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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直接问:“那老爷子怎么办?”
“我能不惦记老爷子吗?请了护工,和保姆一块儿伺候。”解玉成一提自己爸爸就愁肠满腹,“正好老头最近烦我,希望回来以后他能消气。哎,不过我就走三两天,走得久了不放心。”
萧泽和林予对解玉成进行了简短的道别,目送路虎车驶离街头后才回到店里。
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萧泽把手表摘下放好,换上了一块防水带方位的,又检查了一些零碎东西。林予在屋子里来回转悠,扒着门框偷看萧泽那几块表,也想戴上试试。
“别偷瞄了,进来。”
萧泽选了一块不那么成熟老气的,问:“这块喜欢么?试试。”
林予伸手试戴,戴上以后都不知道该举着手,还是该贴裤缝,他摘下来还给萧泽,讪讪地说:“不好,手腕子累。”
“德行,那你偷看什么?”
“我看看你有多少好东西。”他说完跑回卧室,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孟老太送他的玉连环,这是他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他得好好宝贝。
林予想着想着生出了无限伤感,这么值钱的东西,等他老了,死了,该如何处理?他又没儿女传下去,难道跟着他进火葬场吗?
可是卖了换钱又舍不得,这可是姥姥送给他的礼物。
萧泽收拾完进来,把睡袍一脱翻身上床,不知道怎么三下五除二就把林予裹进了怀里。他夺下玉连环,嫌弃地说:“你真以为是古董?老太太有那个钱就给自己买钻戒了,美得你。”
林予不信,还找孟老太求证,顺道秃噜了即将出发的事儿。孟老太隔着电波教训人,怪他们谈起恋爱就忘了姥姥,都要走人了才交代。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个小的殷勤地接上孟老太喝茶,算是例行告别。
孟老太叫了两份点心,自己只吃一块,把其他的全推给林予,不放心地说:“多吃点,出去以后净受罪,吃不好穿不暖,姥姥心疼呢。”
林予万分感动,但还没忘正事,掏出玉连环问:“姥姥,我哥说这是假的,他是不是骗人?”
孟老太白一眼萧泽,然后解下了自己的银手链,她把玉连环穿到手链上,说:“他懂地质难道也懂古玩?听他放屁,你等着,姥姥叫高人来瞧。”
孟老太说完喊茶楼的老板,老板从楼上下来,这空当里孟老太说:“这儿的老板懂这个,还懂玉,不信的话叫他看看。”
老板到了,斯文客气,说话声音清亮、不急不缓,他端详那对玉连环,触手一摸便微张了嘴巴,问:“老太太,你这物件儿从哪淘换的?”
孟老太很鸡贼,料到这么问说明东西有来头,故意讳莫如深地说:“家里传下来的,祖上做大官的,宝贝东西特别多,特殊时期差不多都丢失了,现在只剩下这个。”
老板点点头:“这是上好的玉料,就算不看年头也是件宝贝。”
孟老太和林予倍受鼓舞,一齐向萧泽翻了个白眼。林予小心翼翼地问,仿佛声音大了会把玉连环惊碎:“老板,您能确定是哪个朝代的吗?”
老板低下头又端详起来,反复掂掇了半晌,抱歉地说:“我不太能确定,得让我师哥保保眼。”
待对方一走,孟老太和林予就像特务接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孟老太也不藏着掖着了,眉飞色舞地说:“怎么样?!你姥姥我可不是老花眼,我一出手就是个真宝贝!”
萧泽吹着茶:“要是价值千万,您不会后悔给了忽悠蛋吧?”
林予屏住气,要是真价值千万,他还真不敢收……
这会儿工夫老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年纪大一点的,也就是老板口中的师哥。孟老太猴精,要是这东西真值钱,对方肯定想收,于是率先表明态度:“这是我的传家宝,而且我已经传给外孙了,不管它值多少钱,或者一文不值,我们家都会一直传下去。”
林予附和撑场:“没错,将来传给我闺女。”
萧泽呛了口茶,不敢想林予的闺女什么样。
老板笑笑:“老太太,你放心,你这东西确实了不得,以至于我们都不敢收。”他说完看了师哥一眼,“春秋时期有好多精巧玉器,但保存下来的不多,没想到今天有幸能一饱眼福,得多谢你们光顾,这顿茶我请。”
林予万分惊讶,张着嘴无法合拢,萧泽一时间也半信半疑,摸不清真假。孟老太更别提了,等对方一走便急抚胸口,慌张又惊喜:“我就在潘家园闲逛买的,居然是春秋时期的古玩!”
她把链子往林予手上一套:“小予,你就是咱们家的福星!肯定是你冥冥之中把这物件儿吸引来的!”
林予手腕冰凉,细银链加上玉连环,稍一动弹还有清亮响声。春秋时期……他想起在郢山时的那场梦来,莫非人真有前世今生,而他的前世真的活在吴越春秋?
林予晃晃脑袋停止思考,默念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抬眸却瞥到了孟老太若有似无的笑容。
第61章花冠病毒
两天后地质考察队出发,早上雾霾严重,跑高速路不安全,因此把具体时间定在中午。一切准备妥当,萧泽和林予跟上回一样,把六只祖宗送到妖娆酒吧安置。
时间有点早,正好撞上萧尧和江桥清晨办事儿,叫声悠长,撞击有力,萧泽骂了声“操”,林予害羞地堵住耳朵,六只猫倒是像听惯了,各自找地方窝好,萧名远还情不自禁地给孟小慧舔毛。
陶渊明要和林予分别,又没伙伴给自己舔毛,一张胖脸幽怨非常,站在窗边目送越野车驶远。林予何尝不是,拧着身子回头望,嘴里“小明长小明短”,跟骨肉分离似的。
萧泽有招儿:“双脆煎饼加两元送豆浆,吃不吃?”
林予迅速把身子扳正:“摊两个鸡蛋,喝芝麻豆浆。”
外出考察意味着开始吃减肥餐,走之前能吃顿好的得赶紧吃。店面不大,排队的人倒是有头无尾,萧泽排队,林予去自助取小菜,等待了近半小时才把双脆大煎饼吃到嘴里。
“哥,我第一次吃煎饼是在天津,正宗的煎饼果子,一口就爱上了!”林予兴高采烈地说完,变脸一般,马上成了臊眉耷眼,“但是我在天津没待多久,那是我的伤心地。”
萧泽大口吃得只剩一半,停下问:“遇见坏人了?”
林予摇摇头:“我摆摊儿算命嘛,可是天津人太能聊天了,随便一个大爷大妈都比我能说,我算出来三句,人家能回给我三十句,我都不好意思收费。”
萧泽笑完才喝豆浆,怕呛一口。他能想象出来那个画面,十来岁的忽悠蛋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摆摊儿,好不容易开个张,对方连珠炮似的把他轰晕了,他脸皮又薄,要钱不好意思,反驳又没胆量,几天之后终于撑不去了,灰溜溜地走人,还得买最便宜的火车票。
林予知道萧泽肯定描画出了自己的惨状,顿时倍儿没面子,低头猛吃什么话都不再讲。他这些年感悟到一条人生道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就算没错,也得露怯。
萧泽问:“忽悠蛋,你四处漂泊的那些年,最喜欢哪个地方?”
林予松开吸管:“都还行吧,南方有的城市很漂亮,可是方言听不懂,有半年多我专门去比较落后的县城农村,觉得村子里相信算命的老人会相对多些,但是很多不给我钱,只塞给我俩馍馍,我又不能给豆豆寄馍馍……”
一顿早餐的工夫林予对萧泽倾诉了许多,有吹嘘业务,也有回忆苦处。都说两个人在一起要谈得来,如果没话可说那就等于山穷水尽,幸好他们之间芝麻大的旧事也能聊上半天。
离出发不到三个钟头了,开上车回猫眼书店搭苫布、搬行李,收拾完提前去研究院汇合,但绕路拐进了一处住宅区,最后停在解老住的那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