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橘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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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天助他也!!

    他动作从来没有这么快过,飞速褪掉身上沾满血渍的衣服,一脚踏入冰凉的水里——根本没有让他烧水的时间。

    这寒夜里的水真的是透心凉,牧听舟狠狠打了个寒战,还不忘指使凤凰把地上那团血衣给处理了。

    他运用了自己为数不多处理后事的脑袋瓜将一切都整理好,上下牙齿打着颤地从冷水里面站起身,胡乱套上裴应淮的衣袍,将身上的水擦干。

    牧听舟冻得小脸发白,哪还有方才眼睛眨也不眨手起刀落的那股狠劲,好不容易积攒了些许暖意,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蜷缩在被褥里面,心里祈祷着裴应淮再迟些回来,最好是今夜都别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经,迷迷糊糊之间就睡过去了,直到天色渐渐泛白才隐约听见了门扉被打开的声音。

    牧听舟双颊被捂得微微泛红,朦胧之中睁开双眼,进来的男人身上裹挟着一股冷雪气息,非常好闻。

    躺在床榻上的青年下意识地伸出素白的手臂,被裴应淮精准地牵住了手。

    牧听舟睡得不踏实,梦里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往事,他呼吸灼热,呜咽了一声,直往裴应淮怀里钻。

    有些黏人。

    裴应淮眸光柔和,正准备俯身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吻。可下一秒,他像是探查到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睛。

    大手抚上牧听舟的额头,掌心触及之处一片异常的滚烫,再结合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很容易就想到他做了什么。

    裴应淮舔了舔后槽牙,伸手掐了掐牧听舟的脸颊:“你洗冷水澡了?自己发烧了不知道?”

    风寒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发烧?

    发烧是什么……

    牧听舟有点烦躁地挥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嘟囔了句:“别烦我。”

    裴应淮有些好笑,但这份笑意在摸到他隐约还有些湿漉漉的发丝后荡然无存。

    得,不光是洗了冷水澡,头发都没吹干就上榻睡觉了。

    他总有千百种办法让裴应淮生气,可偏偏事后这副可怜的模样又让裴应淮什么气都没有了。

    于是,倒霉的就是祁萧然了。

    天刚蒙蒙亮,祁萧然先前处理了那三个妖族,一身血腥味,回去之后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歇下了,又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他板着一张死人脸,跑去开门,一打开,裴应淮就站在门外,他颇有些疲惫道:“又怎么了?”

    裴应淮言简意赅道:“舟舟发烧了。”

    “……”

    祁萧然火速穿好衣物,紧蹙眉头,“怎么回事?是和这具身体契合的不好吗?还是说杀那三人的时候动用的灵力太多,产生反噬了?妈的,不会是戚清凌那个狗东西趁他不备的时候下的黑手?方才看不好好好的,怎么一回去就发起烧来了?”

    裴应淮:“……”

    他闭了闭眼,冷冷吐出几个字:“洗冷水澡了。”

    祁萧然:“……”

    他忍着骂人的冲动,把手上翻找出来的珍稀药草给收了回去,换上了治疗普通风寒的药。

    两人回去之后,牧听舟已经差不多清醒了,他浑身冰凉,额头冷汗直冒,浑浑噩噩地想不会是今天中了什么暗招吧?

    凤凰凉凉地在一旁瞅着他,“暗招是没有的,你倒不如想想今日还干了些什么别的事。”

    牧听舟脑袋里一团浆糊,哆哆嗦嗦地揪着被子:“别的事?什么别的事?”

    凤凰也很久没有听说过修者还能得风寒的这件事了,显然也没往这方面想,一问三不知:“老夫也不知道啊。”

    牧听舟在床上一边哆嗦一边咬牙切齿的骂人:“裴应淮到底死哪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哗啦一下被推开,进来的人恰巧对上了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青年。

    那双眼睛扑扇扑扇的,满是说不尽的委屈。

    裴应淮快步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脑袋:“不舒服?”

    牧听舟扒拉开被子,声音微哑得控诉道:“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一夜了。”

    先发制人,就不会让对面找到纠错的先机。

    果真,裴应淮抿了抿唇,主动向他解释:“今日有些事,回来的晚了些。”

    身后的祁萧然冒了出来,牧听舟颇有些心虚地错开了眼神,看得祁萧然气笑了,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你近期混的不错,竟然真在仙尊大人身边荣获了一席之位。”

    “近来过得可真是舒坦啊。”

    听出了他实际上是在阴阳怪气,牧听舟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脑袋,只觉得一阵眩晕,闭上眼睛道:“魔君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伺候在仙尊大人身边的一介小侍从罢了。”

    裴应淮完全不插入两人之间阴阳怪气的呛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温度不减,还是一片滚烫。

    他体温向来偏低,冰凉的触感舒适地让牧听舟偏了偏头,下意识地蹭了过去,贴紧他的手背。

    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

    祁萧然嘀咕一声,没好气地询问:“这位小侍从大人,您今日是不是洗凉水澡了?”

    牧听舟身体肉眼可见地一僵,回想起先前自己瑟瑟发抖只顾着把身上的证据给消灭的时候,支支吾吾地说:“啊?是吗?我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