。相信他曾无数次对天仰首长啸,何以至此?
唐寅的晚年以卖画为生,尽管其画已达到“画臻三昧境”的境界,但其仍是生活困顿,临终无钱医治。历史上的唐伯虎尽管才华出众,有理想抱负,是位天才的画家,但他那愤世嫉俗的狂傲性格却不容于那个社会。他一生坎坷,最后潦倒而死,年仅54岁。他临终时写的绝笔诗就表露了他刻骨铭心的留恋人间而又愤恨厌世的复杂心情:“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
上天不公,却无法与之抗之,一代风流才子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庸碌的凡夫俗子。时代不同,惆怅却始终笼罩我的心。因为年少,饮鸩止渴,却不愿停下向北脚步,虚荣骄傲自负。在夜与昼的转换中,我渐渐告别懵懂,开始渐识人情和世故,世态与炎凉,犹如茫然海航中的一片孤舟,不知何去,亦不知何归。随波逐流中,等待着,哪天被命运的巨浪翻倒于深寒,从此支离破碎。
突然又是一个梦醒,才发现,寻觅的方向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