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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着经历问题,虽然也觉得段玉崖能力非凡,但也不至于像臣子们那样惊讶,我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回神,然后询问段玉崖:“你还未解释魔鬼谷寄信函求助一事,帕加国人为改道河流,与魔鬼谷有何特殊联系?”
段玉崖转身向我:“回陛下,帕加国的计划是彻底封死阿克斯山缺,使巨驼峰融水只能走新裂口,形成新河流。然而,裂口开在西面,正对着的就是魔鬼谷居民聚居地。魔鬼谷不是一处小山谷,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遗民也只把环境最好的西面占据了。而河流要是改道,势必会淹没谷内遗民的驻地。”
“而且,如今帕加国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派遣了大量兵力驻扎新裂口与阿克斯山缺,便是山谷里都是习武之人,在面对一个国家的武力时,仍然难以保全自身。帕加国敢如此,便是因为知道魔鬼谷孤悬于外,与世隔绝,连大殷朝廷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说到这里,段玉崖突然跪下:“陛下!魔鬼谷遗民偏居世外之地多年,过着有国有家不敢归的日子,如今遭他国欺凌,虽惭愧祖上之错,却任然希望朝廷能出手庇佑,谷中所有遗民都能承诺,此后再无世外魔鬼谷,而是大殷边陲小村塔吉湄勒!”
“塔吉湄勒?”我缓缓道,“这个名字可有什么意义?”
“回陛下,在当地牧民的方言里,是宁静山谷的意思。”段玉崖回道。
我沉吟片刻,笑了:“塔吉湄勒,宁静山谷,可如今我大殷最西面的城镇塔吉湄勒失去了宁静。诸位大臣,这当如何啊?”
“扰我大殷安宁者,虽远必诛!”骠骑将军潘煜明站出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虽远必诛!”众臣不约而同的高呼,声势浩大。
“好!周尚书,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配合潘将军,做好这次出兵帕加的准备工作,不然,你这兵部尚书的职务,就可以腾出来了!”
“臣,定不辱使命!”绝望的周尚书听了我的命令,激动的喊破了音。
我走到段玉崖身边蹲下,在他的惊诧目光里拿走他还攥在手里的朱笔,将堪舆图上,段玉崖修改标出的魔鬼谷三字划去,一旁重新写上塔吉湄勒镇五字,又把笔塞回段玉崖手里自己站了起来。
“塔吉湄勒镇百余年前就存在在大殷疆域上,是我大殷腹地远赴边疆开拓的勇敢移民后代,为民族融合做出巨大贡献,是西北边境上富饶的城镇之一。如今,帕加国小人觊觎塔吉湄勒的富饶,侵入边城,意图引起两国争端,我大殷乃礼仪之邦,泱泱大国如何会被小人蒙蔽?朕这便去函帕加,帮助帕加王剿灭意图破坏两国关系的罪魁祸首!”
“陛下英明!”臣子们的应和声如江涛拍岸,我如岸边□□的巨石傲然屹立,而段玉崖和他的徒弟易阳仿若未系之舟,被这阵势荡的东倒西歪。看我的眼神十分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卡了我三天,我真是憋死了,上了班榜单又不敢改文案,据说会掉下榜单。实在对不起小天使们。至于斓斓,他师父都就位了,他还会远吗?_(:」∠)_
第61章零陆壹
“陛下!我师父师兄来京城了?”冯晓斓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束的一丝不苟的长发被风吹出了个狂乱的造型。我想他不会是一路轻功赶来的吧?这才几天呢,就回来了。
“朕才接到你赶回京城的消息,这就见到你了,”我笑着走过去,捏着袖子在他脸上擦了擦,“这满头满脸的汗,你即便慢些赶路,朕也不会怪罪你呀。”
冯晓斓仰着头闭着眼睛任由我动作,有些含糊的念叨:“不是您要我尽快回来的吗?况且是我师父师兄来京了。嘶,您轻点啊!”冯晓斓捉住我的手腕,有些郁闷的瞪着我。
我一看,左眼角下还真的被我擦红了一块:“唉?原来是痣啊,难怪擦不掉呢。”
冯晓斓竖起一根手指揉了揉发红的位置:“这里有痣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啊,只是,”我凑近了些也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特别淡啊,之前都没注意到呢。”
“陛下……”冯晓斓与我四目相接,欲言又止。
此时我与他的距离只有五厘米,冯晓斓色泽浅淡的双瞳盈盈似有波光,意外鲜艳的嘴唇微微启开,好似在发出无声的疑问,好奇我这个智障为什要靠他这么近。
冷不丁一颤,我接连后退几步,在他惊奇的目光中懊恼的捂着脸背过身去。
虽然冯晓斓很漂亮吧,但我做什么要盯着人家瞧?虽然冯晓斓很亲近我吧,但我做什么仗着亲近就占人便宜吃人豆腐?虽然我也喜欢他吧,但为什么做出如此逾矩的言行?如此一来,冯晓斓会怎么看我?
不对,不对不对,哪里搞错了。我的想法很有问题。我为什会觉得和他亲昵是占他便宜?正常纯男□□往会有这种心理?我的喜欢不是很欣赏的那种喜欢吗?卧槽,细思恐极,我好害怕啊!
“陛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鸡皮疙瘩立刻爬满全身,我忍不住抖了两抖。
迟钝地回头,就好像脖子上的关节生了锈,我看见冯晓斓又疑惑又担忧的神色,我深吸口气,给自己鼓劲,然后果断转回了身:“晓斓,你站着别动。”我严肃地说。
冯晓斓一头雾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抱歉了,我才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那个,我才超想哭的。
“你站着别动,让我抱一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抱?好啊,你抱吧。”冯晓斓不懂我内心的翻江倒海,毫无防备的在我面前张开双臂。
少年,是我抱你不是你抱我啊。啊,算了,不管了,抱就抱吧。我走上前去,试探着将冯晓斓整个人揽进怀里,一番犹豫后,以一只环上对方的腰,一只托住对方的头的姿势,把人往怀里搂。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做这件事。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像是空了的一个半圆找到了另一个半圆,变成了一个Q弹圆润的麻薯,滚来滚去沾满了霜糖,粉糯糯圆嘟嘟,咬一口还流出甜滋滋的芯来。
我是个极不爱吃甜食的人,但记忆里最深刻的味道,却是幼时偶然吃过的麻薯的甜蜜。三五岁的年纪,和父母去别的村赶集,半道走失,哭的稀里哗啦,自己跌跌撞撞回了家,站在家门口却是铁将军把门。
记得自己那时哭的都要厥过去了,伤心的不得了,邻居家从南方嫁过来的老奶奶可怜我,领着我上她家坐,拿出了只有孙子来家里才会端出来的麻薯给我吃。小小的麻薯刚好盈满一个孩子的手。
长大后,我不止一次去寻找童年里的这份美味,但即使是最正宗做法,也不如邻居家奶奶做的清甜软糯,有些甜的过头了,甚至腻到烧心。
可能正是童年里独一无二的回忆,才让记忆里的味道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真实,成为永远无法复制的神奇味道。这种味道化成了一种情感,大概只有同等的情感才能让这种如梦似幻的甜再次呈现?
我猛的睁眼,从回忆里抽身。一种无法直视自己的感觉涌出心头,没办法再沉浸在这个拥抱里的我稍稍放松了力道。我感到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有什么微妙的东西正在改变。
然而这时冯晓斓突然回抱了我,我惊了一瞬,后背的触觉一时间变得比前胸敏锐的多,冯晓斓手掌的热度,手臂的力道,都通过神经纤维以每秒超百米的速度传递至大脑,而大脑也同时将情感忠实的反馈在我的躯体之上。
我吓得不轻,猛的扳开冯晓斓的手踉跄着后退:“你你你,抱着我干什么!”竟然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冯晓斓很是意外,侧着头看我:“不能抱吗?我只是想这么做啊。”
我一手叉腰一手扶额:“不是,不是不能,是你为什么要抱我呢?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抱我呢?抱住我后有什么感觉呢?你不清楚这些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抱我呢?”
“那您清楚吗?”
“我当然……”突然卡壳,我匆忙捂住嘴,生硬地回避冯晓斓的疑问。
“您告诉我,您为什么抱我呢?”冯晓斓凑近逼问。
我接连后退,侧着脸低着头,手依然捂在嘴上。我不敢看他,更不敢与他对视。
“陛下?”冯晓斓还在逼问。我能怎么办?我已经无法组织语言了,我只求这事快点过去,然而作为第二个当事人,冯晓斓并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