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_分卷阅读_195

酥油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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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芎原本看到陈致在屋顶上偷听,以为他得到消息之后,必然会想办法与自己的会合,商量下一步如何合作。谁知左等右等,行李的结都解开系上来回五六遍,厢房内除了痰盂已经无物可带了,他竟然还没有动静,不觉有些心灰意冷,正打算咬咬牙,带上痰盂,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心虚气短的呐喊:“师弟……”

    他出门一看,三个护卫守在门前,严阵以待。一个口鼻歪斜的奇怪男子被一个大脸盘妇人搀扶着,眼巴巴地望里看。

    “师……兄?”虽然样貌变了,但是声音和身材没有走样,阎芎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师弟。”陈致拍拍容韵的手,两人慢吞吞地往前走。

    阎芎也迈了一步,被奶妈挡住。阎芎不悦道:“来之前,夫人不是让你们听我差遣吗?”

    奶妈说:“夫人让老奴送先生上车,不敢违命,还请先生不要为难老奴。”

    阎芎还没说话,陈致已经嚷嚷起来:“什么?你要出门?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许离开光孝寺半步!不许离开光孝寺半步!这里有佛祖保佑,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

    阎芎一脸委屈地说:“我答应了人家,还收了定金。”

    “不成不成!去不得。钱你给我退回去。”说着,陈致就要上来抢人。

    奶妈朝护卫使了个眼色,将两人挡了下来。她说:“这位是先生的师兄,必然也是高人。我家夫人请先生帮忙看相,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起来。事成之后,该给的钱一分不会少。”

    陈致又推拒了几次,终于在阎芎与奶妈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奶妈怕夜长梦多,当即带着他们上马车。

    马车窗户用纸糊住了,虽然有光照进来,但是看不见沿路的风景。奶妈与他们同乘,四个人在车厢里稍嫌拥挤。

    奶妈与容韵同坐一排,中年发福的身体将十四岁少年挤成了杆儿。

    容韵委屈地瞅着陈致。

    陈致摸了摸自己的歪鼻子,再撇了撇斜嘴,回瞅。

    容韵低下头,默默地忍了。

    马车走了一段平路,就开始颠簸了,仔细听,还有“哔哔波波”车轮碾压碎石子儿的声音,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路复平坦。

    容韵坐得腰酸背痛,用脚尖踢了踢陈致。

    陈致还未开口,奶妈已经发话了:“还请夫人再坐坐。”

    容韵对着陈致吐了吐舌头。

    他的面盘虽然被捏大了,但眼睛还很精致,看上去倒也有几分俏皮,让阎芎忍不住多望了两眼。

    “咳咳。”陈致干咳两声。

    阎芎老脸一红,赶忙将眼睛转向窗纸。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响起了推门声,马车放慢速度,沿路依稀有说话声与脚步声,都极轻,仿佛刻意压低了声音。

    走了半柱香,马车总算停下来。

    奶妈率先下车,阎芎正要跟着下去,门就被用力地关上了,只好无奈地坐回去。

    容韵说:“别难过,你不是一个人。我也希望你刚才挤下去了。”

    阎芎:“……”吃了一鼻子灰还要被人嫌弃多余,印堂发黑、霉运当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自己吧?他拿八卦镜照脸。

    容韵好奇地问:“这是照妖镜吗?”

    阎芎:“……”

    容韵问陈致:“他为何不说话?”

    陈致说:“因为他说话收钱。”

    第80章向月之心(十)

    奶妈再出现,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陈致庆幸自己没有人的三急,下车时依旧从容淡定,阎芎克制不住,几乎是飘着下来,瓮声瓮气地问:“我想净手……”

    他被领走后,陈致和容韵直接被带到客房,奶妈说:“两位现在这里休息。那位先生回来之后,就住在隔壁。”指着身后的两名丫鬟说,“这是小蓝小红,你们有事只管差遣他们。”

    陈致还想问,奶妈已抢先一步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只管在这里住着,用得到你们的时候自然就用上了。”

    阎芎放完水回来,等在门口的小蓝正要领他回屋,就被隔壁拖了进去。听见背后的门“砰”的关上,阎芎贴着门板说:“鄂国夫人给了我两箱金子,分你们一半,有话好说。”

    陈致说:“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阎芎说:“我收了钱的,照我们梅数宫的规矩,当然要替人消灾。”

    陈致勾着他的肩膀往里走,不等容韵出手,阎芎已经嫌弃地推开他:“不是我说,你的脸丑得太真实了,远看吓人,近看下鬼。”

    陈致:“……”回头看容韵。

    容韵立刻冲过去,抓住阎芎说:“师父你说,砍手砍脚还是砍头?”

    阎芎说:“师父?你们不是夫妻吗?”

    容韵说:“先师徒,后夫妻。”

    “少贫嘴。”陈致将阎芎从容韵的手里解救出来,整了整衣服,说,“鄂国夫人想让你看的人,很可能是西南王。”

    阎芎惊住:“看西南王的面相?要是他的面相不好,我该怎么说?挑好的说是砸自己的招牌,实话实说那是砸自己的命啊。”

    容韵嘲弄道:“梅数宫不是修真门派吗?”

    阎芎说:“修真的人更怕死。”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就是为了不死。

    陈致说:“你实话实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