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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人生最值得高兴的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可是我望着眼前的新娘,却无论如何也高兴起来。不仅如此,伴随着夜幕的逐渐深沉,我的心情也随之沉重悲哀了起来。穿着一身红,顶着红盖头永远也坐立不安新娘,此刻已经愈加地坐立不安了。嘴里还不时地发出一种近乎反抗的嘟噜声。其实我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谁在事先告诉了她要等我揭盖头,她或许早就已经把那快遮羞(丑)布给仍到爪哇国去了。她的坐立不安促使我本就焦躁、凄恻的心与洞房里的那一颗颗燃烧的红烛一起泪雨纷飞起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想在家吃一辈子闲饭,让我养活一辈子啊?”
这是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的我在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我知道,其实即使我考上家里也供不起。
在继父无休止的责骂和母亲无休止叹声中,我们曾经两次进城去建筑工地给人家打工。结果累死累活地干了几个月以后,却一分工钱也拿不回来。到头来还得回家面对继父永无休止的责难和漫骂。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想在家吃一辈子闲饭,让我养活一辈子啊?”
那天当我再一次听到继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我愤怒地摔门而去。
大街上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耳畔不时地响起了父亲的谩骂。血气方刚的我真的再也不想回家面对我的继父和他带来的弟弟妹妹们了。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县的刘县长托媒人到咱村给他的傻姑娘找倒插门女婿了。他说如果谁家小伙子同意娶他的傻姑娘,他就在城里给女婿安排工作;还不要男方一分财礼哩。”
“是吗,县长就是县长,条件真不错,可惜谁家好端端的小伙子肯娶一个傻媳妇啊。除非他也是傻子。”
“人家县长可不要傻女婿,皇帝女儿不愁嫁。你懂啥?说不定就有人愿意呢。”
“”
不经意间我竟被路边树荫下两个闲聊妇女的内容吸引了。心想: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这可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好机会。结了婚以后还可以离婚嘛,到那时说不定我已经端上铁饭碗;立即我又被我的这种离经判道的想法给惊呆了。同时也开始深深地谴责着自己卑劣和龌龊。可是,不这样我只能一辈子生活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农村,一辈子面对那个让我伤心绝望的家。不、我再也不想这样过了,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改变前途的好机会。
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母亲的时候,母亲的震惊更是难以想象。
“孩子,你可想好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它可关系着你一辈子的幸福啊。”
母亲紧睁着她那双诧异悲哀的眼睛,语重心长地看着我说。
“别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您就去找媒人吧。不过告诉她必须先给我安排好了工作再结婚。”
我极力躲闪着母亲目光,毅然决然地说。
刘县长果不失言,在我们相亲后不久便把我安排到县里公安局工作了。一个月以后又给我为她的傻姑娘举行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婚礼上来宾们目光犹如一道道利箭直刺我心肺,让我痛苦不堪;尤其是他们的窃窃私语更是让我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依然沉浸在我的悲哀和猥琐中不能自拔。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那位奇丑无比的傻媳妇已经鼾声如雷了,嘴角还流着汗拉子。我顺手拿来了条被给她盖在了身上。自己却呆坐那里与那些燃烧蜡烛一起流着泪告别了我的新婚之夜。
结婚以后我总以办案子为借口经常的不回家。因为倒插门女婿——和刘县长生活在一起。所以我的行踪时时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许他已经看出了一些苗头,不久便找我谈了一次话。
“我说小李啊,这公安局的工作好是好,就是有点太忙了。等有机会了我再给你换个工作吧,你们刚结婚总不回家怎么行?”
“爸,我知道了,以后我尽量多抽时间回来陪陪秀琴。我喜欢公安局的工作,就别再换了。”
我深深地埋着头,小声地唏嘘着。
“那好吧,你可不许冷落了秀琴呦。我就这么一个姑娘,我早就急着抱外孙子了。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他笑声那么的刺耳。我真想立刻就逃离他的笑声,逃开这个丑恶的婚姻。
此后的不久我便以在公安局工作的便利,让医院给我开了一个不能生育的证明,向刘县长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因为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我的那个傻媳妇每天夜里的主动攻击了。听说我不能生育,刘县长竟然答应了我的离婚要求,或许他是真的希望能抱上个外孙子吧。
我终于如释重负般开始了我的新生活。然而,几天以后我的一个早晨,我就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
“小李来了?”
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去以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局长沉着脸头也没抬地对我说。
“你被开除了,一会去财务科领完这个月的工资你就可以走了。”
“什么?为什么?我的工作干得好吗?”我吃惊地问。
“不为什么。因为现在你已经不是县长的女婿了。”
没想到正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我却得到了这个意外的消息。
那天下午,我怀着无限悲哀的心情,迈着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地告别了我闪电般的婚姻,和如梦般的城市生活。那时那刻,我仿佛又看见了婚礼上来宾们的那些鄙视的目光,犹如一道道利箭一起投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