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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晓斓突然伸手,再次抱住了我,他还说:“既然您没搞明白为什么,那就再抱一会吧。并且,我也想弄明白我为什么要抱您。”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要爆炸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任性,这么不体贴年迈体虚,心功能减退的我呢!
我僵在那里,一边是度秒如年,一边又隐含窃喜,精神混乱的不行。这时候,冯晓斓突然说:“陛下,您心跳好快,为什么抱着您,我会觉得,很舒服呢?”
很舒服,舒服,服……我听见星球爆炸宇宙坍缩的声音,我看见满天繁星坠落的火光,我闻见硝烟和花香的味道,我从8844米的高空陡然落下,又在翻滚的岩浆里破浪而出,我飞在天上与太阳肩并肩,我潜入海底和王八嘴对嘴,我……
陛下!”冯晓斓大喊一声。
耳膜一刺,我终于回神了,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嗯?”我一声轻哼,细若蚊吟。
冯晓斓瞪眼:“您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啊。”我迷迷瞪瞪的说。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冯晓斓又问。
“说了,说了什么?”我哪里知道他又说了什么?我只记得一句舒服了。
冯晓斓又开始瞪眼,很生气的样子,见状我忙说:“那什么,你别气,再说给朕说一遍吧,这一遍朕一定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绝对不跑神!”
我这么一说,冯晓斓顿时泄气了,看我的眼神变成了无奈,他叹了口气道:“又是这样,你又纵着我了。”
说着他放开了我,转过身去不再看我:“陛下,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您为什么对我和别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懵了,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有这么明显吗?
“您会让我近您的身而不设防。”
“我同很多人都有肢体接触啊,像皇后和贵妃,就算是陈福也经常扶我一把。”
“您给了我特权让我能无召入宫。”
“石锵和罗纯想见我也不用通报的。”
“您总是纵容我,即便我在您面前从不守君臣之礼。”
“嗨呀,朕就不在意那些虚礼。”
“那同您同寝而卧同桌而食您又该怎么解释!”冯晓斓飞快转身几乎是在吼我了。
我缩着脖子瑟瑟发抖:“福,福团也每天晚上和我睡一间屋子给我守夜啊。”
“陛下!”冯晓斓恼羞成怒,冲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再俯身伸手,恶狠狠的揪住我的衣领,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的姿势,只听见冯晓斓说,“您用得着这么费劲巴拉的证明您自己对我无意吗?”
啥?他在说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吗?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啊。
“呵呵,晓斓,你还没去看你师父师兄吧?他们,他们都等你着呢。去吧去吧,就在尚书省里头,你去兵部的那间屋子里找。”
此话一出,空气都冷了几分,冯晓斓看了我许久才起身,他恨恨转身,抬腿欲走,之前他撂下一句:“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等到勤政阁只剩下我一人,巨大的空间空荡荡岑静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我长叹一声,直接躺倒在了地板上,目之所及是高高的屋顶,榫卯结构的木质屋顶既有艺术的精巧又有几何的美感,地上是黑色的大理石,经能工巧匠刀割手磨,光可鉴人,冰凉沁爽。
自觉非常的丧,心里空荡荡的,甚至有种名为畏惧的野兽正扼住我的咽喉。我都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我想我需要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也很头痛啊,不让他们慢悠悠的来了,我要放大招了!
第62章零陆贰
“您倒是说话啊,说是有要事要我们来紫宸殿,可您就这么坐着,半句话都不说……算了算了,姐姐,我们走吧,我们帮不了皇上。”罗纯拉着石锵欲走。
“哎呀,等等,等等,别走啊,我已经愁的掉了三斤肉了,肌肉都不结实了,作为我唯二的亲友,你两就不能多点关心多点爱吗?”
罗纯幽幽回头:“你倒是把原因说出来,让我们好好疼爱你啊。”
“这个,这个嘛……”
罗纯气势汹汹的早我面前坐下:“皇上,您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哪儿?”我一愣。
“但凡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就畏缩不前,前怕狼后怕虎,说白了就是怂!”罗纯指着我说。
“没,没有吧。”我擦着冷汗躲避罗纯对准我的指尖。
“有啊,”石锵煞有介事的点头,“我和罗纯从未见过您为自己做过什么,分明不是大殷的皇上,却做的比阿智本人还要好,您可以用这个身份做点什么的吧?美人,财富,享受,即便是您要一日三餐鲍参鱼肚,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总会有人替您做到,而不横加指责半句……”
“您知道您在臣民眼中是什么样子吗?您没有架子,也不在意帝王威严,宽厚仁慈到像个没脾气的大家长,朝政的氛围之轻松,是前所未有的。但您总能高瞻远瞩,行政天马行空却每每正中红心,就是在没架子,也没人愿意糊弄您。您行|事不拘一格,用人毫不拘束,外人道您是唯才是用,只有我和罗纯知道,这些都是您从你的世界带来的习惯。”
“平等也好,宽容也好,不拘身份地位也好,这是你的世界赋予您的特质。但是,拥有这些特质的您,却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您所作出的一切,都是基于对皇帝这个身份的在意。如果您不是皇帝,您会过的十分肆意享受,晴日里骑马游街,雨雪天檐下畅饮,或是流连花楼听歌唱曲,或是游览山川抒情写意……”
“即便是贫寒窘迫,也大可效仿先贤风雅,临水之畔,结庐而居,总归,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石锵说了很长一段话,他的表情告诉我,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说白了,您就是想要什么不敢伸手,喜欢什么克制表达,皇上,您不觉得这样对您很残忍吗?”罗纯接上了石锵的话,忧愁的看着我。
她们能说出这种话,我很意外,更意外的是,这些话真的刺痛了我。像是在心上撒了一把蒺藜,弹来弹去扎不透肉,却把戳刺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散布在心脏各处。
“你们真是,说起话来一点也不讲情面。再说,我为什么要住河边啊,湿气大的地方容易染上风湿啊,到老了可会很难受的。”我哭笑不得的说。
“转移话题的技巧也未免太拙劣了吧!”罗纯气鼓鼓的说。
“您还没说找我们来说要做什么呢。”石锵示意我要注意回归重点。
“好吧,真是败给你们了,”我一拍手,“我今天找你们,其实吧,还真的是为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