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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庄论坛,我有一个好妹妹,她的名字叫翠袖,她说她喜欢翠袖翩翩的轻盈姿态。我叫冰凌花开,总当自己是冬天里悬挂枝头最峭寒的一瓣冰雪琼花。论坛里,名字最轻盈的和最冰冷的两个女子亲密地坐在一起,只因为我们同为沁馨榭版主,我们共同拥有一份最最温暖的情谊——姐妹。所以,相识,相知,并相见,在西湖的断桥边。残雪亭。
杨柳岸,晚风灯影,沉香满径,沿着白沙堤,漫步而走,彼此微笑,忍不住牵手,轻声呼唤,一如在论坛,袖妹妹轻轻地招唤:“冰凌姐姐”而我则喜欢省去她名字里的“翠”字,亲昵地回应她:“袖妹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谊,这样的称呼,从过去一直持续到现在,绝不仅仅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网络情缘。虽然,相识之初,翠袖喜欢的是楹联谜语,去得最勤的是梅花苑;我喜欢的是灌水,总三天两头呆在红茶坊。两个人,在发贴之初,即使打着八辈子的招牌也未必会排到一块去。却在后来的日子里,日渐走近,日渐亲密,终于成了共同管理同一个版块的最最亲密的姐妹。不能不说,这是梅庄所赐予我最丰厚的一份情谊。
总有缘由,彼此依靠。“冰凌姐姐,要不是当初,偶尔的一次闲逛红茶坊,突然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然成为姐姐笔下的侠女。我们也许就错过了。”坐在西湖之畔的紫艺阁里,袖妹妹轻抿香茗,温婉细语,低诉曾经。浅浅的笑颜里,藏不住的温暖,流泻一桌。我笑“要不是当初在梅花苑,跟你学了最基本的楹联谜语格式,对翠袖的印象特好,也许,真的错过了。”点点滴滴,纷纷涌过来。多少个日子里,梅庄短信里,你来我往,翠袖曾经如此对我说,姐姐,楹联的格式一般是仄起平收;姐姐,楹联的字词一般都是一一对应的,名对名,动对动;姐姐,你要的红楼水浒谜我找来了,你对着我贴的谜语格帖子去猜猜我回她的话,顺便邀请她来红茶坊,陪我玩接龙,写小段子。只要我问或是要求,袖妹妹总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告诉我答案,解我心中困惑,帮我解围。绝不张扬,也绝不避世,轻轻袅袅地来,又浅浅淡淡地去。恍若一阵微风,拂过,总有阵阵余香。
这样的彼此合作,让我们开始在qq里保持密切联络。一般是晚上6点,我上线,8点,她上线,持续到深夜。有时是几句话,一首歌,我说好听,于是袖妹妹开始听。有时是几个问题,几个游戏,袖妹妹说好玩,于是我开始玩。有时,就着论坛的见闻,彼此说笑,一晃眼,时间过去了。有时,什么也不说,只亮着,闲逛论坛,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看,再回复,她出一个联,我猜一个谜,我写一段故事,她续一段结尾,就这样彼此相随,不用只言片语,一切已在静谧中。然后抬头,抽空回彼此一个微笑,叮嘱对方不要熬夜,不要太辛苦,再道晚安,说再见,祝好梦。简简单单地招呼,简简单单的依恋,渐渐成习惯,也渐渐了解彼此。袖妹妹,从此成牵挂。之后,又知道,袖妹妹在杭州。杭州,就此与众不同。
认识翠袖之前,对杭州,仅止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概念。知道杭州有西湖,西湖上有断桥,断桥边有雷锋塔,雷锋塔下压着为爱而抗争的白娘子。在鲁迅的文字里流传,在吴越的传说里美丽。最贴近的印象是在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一个船夫,扯亮嗓子高声赞美:“西湖美景,奈何天呢,春雨如酒,柳如烟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于是,忍不住在qq里问袖妹妹,杭州有多好?西湖有多美?如果我去杭州,我们可否有缘千里来相会,就在白娘子的断桥边?袖妹妹笑,如果你来杭州,我肯定来会你。不禁狡黠一笑,那么,就此说定了,到时,你给我当导游,遍游西湖。袖妹妹回我一个微笑,说,好,等你来。西湖,就此成为一个梦。浅浅深深地,烙印在心深处,时不时牵引,时不时盘算,时不时想念,有机会去么?有时间去么?我真的可以见着袖妹妹么
也许是上天主动垂青,也许是情谊撼天。还来不及畅谈西湖之美,一个绝佳的机会已促我上路,杭州,我的梦,终于可以成行。在接到确切消息的那一刻,掩不住兴奋,立马登陆梅庄,请假。在qq里,给袖妹妹留言:“6月3日,杭州,等我来。”手机里,很快地,收到袖妹妹的短信,嘱咐我,杭州天冷,记得带外套。我回她,已经准备好了。紧接着,收到第二条:杭州的天气变幻不定,热天的也应该带一件。我回她:已经准备了一件,特意用来断桥相会。她笑,转而又问,什么时候的火车?我回,3号下午3点半。于是,自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开始,从衡阳到杭州,有了袖妹妹一路的短信追随:上火车了么?需要坐多久的车?什么时候可以到杭州?旅途很闷的,我晚上发谜语给你猜18个小时,弹指一挥间,全赖有袖妹妹的殷殷牵挂。4号早上9点半,站在杭州火车站出口,忍不住拥抱阳光满怀,对着天空大呼:“杭州,我来了。袖妹妹,我来了!”很有些疯样,但却是那时最美丽的心情。
然后约好,晚上6点,断桥相见。只是,我迟到了。等赶到时,才恍然发现,初夏的西湖之水,已是一片微澜。清风掠过,惊起一阵峭寒,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觉歉然,为瑟瑟风中静候我而来的袖妹妹。抬眼四望,不用任何标志约定,一眼就看出,残雪亭里,那个着素衣而坐,长发飘飘,清清秀秀的女孩,就是袖妹妹。飞快地迎上去,急声招呼。她轻轻站起,显落出高而瘦的窈窕身材,粲然一笑:“冰凌姐姐,你终于来了。我是翠袖。”我忍不住笑起来。真的没想到,我的袖妹妹,原来是这样高挑,这样沉静,这样优雅的一个女子。而她,也应该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冰凌姐姐,原是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子吧。居然沉的住气,不对我说一句客气话。也只有相当熟稔的姐妹,才会如此吧。
过断桥,沿着白堤走。袖妹妹说:“白堤很好的夜景。我是特意带你来这逛西湖的夜景的。右边,很静谧,西湖的神韵尽显其中,是我爱的一处风景。”我凝神细看,一路的杨柳依依,一路的晚风疏影,在灯火间辉映。这样的夜色,似乎在多年以前的湘江边上呈现过,也有姐妹相伴,吹河风,看灯影。忍不住提起,袖妹妹竟然也还记得,我曾在梅庄文字里提及过的一些个人经历。很自然地说起梅庄,说起梅庄的朋友,以及她的对联,我的文字。点点滴滴,我的,她的,终于汇合。书剑梅庄,从此在两个人的记忆里,越发真切,而具体。
而后,随袖妹妹去紫艺阁喝茶。看她轻车熟路的表演茶艺,很是惊诧,袖妹妹竟然学过茶艺,听她娓娓道来,说茶道,说插花,说西湖,说三堤,于从从容容间,看她眉际含笑,神采飞扬,不觉宛尔。知道,唯有发自内心的喜欢,才会有如此动情的神采。也唯有深切的知晓,才会有如此丰富而详尽的介绍。袖妹妹带给我的,显然不仅仅只是一个惊喜。而杭州,就在袖妹妹轻轻淡淡的描述下,真切地填满我残缺的了解,一下子变得丰盈而充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以近深夜。倘若是在梅庄,此时也应该灯火辉煌了吧,大伙儿也都出来闲逛了吧。于是,又提起红茶坊,我们曾经共同经营过的地方。那时,袖mm在红茶坊鼎力推荐的茶,是祁门红茶。但凡来红茶坊的朋友,我们总不忘请其喝一壶祁门红茶。而今,终于品到了它的清香,更庆幸的是,与我同坐的,就是曾与我在红茶坊并肩作战的袖妹妹。呵,这梦一样芬芳的茶,这梦一样缥缈的夜色,这梦一般美丽的杭州。终于,不再有遗憾。
夜已深,不舍离开,是我们彼此的心声。可,终还是要说走的。袖妹妹笑,好在还有时间,我还能够陪你游西湖的。今天走白堤,明天去杨公堤吧。一个约定,一句承诺。袖妹妹的世界,便开始围着冰凌而忙碌。重相聚,天气稍有些阴凉,西湖面上,风乍起,吹皱一湖波澜。袖妹妹,因为上次陪我吹湖风,感染了风寒,却依然顶风而来。自曲院风荷、岳王庙,过郭庄,经六桥,看茅乡水榭,过盖叫天的学老亭,于谦祠,经苏堤,过雷锋塔就这样,一路介绍,一路识花草树木,陪冰凌走过杨公堤,走过苏堤。走过西湖。一个上午的时间悄然而过,终于要面对真正的离别——我下午的火车,必须得尽早赶回去上班,自然也必须得提前买票,准备起程归湘。忍不住伤感。依依不舍。袖妹妹温柔地笑问,什么时候的火车,如果还来得及,不妨去苏堤看看。我无言,已经不想说再见。袖妹妹又笑,递给我一张杭州的ic卡:“姐姐,你的手机快没电了,这个你拿着,到火车站后,给我打电话。”我低下头去,收下,就当是袖妹妹送我的一份最最丰厚的礼物,我要留做纪念,永远永远放在冰凌的身边。可是,我,却粗心得什么都没准备,什么都不曾留下唉!
袖妹妹,叫我如何感谢你呢?我何其幸运,在梅庄遇见你,成就一段如此美丽的姐妹深情,令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如果说,我们拥有梅庄情结,是因为我们的彼此相遇。那么,我的杭州西湖情结,是因你而结。我欠你一个苏堤的携手漫步,我会在下一次的杭城之旅里偿还。所以,请你等着我,我一定会重回到西湖边,断桥上,残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