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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武芸仙一喝,两个仆人赶紧后撤,春兰也退到一边。
武芸仙指着两个仆人气得直发抖:“好你们两个狗奴才,竟然赶趁机打我。”弯腰捡起皮鞭,又要抽人。
春兰一边拦着武芸仙,一边冲俩人使眼色,二人撒腿就钻入人群中。春兰说:“这位漂亮小姐,您别和这帮下作坯子一般见识,看气坏了身子。”
武芸仙似乎很受用春兰这几句明显的恭维之语,放下鞭子,冲春兰笑笑:“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春兰长得很周正,今天穿着一袭天蓝衣裙,并没作仆人打扮,也难怪武芸仙把她错认成哪家的小姐。
春兰笑笑:“我哪有您那样的好命,生在富贵人家做小姐。您长得这么漂亮,穿得也这么光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咱有什么事,找这里管事的说去,跟他们这些下人,犯不着生气,白被人看了笑话。”
武芸仙被春兰捧上了尊贵的台面,不得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再看四周围观的人群,今天的事确实是她做得有些过分,便指着地上的几个仆人说:“便宜你们了,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叫你们管事的来见我,就说襄城武家大小姐有请。”
要说着武芸仙确实不够聪明,光听着春兰夸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刚做完丢人的事儿,就在大庭广众之前自曝家门,这不是往武家脸上抹黑么?
春兰朝着人群中的陆楠看去,她正对着她竖拇指。在春兰的搀扶下,武芸仙揉着刚刚被捶得生疼的后腰,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待春兰回到三层院子,陆楠正在等她,二人相视一笑,顺着旁边的月亮门向院外走去。来到僻静处,春兰说:“这位武家的姑娘还真是不顾及脸面,什么事都敢做。前两天有她奶奶和她娘在这儿拘着她,还消停点儿,昨晚儿俩人刚走,她就来神儿了。”
陆楠笑笑,伸出手来,春兰说:“哑妹,你这颗钉就送给我吧,反正师傅偏心,给了你那么多呢,你也不差这一颗。”
陆楠想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又倒出四颗钉,送到春兰面前。春兰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哑妹,就知道你最好了!再给我几颗呗?”
陆楠摇头,指指院子,伸出一根手指。她们之间交流时,经常用一根手指来代替营里的一号,春兰说:“好嘞,一会儿我就去找武恩念要去,要不是咱俩帮忙,他指不定还要挨几鞭子呢。”
陆楠又从怀里掏出小布袋,拿出栗子给春兰。“哇!哑妹,你哪弄来这么好的东西啊!”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嚼着,一脸的幸福相。二人席地而坐,吃起栗子来。
过了一会儿,陆楠拣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玉佩,往院子里指指,又指指自己。春兰不明白,陆楠又比划着拿鞭子抽人的动作,往腰间比了一下。
“噢,你是说那位武小姐身上的玉佩,你想要?”陆楠想了一下,过程太麻烦,也没必要跟春兰解释,拿回玉佩是最终目的,就点了点头。
春兰疑惑地看着陆楠,陆楠抓了一大把栗子给春兰,春兰接过,仍不解地看着陆楠。陆楠从怀里掏出装着暗器的小木盒,倒出了约一半的小钢钉,数也没数递给春兰。
春兰没敢接:“我不敢保证能拿到玉佩啊,她似乎很宝贝那东西呢,刚刚在屋里,她还拿一个劲儿地拿手攥着呢。”
陆楠想了想,把钢钉塞给春兰,拿木棍在地上画着她的想法。看了半晌,春兰说:“你是想把她引出来,然后下手偷?”陆楠点头。
“这样不好吧?”春兰依然不愿意做这件事。陆楠一狠心,把剩下的小钢钉都塞给了春兰。春兰无奈地说道:“好吧,就做一次坏事吧,下不为例啊!”陆楠搂着她的肩膀,露出满意的笑容。
傍晚的时候,大家吃过饭便都回到住处休息。武芸仙原本是和她奶奶、她娘一起住的,昨晚上她奶奶身体不适,跟她娘下山回家了,剩她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今天依然有上山的香客,别人要与她同住,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偏春兰对了她的脾气,傍晚时,她找到正准备算计她的春兰,邀她过来一起住,春兰答应了。
武芸仙跟春兰拉家常,春兰心里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话。她还拿出她从家里带来的精致点心给春兰吃,弄得春兰心理充满了犯罪感。
见她一直摆弄着陆楠想要据为己有的那块玉佩,春兰问:“武小姐,我见你总拿着这块玉佩,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武芸仙一脸幸福的模样,抿嘴一笑,说道:“这块玉佩是我父亲与海外的客商做买卖时,偶然得来的,很奇巧呢。你看,一面是喜鹊,一面是梅枝,这就是喜上眉梢的意思。”
她把玉佩递给春兰,春兰仔细看了一下,除了图案精致形象外,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见她并没有出现惊艳的表情,武芸仙说:“其实玉质一般,图案也勉强算得上像而已,只是它对我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什么意义?”
“这块玉佩我曾经送人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它又回到了我手里。那个人有意躲着我,我找了他很久都没找到,却在这里让我拣到了我曾经送给他的东西。就在这间屋子里拣到的,我想他应该是在这里住过的,可是却没有人能告诉我他到底去哪儿了。”
春兰听得有些迷糊,不管怎样,武芸仙手里拿的这块玉佩是她送给别人之后,又偶然拣回来的,如果帮陆楠拿走它,也不该算是做坏事了。
天黑后,春兰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把武芸仙骗出去,一直没睡。武芸仙在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之前睡了这间屋子的人,也没睡。
大约有二更了,屋顶上有动静,春兰耳力好,又肩负着保卫的责任,便问了一声:“谁?”起身穿衣便往外走。
武芸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坐起身,窝在床角盖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