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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建也暗自一握拳,心道:你丫强上本爷的事还没和你计较,我还放你一马,没要你的狗命,现在你居然给我穷得瑟?但是想想今次是来求他,只好忍气吞声地道:“我们家孙华透有一个祖传的玉算盘,我知道流落在王爷手里,所以肯请王爷割爱,物归原主,完璧归赵,感激不尽……”
百里葺麟现在如百爪挠心,但常建的话又滴水不漏,只是不知道他要了那个防止的算盘去何处。
这会儿孙华透听了“算盘”两字,又犹如被激活的机器人一样,从马车里窜了出来,面上带着诡异的狂躁,道:“算盘,快还我算盘……”
百里葺麟冷笑,心道:“原来他现在腆着脸回来,居然就是来问我要有一个算盘,去哄一个已经疯傻的学生。常建啊常建……”
这会儿王府周围也聚了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正是常建使的一计。因为百里葺麟就算内里再腹黑,在这些民众间的声望还是顶好的,现在就算是作战,他也不敢为难他们一行人。
百里葺麟本待发作,见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只得淡淡一笑,有礼地说:“哦,先生这一提我倒真记起有着一物,那么就劳烦先生跟我进来取了。”
常建指尖一冷,不由自主地瞧了瞧欧阳光曦。欧阳光曦却不知道他在这所受的委屈,他乃一个坦荡的君子,心中没这么多小九九,于是笑着道:“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常建也只好给自己壮胆,估计他也不敢再大庭广众之下造次罢了吧,而且外面还有欧阳光曦,若是他久去不回,他定会倾尽全力来救他。这样一想,他便直挺挺地跟在百里葺麟后面,道:“王爷,请……”
百里葺麟进了府中,走的很慢,但却戾气外露,脸上阴沉至极。那些仆从无敢近前,生怕被风暴尾给扫到。
只有常建这只天然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还不知死活的道:“快点吧,常二,我赶时间。”
“赶时间去和小情人快活?”百里葺麟这样想,也是这样说的。
常建愣了愣,万没想到百里葺麟会这样说。但也毫不客气地顶嘴道:“是啊,人生苦短,的确是应该及时行乐。”
一见百里葺麟脸色更铁青了几分,常建心中不由快活了几分,继续激他:“你有没有听过时间相对论?其实时间是相对的,就算同样是一日的时间,若是与一个及憎恶的人呆在一起,便是度日如年,若是与极心爱的情人呆在一起,便觉只是一瞬,总觉得时间太短了。你们常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有‘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也同样是这个理儿……”
百里葺麟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常建,春日的暖阳照在他身上,他通体却像寒冰一样冰冷坚硬。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纷繁的情绪,如遏制心中的巨兽,瞪着那对墨的双眸道:“老师,你就这样讨厌我妈?”
常建道:“一个骗子,强奸犯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吗?对了,还有谋杀,只不过上次你谋杀未遂,被我们侥幸逃脱。你说说你有什么可以让人不讨厌?”
百里葺麟的身体似乎轻颤起来,低声道:“若是强奸犯,也不止我一人。老三他们一样上了你,你为什么不讨厌他们?老三他们一样杀过人,比我杀得多多了,可你为什么可以原谅他们?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同,可我错了。你和他们一样偏心!”
常建一听这话,生气地过去掐住他的脖子道:“混蛋,你给我闭嘴!你怎配与他们相提并论?”
百里葺麟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道:“难道我说错了?他们没上你?别以为你和他们的丑事儿我不知道,我比谁都清楚你们做了什么,做了多久。就在他们出征的前一天,你被他们抱到帐中折腾了一天一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怕是全天下都已知悉你们的丑事,你却还在这里假装高洁……你在他们面前便淫贱逢迎,在我面前便三贞九烈,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就算强上了你又怎么样?你不是就好这口吗?我是顺应你的需求,以免你闺中寂寞,心痒难耐,又要不知耻辱地去爬上学生们的床,XX”
这席话简直插中了常建的软肋,常建缩回身子,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发疯了似地嚷嚷着:“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百里葺麟现在早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于是继续道:“你也说过,我只是杀人未遂而已,可你养大的那帮家伙却恶劣多了。这全晋国也就只有你相信他们是去出巡了,其实他们是出征了,去帮博伊把那些想背叛的部落给剿灭掉。你的常加军团现在在漠西倒是打响名头了,三弟现在被尊为战神……常建,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吧!他们的建功立业可是建立在疯狂屠戮基础上的啊!你可以想象一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鲜血飞溅,残肢零落,真是精彩极了!而且听说最惨的是哪个叫嘎达的部落,一夜之前被屠了整个村子,无一活口,连妇人婴孩也没放过。据说这个部落一开始就投降了,可还是被屠了,也不知道老三他们怎么想的,杀降不详,这都不忌讳,还是要赶尽杀绝……所以,若论起杀人犯,你应该先管好三弟他们,再来那我说事儿……”
常建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于是辩道:“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不就是想挑拨离间我们吗?常三他们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动机去帮博伊镇压叛乱,他们又不是晋国人!”
百里葺麟却阴阴地笑道:“是啊,他们的确不是晋国人。于是他们此次要立功,自然是为了百里国而不是晋国。三弟和七弟现在在国内已经有了一些力量,但是并不足以颠覆我母亲和舅舅的统治,于是他们拉拢博伊,便是要寻求支持和外援,以求伺机回到百里国的统治中心。”
常建无语,他说的自然有些道理。看来他的确太小瞧了自己从养大的孩子们,现在他们已经长大了,心中就算想了什么,也再不会和他说。叛逆期竟然这么长,太漫长了啊……
“唉……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常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颓然歪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百里葺麟现在却开心极了,双目灼灼地盯着常建道:“于是,你说我是骗了,这的确没错。我只不过是骗了你过来游山玩水了几日而已,无伤大雅。可你的那些好学生们啊,自己去打仗杀人了,却告诉你他们去搞友好访问了,什么事小骗子,什么事大骗子,你总该能分得出了吧。而且就连你最疼的小十九,也根本不是却采药了,而是在后方诊治伤员呢!”
常建现在全身的力气都想被抽掉了,呆呆地歪在地上。知道百里葺麟取了那算盘,猥琐地放在他手里,又暧昧地咬着他的耳朵,XX他道:“要不,你还是考虑和我在一块儿吧,把那些大骗子和杀人犯通通忘了,门外那个毁了容的丑八怪,老男人也不要了,就我们俩在一块,我此生只宠你一个人,你往后也只许爱我一个,好不好?”
常建鄙夷地瞧着他,觉得这个人比孙华透还病得严重,简直不可理喻。
而百里葺麟见他没出声,又添油加醋地道:“我发誓,若是你答应了,和他们都断的一干二净了,我就不计前嫌,一心一意地对你好,只对你好。我未来做了百里国的王,就立你为后,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还没等他说完,常建就支起身子,慢慢站起身来,说了三个字:“神经病……”
百里葺麟现在像是沉浸在憧憬中的幸福里出不来,嘿嘿地笑道:“你又在玩欲迎还拒的那一套了是不是?就像你每次都说不要,可是每次最后都会一直要一直要,夹得我好舒服,怎么也不肯放了我一样……被我强上,你也爽到了是不是?”
“爽你妈逼!”常建这会儿装孙子也装够了,算盘也到手了,再不遏制自己的怒气了,直接使了个“冰霜新星”把那个扣住狂言的家伙冻结在原地,又扔了三个巨大的寒冰箭过去,第一发打过去,被百里葺麟本能地一躲闪,擦破了胳膊上的皮,却也伤的不轻,鲜血直流,第二发突然被空中的一个鞭给卸了一半的气力,偏离了轨道,砸着了身后的一丛竹子;第三发却穿透了云裳的手心,因为云裳突然从花丛中扑了过来,以身护主,伸手一挡。
这会儿那个使鞭的人从暗处出来,正是赤炼。他挡在了百里葺麟面前,防备地瞧着常建。常建这才发现这个使鞭的竟然是十年前那个和洪将军一伙暗杀他们的人,没想到这些年来,他居然和百里葺麟混到了一块,真是物以类聚。
常建又看了看云裳的手,中间被寒冰穿了碗大的窟窿,怕是要废了。百里葺麟这样的人渣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忠犬奴才,也不知道他又用了怎样的手段。
云裳只是轻轻滴哼哼了两声,强忍这伤箭断骨之疼,她青白着脸,捧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如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颤声到:“常先生,您又气就打奴才吧,百里国现在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王爷胸中有雄图大业、心系百姓民生,现在还死不得,就有奴才代他死罢!”
常建最见不得这样的苦肉计,而且一向是个心软的人。本来这一下子打废了个美女的手,心中就已经愧疚难当,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拿了算盘,一言不发地出了府,直驾马车而去。
欧阳光曦看着常建,觉得他刚刚一定经历了什么特别的事,因为脸上有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温柔地把常建楼到怀里,也不避讳白几度,然后轻语道:“咱们这会儿去哪里呢?去晋国吗?”
常建的身子明显一抖,惊惧地道:“不去不去,不去晋国了。”
“那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里便是哪里,我再也不要会晋国。”
欧阳光曦知道现在问他原委也不是最好的时机,只得安稳道:“好好好,我们到处游玩几日,然后会欧阳府休养好不好?我刚好有个假,可以多陪你一阵子……”
“嗯……”常建又在温暖的怀里依偎得更深更紧了些,把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都屏蔽在外面。现在他需要一个窝,一个温暖的窝,只要闭上眼,外面的风雨再也与他无关。
而那个得了算盘的孙华透还在固执地念叨着:“我瞧着这算盘有点不像我那个,这个算盘太怪了,我那个明明缺了一个子儿的……恐怕不是我那个吧……我的算盘呢?算盘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放空
对于那个纠结算盘子的傻子,常建很无语。
他费尽心思帮他弄了个算盘过来,没想到假的就是假的,在仿得像也不可能是真的。这不,两神志不清的家伙也能分辨出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有时候人生就一直在循环往复地这样做。
例如现在那个两手空空的家伙——百里葺麟,句沉坐在书桌前,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痛如刀绞,根本无心政事,腹中的郁闷比白水河里滚滚东流的河水还多。
他机关算尽,只不过想给自己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常建当时在地窖里被凌辱时神志不清,那些家伙也自然不会告诉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详情,于是他便可以利用这个漏洞重新再来一次,但就是这个唯一的机会也被他自己搞砸了。他好不容易让常建对自己有好感,好不容易让两人的关系渐入佳境,改善了许多……可是常建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说翻脸就翻脸,非要逼他生气,非要逼他动手……
当他失控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