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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焦急
夏堇换了衣裳行至父母房间,就见母亲正坐床边抹眼泪,她贴身丫鬟海棠边上小声劝慰。她上前行礼,挽了母亲手坐她身边,轻声说:母亲,您不用担心父亲,父亲一向都天黑前就会回家,就算有什么事耽搁了,待会儿一定会派人送信回来。”她嘴上这这么说,心中却无比忧虑。
冯秀雅一听这话,眼泪掉得凶了。夏堇莫名,只能转头朝海棠看去。海棠紧皱眉头,比了比主屋方向。夏堇顿时怒从心生。
她父亲是长房嫡子,原本是他们住主屋,后来,她七岁时候,他们搬来了这里。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母亲整整哭了一下午,可他们搬离主屋不过三天时间,他二叔一家就迫不及待搬了进去。这几年,她二婶当家,平日里不是克扣他们这个,就是克扣那个。若不是她父亲早些年教出了两名状元,涿州渐渐有了名声,他们日子恐怕艰难。
“母亲,那些无谓人说话,你理她们干什么?父亲早就说过了,我们迟早都要搬出去。”
“堇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冯秀雅说着,转身抱住女儿脖子,伏她肩膀上直掉眼泪。
夏堇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轻拍着母亲背。这些年,母亲因为一直未能生下儿子,妯娌间受排挤,她祖父也因此诸多不满,逢年过节就给他们一房人脸色看。每次,只要有什么事,她两位婶娘一定会过来冷嘲热讽一番。今日定然是她们又上门找晦气。
冯秀雅哭了小半个时辰,精神渐渐不济。夏堇哄她睡下。她闭上眼睛前说了一句:你父亲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出门。”慢慢睡去。
夏堇亦十分担心父亲,但外面事,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叫了海棠去外间,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海棠告诉夏堇,她出门后,先是她三婶娘王氏过来闹了一通,指责她母亲拒绝江家婚事,就是断了她相公前程,口口声声嚷着,是大房妒忌三房即将飞黄腾达,故意捣乱。
王氏才刚走,她二婶娘张氏就到了,一边概叹世道艰难,田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家里铺子亏损多于盈利,一边又说江家如何有钱有名望,没人会把到手荣华富贵往外推,没有人置家族生死于不顾。
若是往日,夏堇定要问问她二婶娘,既然江家那么好,为什么她不把自己亲生女儿嫁给江世霖。她还要问问她三婶娘,难道夏家就只有夏知贤一个人中了举?再说,世上谁能保证,过了秋闱人一定能春闱金榜题名?
此时此刻,夏堇顾不得两位婶娘。眼看着天渐渐黑了,她心中不祥预感甚。她不断使人去门房询问,崔文麒或者张伯有没有回来。结果两人都杳无音信。
酉时,冯秀雅醒来便问,丈夫有没有回家。夏堇见状,只能强打精神,谎称父亲正与友人喝酒,因风雪太大,便决定友人家里住一晚,明天便会回家。冯秀雅没有生疑,指挥丫鬟准备晚膳。饭后,夏堇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再也按捺不住焦急,找了一个借口回房,得知崔文麒和张伯依旧没有消息,就连派去找他们小厮也不知所踪。
夏堇穿上大衣,去了二门等待。风雪中,她只见白茫茫一片,几盏大红灯笼回廊上摇摇欲坠,根本没有人影走动。
戌时三刻,紫鸢见夏堇冻得身子都僵了,上前劝道:小姐,夜深了,不如回屋再等吧。”
夏堇摇摇头,眼巴巴望着远处。
“小姐,我们去求老太爷,让老太爷多派些人手出去找找。”
“他不会答应。”夏堇再次摇头“若不是顾着夏家面子,他早就把我们赶出家门了。”
紫鸢沉默了。她还记得几年前,夏知翰马车陷城外泥泞中。夏堇母女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哀求夏佥派人出去找他,结果夏佥只是把她们数落了一顿,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派人寻找夏知翰。
“小姐,或许老爷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紫鸢试着安慰夏堇。
夏堇紧抿着嘴唇,呆呆凝视远方。忽然间,她看到长廊头有人影晃动。她急忙迎了上去,就见崔文麒慌慌张张大步向她跑来。
“崔大哥,是不是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夏堇心乱如麻,她从未见过崔文麒像此刻这般魂不守舍。“崔大哥?”
崔文麒喘着粗气,深深凝视夏堇,仿佛他一眨眼睛,她便会消失一般。听到她问题,他反问:恩师还没有回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夏堇失望地摇头,又问:你没有和张伯一起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下午我们出门之后,为了节省时间,张伯去了城东,我去了城西。”崔文麒目光依旧紧盯着夏堇,久久不愿移开。
“崔大哥?”夏堇心中,崔文麒从不会这么失礼。“崔大哥,你怎么了?”
“堇妹。”随着这声呼唤,崔文麒忽然握住了夏堇手“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嫁给江世霖。”
夏堇又慌又乱,急忙抽回双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虽然他们都知道父母意思,但一直以来都谨守规矩,很少私下说话,不要说握手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崔文麒急忙道歉。
“我我很担心父亲”
“恩师不会有事。我再出去找找。大妹妹先回去歇息吧,外面太冷了。”
“父亲从来不会让我和母亲担心。”
“可能是因为风雪太大,恩师这才没能送信回来,大妹妹不用紧张。”崔文麒劝慰着她,低头看向她眼神充满了爱恋与不舍,仿佛他们正处于生死离别之际。
夏堇不敢抬头看他,却突然想到了他那句:我不能看着你嫁给江世霖。“崔大哥,难道你又折回去找江世霖了?”她惊愕地抬头,就见崔文麒正缓缓点头。
第6章 焦急
第6章 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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