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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茜茜梗着脖子看他:“我本来就说话不算话,谢昀,我受够你了,你要是有种你放我走啊。”
谢昀低头下来逼近她的脸,眼角眉梢的温润未曾有过改变,他徒然一笑:“那还真是对不起,我没种
。”
覃茜茜觉得自己气的够呛,谢昀把自己的无赖融进绅士里,简直能让人气的牙痒痒。
“放你也可以,如果你能让那孩子回来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放你走。”谢昀说着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撄。
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可是除了事发当天,他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抱怨,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看着她,不准她逃走。
她在渝城跟很多男人来来往往做戏给他看,他也未曾见过有多生气。
可就是这样,她有时候也忘了,她害死的是他的孩子,如果不是沈薇然有什么事的话,他又何须这样囚着她。
“那我陪你儿子去死怎么样?”覃茜茜惨淡一笑,忽然开口说道偿。
谢昀脸上的温度一点点的褪去因她这句话,变的一脸冰霜。
“覃茜茜,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又不会埋怨你。”覃茜茜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明艳的五官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笑,总是带着一股子的妖媚劲,还是她这样素颜的时候。
谢昀身体里就像是有一把无名的火生生的被勾了起来。
“茜茜,你是想在桑榆的家里激怒我?”他半晌才问了一句,他那张克制温润的脸上也看不到半分男人该有的情、欲,但是说话就是这样不露骨但胜似露骨。
“谢昀,如果我什么都不能选择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木偶,懂吗?我不知道你要个木头美人着你做什么,你和身为相爱颇深,时隔几年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却要跟我纠缠不休,谢昀,我真的不懂你。”
谢昀勾了勾唇角:“你从来都不懂我,正如我从来都不懂你一样。”
他明明没有靠的很紧,偏偏覃茜茜就是觉得十分压抑难受。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低头垂眸:“好吧,你说了算,但是,我该有的自由你不能剥夺。”
她的妥协看起来很自然,眼里刚刚的那些倔强和挑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谢昀面色开始逐渐回暖,他就喜欢覃茜茜听话的样子,那真像过去五年的婚姻一样,看着叫人觉得顺眼。
她连一件行李都没有收拾的就跟着谢昀走了,桑榆出去这么一会还没回来,只能证明是被靳西恒给缠住了。
她跟靳西恒注定是要纠缠不休的了。
桑榆是被靳西恒堵在僻静的墙角的,她清明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冷漠。
“你干什么?”
“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说一件事,倘若你跟项翰林真的能厮守终生的话,我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可是现在你回来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
桑榆的眼神立马就变得警惕起来,如果不是能够威胁到她的事情,他没有必要要专门跟她说。
瞧着她防备的眼神,靳西恒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她现在对自己何止是不想原谅那么简单,她对自己是各种的不信任和防备。
“我不想听。”
“桑榆,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很无耻,但是离婚协议上只有你签了字,我没有签字。”
桑榆的身子全部靠在墙上,目光依然温淡冷莫,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靳西恒这样的做法。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我们现在仍然是夫妻,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为了抓到陆淮做的戏?靳西恒,你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真的很好。”
靳西恒皱着眉头,她还是这个态度,连震惊都没有表现出来。
“桑榆……”
“莫不是你现在还想把我囚禁你的那个靳园?”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西恒有点慌张的想要解释,桑榆低头冷冷的笑了笑。
“靳西恒,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在这里扯这些。”桑榆推开她。
靳西恒扣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上:“桑榆,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妈妈的墓地?”桑榆忽然讽刺的笑道。
靳西恒只觉得她现在的表情十分的刺眼,她要这么讽刺他,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让她肆无忌惮的讽刺了。
“不是。”靳西恒紧紧地绷着一张脸,他对她总是要克制自己,不管她说多么难听的话话,多么的像激怒他,他都不能上当。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这个。
桑榆是想挣扎来着,只是靳西恒毕竟是个男人,把她一拉,跑了起来,速度不是很快,她刚好能够跟上,也就是这样的速度她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靳西恒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渝城很大,他开着车在城里兜兜转转,桑榆目光冷冷的而瞧着窗外的街景,面色清冷。
覃茜茜这个时候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桑榆接听之后一直没说话,就听着覃茜茜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说。
“他给你买的别墅很豪华吗?”桑榆眉眼里荡漾着淡淡的笑意。
覃茜茜嘻嘻的笑着:“是啊,这可是渝城极好的地段,等哪天有空我带你看看,可以开party呢。”
她似乎很兴高采烈,桑榆这边拿着手机,动作很僵硬,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她此时应该是强颜欢笑,谢昀想必在身边。
“好啊。”她低头低声的应她。
“我又不是没有自由,你情绪这么低落做什么?”
“没有啊,这房子以后应该会升值,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署名。”
“当然了,要不是写我的名字,我才不来呢
。”
“茜茜,如果他要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打算怎么办?”
“一辈子就一辈子呗,他比我老,说不定比我死得早,可能我晚年还能有点自由。”覃茜茜在电话那头说的一点也不在乎。
不在乎是不是一辈子,不在乎谢昀什么时候会死,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自由。
“茜茜……”
“好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倒是你,靳西恒要是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怎么办?”覃茜茜打断了她迅速的转移了话题。
桑榆本来平整的眉头渐渐地拧在一起,无奈的轻叹一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不知道。”
“瞧吧,你自己都没想好自己的退路呢,还有心情担心我,你真有意思。”
桑榆听了覃茜茜的话,心里头莫名的烦躁,如果是一辈子她又该怎么办?
别等到孩子长大了他们两个还在纠缠不休,不,她不应该这么高估靳西恒,他怎么可能有耐心跟自己纠缠一辈子。
“先这样吧,我安顿好了会通知你的。”覃茜茜急匆匆的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恼怒的瞪了一眼从身后拥住自己的男人,嫌恶的将他推开。
“谢昀,你少碰我。”
谢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低声的笑了笑,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看着她上楼继续参观。
桑榆收起手机然后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茜茜说了什么?”
“与你无关。”
靳西恒闭了嘴,他自然是不会跟她争吵的,桑榆估计也懒得跟他争吵。
车子停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广场旁边,迎面的就是一栋颇有艺术特色的建筑,桑榆下车之后被这个陌生的地方给弄懵了。
这周围没有高楼大厦,绿化环境也很好,但是奇怪的是这并不是在城郊。
“这一处,空气倒是很好。”
靳西恒伸手猝不及防的握住她的手,桑榆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又大步的走在前面,他了解她的体力,这样疾步的跟着,就光顾着喘气了,哪还有力气挣扎。
这走进去以后,桑榆就像浑身的触了电似的,靳西恒一时间也没有拉动她。
她刚刚是跟的太快了,这个时候微微有点喘息,不过这时候她没有心思在意自己。
这通透的地板上几乎能照出人脸来,这里面的空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这是个超级大的画廊,不只是有一层。
而这里面的话全都是她的,就连以前的手稿都被他精心的裱起来挂着。
她愣了许久之后才偏头看着靳西恒,以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看着他:“靳西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吗?”他继续牵着她微凉的手,想要继续走
。
桑榆却停在不愿地不愿意动,她还是看着靳西恒,眼眶微红,他这算什么,是在提醒她这个她是个废人,还是在讽刺她这个废人。
靳西恒回头就看到她一双微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心里有些慌张。
“怎么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这只手起死回生?还是你在嘲笑我?”桑榆这个敏感的像刺猬一样,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靳西恒看她这样,他以为她会觉得惊喜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必用这些来讨好我,以前你恨我,现在我也恨你,我不会因为这些就感动的跟你在一起,靳西恒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是个成年人。”桑榆很生气,转身急匆匆的就走掉。
靳西恒疾步的追了过去,他不知道这样反倒惹怒了她。
桑榆从画廊里跑了出去,速度不是很快,靳西恒却在后面追的很快,生怕她会一不小心的出什么事。
“桑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从身后急急地将她抱住,桑榆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发现是徒劳,慢慢的就放弃了。
她因为剧烈的挣扎喘气喘的很厉害。
“靳西恒,你放开,我叫你放开!”她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中央响起。
可是靳西恒就是不肯放手,仍旧是紧紧地抱着她。
可能看到这个画廊真的是很激动,对自己有一定的冲击力,但是他冷静下来就想明白了,她这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根本不愿意想想他的用心是如何。
她就这样恨他,恨的都不愿意理解他了。
“桑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我为我做过的错事赎罪,真的,桑榆,你相信我。”靳西恒的声音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
桑榆一双眼睛睁的很大,清瘦的面孔里所有激动的神色渐渐地褪去。
“靳西恒,你什么时候相信过我吗?你连听我解释一句都不愿意,现在却要堂而皇之的要我相信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她低声的笑了起来,夹着些许的苍凉,她总是会不住的想起来他对自己的残忍。
那过去五年的折磨她可以不去想,但是六年后重遇,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不给她机会解释,就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打入地狱,现在又在她面前祈求原谅,这画面真的是无比的讽刺。
靳西恒切身的感受到心如刀绞的滋味,只是没有人能阻止这样的疼痛,怀中的人最终还是用力的挣扎了出去。
“靳西恒,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自认为我没做错什么。”她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回头看男人落寞的站在原地,言辞冷漠
。
靳西恒听着,觉得字字句句犹如尖刀毫无疑虑的将他刺的鲜血淋漓。
桑榆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然后就走了。
靳西恒从一开始压制渝城的八卦,到后来不管,任由八卦肆意的报道。
他和桑榆出双入对的画面整天在头版头条上飘着,他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反正她都不会领他的情,他也不想做的这么多。
最近桑榆不想见他,他也就不出现,她也很矛盾,明明很想见孩子,可是每次跟他见面之后都是不欢而散。
这几天就让她自己待着吧,想见孩子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的去靳园,或者来找他的,虽然她知道他找他的几率还是比较小。
这几天桑榆跟覃茜茜似乎玩的很忘我,桑榆并不在意八卦娱乐怎么写她,靳西恒在人前将她洗白了,她不见得就会多感激他。
晚上浓妆艳抹的在缤纷里喝酒时,没有人认得她。
她和覃茜茜两个包了一间包房,两个人均是衣着暴露的坐在一起喝酒,这里既是男人谈生意的地方,也是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
很少会有女人单独过来喝酒,覃茜茜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但是桑榆还是最近过来的。
因为化着浓妆,根本认不出来她是谁,自然是不会传出来她在缤纷狂饮的消息。
覃茜茜看着桑榆一直默默地喝酒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
“别说我没警告你,这酒虽然好喝,但是烈的很,你确定你的身体受得住?”
别好不容易养的还算不错的身体又因为喝了酒就坏掉了,那靳西恒可真真的要发疯了。
“我就喜欢味道好的。”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喝过酒
“靳西恒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覃茜茜喝了一口酒往后一靠,眉目间都是淡笑。
“他要是有能耐,倒是说服我跟他重修旧好啊。”桑榆拢了拢自己的耳发,笑的眉眼弯弯。
覃茜茜偏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我的桑榆啊,你们这样耗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桑榆从沙发上站起来,酒精让她走路变得摇摇晃晃。
“激怒他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茜茜,你惹怒过谢昀吗?”
覃茜茜摇了摇头:“我可不敢惹他,他会囚禁我的,我这个人无权无势,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斗不过,我才不要寻求什么刺激,你现在这纯属报复心理。”
桑榆在房间里走了一个团团转,然后站在她面前慢慢的俯身:“靳西恒,他是不是死都不为过。”
“嗯,死都不为过,这种男人不值得原谅,折磨死他。”覃茜茜笑的邪恶妩媚。
桑榆笑了笑,然后站直了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一点点的加深。
“我现在就去折磨他
。”桑榆也喝的有点甚至不清醒。
覃茜茜无力的趴在沙发上眼看着她出门去,然后她想阻止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她了。
桑榆从包房里出去,跌跌撞撞的走在走廊里,这几天来这里喝的酒都是果酒,度数没有今天晚上的高。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这样走着走着发现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她重重的喘息着,自己也闻到身上一阵浓重的酒精味道。
“小姐,一个人?”有人的手从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桑榆回头看,只看得见眼前模糊的人影。
她低声的笑了起来,因为喝了不少的酒,脸色因为酒精而红晕。
一笑起来有些小女儿的娇羞,她除了瘦了点,人生的还是很美的,不似覃茜茜那般的妩媚明艳,她的美却是叫人看一眼都觉得难以忘记。
这种事是由灵魂而散发出来的美丽,不管是怎样浓妆艳抹也难以掩去她与生俱来的这种灵气。
本想着应该是这里的坐台小姐,可是这一眼就看出来气质不同,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偷跑出来。
长的高挑而精瘦的纨绔公子,看的有些神魂颠倒了,捏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就松了松。
“是啊,一个人。”
“是哪家的千金,还是年轻的太太?”毕竟极少会在名媛当中看到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说起话来不由得就变得客套礼貌。
桑榆靠在墙上,唇上留着温和的笑意:“我单身,也不是哪家的千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身上有千金气质了,兴许这几年自己身上的气质真的是提升了许多。
“生面孔,第一次来这里吗?”
纨绔子弟到底是纨绔子弟,本性是根本不会改变的。
他的手放肆的放在她的腰上,一步步的靠近,桑榆本来就轻盈就只有那个随意的被带进一件包房。
这里的喧闹跟她所在的包房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间包房有很多人,公司老板,导演,小明星,还有缤纷的坐台小姐,男人恶心的一面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表现了出来。
更有甚者就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放肆起来,她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就回过头。
身后有一双手轻轻地扣住她的肩:“不要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桑榆眉眼冷淡,眼神里有些微不可察的嫌恶。
只是她在这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被人猛灌酒的女人,虽然化着妆,可是这张脸她化成灰都认得。
“哟,好面生的姑娘,新来的?”自然是有不少人轻佻的眼神和语言朝她扔过来。
桑榆并未理会,直直的朝狼狈不堪的女人走过去,她眼底有些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