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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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

    一阵一阵,很快就会过去,如同浮云落日,能抓住的只是瞬间的记忆。

    在没有阴雨征兆的天气里,它来了,短暂的,紧凑的,甚至无须就近找棚躲避的。

    在很快就会停止的心理下,阳光不知不觉地穿透云层,它也来了,同样是,短暂的,紧凑的,甚至无须提及刚才飘然而过的那场过云雨。

    生命也是如此,如同一艘出海的船只,驶离港湾,面对宽阔的大海,心情顷刻就被平抚,变得开朗起来。梦幻谁没有过,在时光的雕琢下,那种踏足花溪缓步而至的幸福,每个人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演绎着。

    一晃,二晃,三晃能够让我们晃荡的十年没有几个,春夏秋冬,一季又一季,属于自己的那份轮回的时间终有尽头。看似漫漫的人生,一回顾起来,拥有的也只是那草草几笔的短暂瞬间。

    一阵,二阵,三阵不消一会儿功夫就会停止的过云雨,在来去匆匆如水晶般清亮、透彻的雨滴中,留下的是闪烁着灵气的光芒,那种带着普渡众生特质的智慧:短暂仍有短暂的美好,瞬间迸发的美丽更为灿烂。

    一

    散步的时候,妈妈说,达会阿姨下午来找过她,说起了她刚念小学的女儿靓靓练钢琴的事儿。每天晚上练完琴,靓靓都是眼泪鼻涕一把抓。练琴时,指法出错了,注意力不集中了,一旁陪练的爸爸就会由小声到大声地开始批评。达会阿姨说,孩子琴是学了,但不开心啊。

    每次见到靓靓,这小妮子给我最大的惊喜就是:又变漂亮了。同样,妈妈对达会阿姨说的话也围绕着靓靓漂亮的特质:不要老是批评孩子啊,要以鼓励为主。你看,平时我们夸靓靓漂亮时,她不就特别高兴。孩子高兴了,兴奋度自然也提了上来,练琴时多表扬几次,说不定效果会更好,孩子还是需要夸的。

    最近,用电话的方式联系了从小学到高中几个阶段的语文老师。自毕业起就少了接触,但在电话接通后,老师们立马就记起我这个学生,这让自己着实感动。尤其是初中时的蔡老师说的:叫我怎么把你忘了呢,当时你是我的课代表,你毕业后我接的那个班,课代表的名字和你一样,现在我任教的这个班,课代表的名字又和你一样缘分真是捉摸不定。

    接受夸奖,也许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思维模式,纯粹到只是因为开心而行动。成长到现在,受到表扬最多的方面还是逃不开语文老师对自己文笔的赞赏。就像之前自己和长辈说的:我是一路被夸奖着长大的,如果没有几任语文老师连续的夸奖,也许现在自己便不会这么频繁地运用笔杆子,不会立志走上新闻工作这条路。

    快乐、轻松的成长经历,让新事物的接受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累积。上幼儿园时,有些滑头的自己在诗歌背诵中挑了首琅琅上口的咏鹅,第一个完成了背诵的任务。现在想来,洛宾王的这首诗估计当时的自己还真在戏耍中理解了,要不然,当时那个吊儿郎当得一塌糊涂的自己就只有看着诗歌发呆的份儿了。

    平时,看到肯德基门前跟着音乐跳跃的孩子们,心里剩下的只有怀旧的念头了:无邪的童年,多好。过云雨般,日子飞逝而过,初中念英文时,有篇感慨时间的文章,当时还为那句感情强烈的开场白牙齿发酸,现在想来,这成语还真用对地方了:光阴似箭。

    回忆童年,自己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拥有太多精彩的玩具,除了一盒最后变得残缺不全的积木外,就是一盘用胶布补得七零八落的强手棋。每次提起,妈妈总会说:真不知足,想当年,妈妈哪有买过玩具,一有时间就得帮着家里干农活也许,以后在自己以现在妈妈这样的身份和孩子说话时,语调得改成这样:真不知足,想当年,爸爸有的玩具只是一盒积木和一盘棋,玩来玩去就这两样其实,看看现在的靓靓,自己已经觉得:挺幸福的,这么小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钢琴了,现在还哭鼻子的靓靓,若干年后坐在钢琴边弹完一曲,脸上的笑容怕是收也收不住喽。

    季节变迁,夏季时老盼着冬季来临,在炎热中想念冬季营造的温暖。冬季时又在等待春天快些到来,在棉服包裹的身体中藏着一颗渴望春风拂面沸腾的心。在季节中想念季节,一轮轮四季的转变,过滤出一份怀念往昔的心情。只有二十几岁的自己用上“往昔”这俩字有些为时过早,但是对于童年,我们回忆的时机已然成熟。一蹦二跳三奔跑,一种过云雨般的心情湿润心田,泪中带笑,笑中泛泪,童年本该如此。

    二

    “哥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郑元畅还可以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郑八咏。真羡慕他,光听名字就觉得这个人会红”这就是自己那个因为喜欢大唐双龙传这部电视剧,而在msn空间贴满与电视剧相关图片、文字的表妹最近的又一大惊人发现。在百度明星贴吧成千上万的帖子中能发现这个秘密还真是服了她:原来,金华现在的八咏楼原先名叫玄畅楼,后来又改名为元畅楼。

    正在读初一的表妹小学毕业前通过了钢琴六级考试,上初中以来,因为住校的关系,钢琴是没怎么碰了。周末练琴时,听见那串浮在空中的音符,还真觉得很有点钢琴家的意思,从曲子中听来,觉得有好几只手同时在黑白键盘上游走。只是每周仅仅这么小练一两次,还真怕日子久了,她对钢琴会生疏起来。

    伯伯家一亲戚的女儿,高中快毕业了,钢琴达到了八级,节假日聚餐时,她总会为大家弹上一曲,不是自愿也非被迫,似乎她只有弹过琴后才可以吃得安心,而长辈们似乎也只有听过她弹奏的曲子后方可继续下一个话题。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弹奏后赞扬的言语,离开钢琴时,她的表情和开始弹奏时一样,没有什么兴奋,没有多少笑容,如同完成作业一样,一项任务完成了。

    联系之前说到靓靓学钢琴的事儿,现在她才刚刚起步,夸奖可以如同兴奋剂一样,刺激兴趣与习惯的培养。而对于亲戚家女儿弹钢琴时受到的赞扬,则如同耳旁风一般,吹吹便散。至于处在中间阶段的表妹,身边的亲人对她寄托的则又是另一份期待。成长的各个阶段,印记总是非常特殊,小的时候会有充裕的课余时间练琴。长大些科目多了,学习时间延长了,课余练琴的机会则越变越少。最后,步入社会,也许并不会以弹琴谋生,这项技艺便成了生命的点缀,成了日常生活中自我放松的一种方法。

    表妹在追崇明星的同时了解了家乡的文化历史,事物的连带作用就是这般微妙。当她的笑脸浮现眼前时,定格抓取到的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翻看自己过往的相片,有的正是如同妹妹那般天真的笑脸,时间是台理想的永动机,在它的磨炼中,冲洗出我们的一段、二段、三段每段经历过后的余味被定格在时间的烙印中。生活,在简单中透露着复杂,通过镜子,我们在看见另一个自己的同时,也看见了身处背景的另一个空间。环环相扣,层层剥茧,丝丝入理说的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三

    便利的通讯给生活带来的实惠,一步步拉近、稳固了自己与家人、朋友的关系,手机就是时代变迁的最好见证。从机子本身的昂贵与话费的诈舌,发展到今天机子价位的平民与各种话费套餐的出现,随身性的特质越来越符合我们对它名称的定位:“手”机。曾经彰显“江湖”地位的“大哥大”这一称号,早已载入史册。另一方面,各种即时的网络通讯工具出现,从邮箱到bbs再到普遍运用的msn、qq之类,音容笑貌通过一个摄像头就可以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稍微退后几年回忆一下,仅发生在通讯上的变化,更新换代名目繁多的例子就举不胜举。

    感受是直接的,通过msn与远在美国的表哥日日交流,登陆msn的过程如同回家拿钥匙开门一样,熟悉、温馨,在qq上建个亲戚朋友的群,热闹如同每天都像过年,在博客上发表自己日常的感受,一切都是那么便利,日子果真过出了如同花开般幸福的滋味。

    周末,与大学同学大熊聊天,自己因为听说武义有个温泉,便上网找到了几幅当地的实景照片,那种云雾缭绕的感觉实在向往,于是建议凑个时间一起去泡趟温泉,感受一下那种似真似幻的仙境滋味。大熊则说:你们那儿不是有个影视城嘛,得来走走逛逛这个“东方好莱坞”到底有何神奇,从现代追溯到古代,明清宫、秦王宫名头挺大,该很有看头吧。自己作为东道主则兴奋地说:横店影视城的确不错,每去一次都会有种新鲜感,到时带上你的dv机,说不定回去还能剪出个相当精彩的游记片子。就这样,天南地北的说上了近个把小时。尽管毕业了,不在同座城市了,相聚时间少了,但友情这东西还是需要常来常往,不断温习,能亲近一些为什么不再亲近一些呢。

    正如舅妈在msn中和自己说:网络聊天让我特别轻松,可以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你们的长辈,像朋友一样,不用顾忌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文字聊天的方式,各自的观点能表达得特别充分。

    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大学,每个阶段的转变,让我们经历了一个个群体,同学很多,老师也很多,但真正在我们记忆中沉淀下来的,在各种形式的名单中保存下来的,也许屈指可数。真是因为我们的记忆力不行,淡忘太多了吗?其实不然,是因为联系少了,关系也就淡了。正像常回家看看这首歌,逢年过节总会听到它的旋律它的歌词,但真正能如歌中所唱落实于行动的又会有几次。高中有位同学的话,在自己记忆中特别深刻:也许,若干年后我们在大街上碰到,只能让自己的孩子喊对方叔叔、阿姨了。

    在青春流逝的岁月中,过云雨曾不断出现,心情也随之起伏,如同雨后消失的水痕在又一次经历过云雨后又会出现,记忆同样也处在这种不断涌现的状态。抓不住流水的手掌上仍有水痕的温度,珍惜这份感受,无须静观其变,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四

    毕业后,与自己擦肩的人在不断增多,之前前辈们给自己灌输了不少社会的存活手则。但在实际经历中,觉得要正常地存活于社会,关键还是需要摆正自己,从心态到行动上真正做好自己。性格上,有些不大合群的自己在外人看来也许还算是个工作积极好相处地小伙子。观念上,正如黑白分明的思想,强调自己要做个好人一样,在与各种人打交道时,尽量发现别人的优点,能学便学,能掩盖他人缺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时则掩盖,毕竟,自己在别人眼中也非完人。

    从报社到影视公司再到报社,毕业后的三段经历,让自己在不断变化的陌生人中结识了“好人”他们都比我年长,社会经验自然也丰富不少,在工作、生活中总会给予自己很大的关照。此刻,我该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但,人生并非总是一帆风顺,正如做记者这行,可以发现许多社会阴暗面一样,现实的工作、生活可以让自己在成长中明白“百花齐放”的现象。

    前几日,报社的一位前辈在闲聊中与自己说了工作中竞争的残酷,每个人都在苦心经营,为的就是不能落于人后。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竞争规则,赶超之势才会如此明显,在白热化的竞争中,成长的是自己,得益最大的仍是自己。拼搏带来的花火不同于烟花绚烂的美丽。花火也可以长存,因为来自精神的原始动力。

    听说之前一位同事要结婚了,得知消息时,自己笑得特别灿烂。而通过她在msn个人签名中也可以感受到荡漾的幸福无处不在:将减肥进行到每一个角落,为了那一天每时每刻含香的呼吸,让自己觉得生命完整了生活是如此美好,梦里也特别甜蜜

    生活带给我们最大的礼物,或许就是成就感的获得。那种滋味,是幸福,是甜蜜,是在拥抱后切实的满足。如果用相片来纪录,那么就是精彩的瞬间。在我们的一生中,值得纪录的瞬间也许就是:出生、满月、周岁、入学、获奖、毕业、升职、结婚、生子最后再步入下一代的轮回。父母见证了我们的成长,我们再以类似的方式见证着下一代。生活就是这样,在平凡中创造不平凡,多个小插曲串成一部丰富的回忆录。用一份感恩的心,面对人生,过云雨般的匆匆仍可留下刻骨铭心的感动。

    五

    每到清明,来到外婆墓前,总会有许多感慨,看着墓碑上外婆固定的笑容,闭上眼回想,笑容中充满了无数的话语。就像看到伯伯给家里写的望岳这首诗,挂在墙壁上,会觉得每个字都变得立体起来一样,外婆的笑容每次看到、想起都是特别的鲜活。看着、想着自己也会开心起来,因为你瞧:她在对我笑呢!

    外婆查出患有肺癌后,在手术后的第三年癌细胞再次扩散,无法医治,最终捱了几个月,还是去了。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在别人眼中,她就是好媳妇、好母亲的典范。外婆是自己心中的大好人,天冷了给自己做手套,升学了为自己上庙烧香。在细节中,温暖了我的整个人生,尽管她去了,那盏灯火却可以永不熄灭。

    从外婆身上,很鲜明地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意志力是多么重要。在此,外婆在对抗病魔上并不是特别出色的榜样。起初开刀后,因为坚定的意志与不懈的治疗与运动,她在手术后逐渐康复了,但在二次得知癌细胞扩散后,意志力不再如最初那般坚定,身体很快就垮了,在床铺前看到瘦骨如柴的外婆,她的双唇无力再如从前那样说出话语。最后得知外婆去了,站在房外的自己,望着屋檐上曾被自己捅破的燕子窝,以及从窝中跌落的幼燕,眼泪无声地滴落。记忆中的许多后悔此刻只能成为追忆。

    生老病死,在必然中我们还是可以实现许多偶然,这种偶然更多的来自于自身的意志力。正如有的人在查出病症前精神仍是健康的,但在得知病情后,因为意志力的薄弱,开始了精神上的呻吟,怕这怕那,胆子变小、顾虑增多。最后幸许可以康复的也只能卧床不起了。因此,在药物治疗的同时,精神鼓励也是极为重要的,这来自于他人,更来自于自己。

    每年年初一,舅舅总会赶个早,去永康方岩烧头香,为家人祈福,而怀有这种心情的人不在少数。年初一的时候,方岩庙前总会聚集许多虔诚的膜拜者。生活让我们更为珍惜生命。烧头香也是一种精神意念的美好象征。当然了,在赶早的同时,同样通过登山锻炼了身体。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永远是引领潮流的经典。

    病痛也可以是短暂的,曾采访过一位因胃癌割掉五分之四胃的老人,在调养与锻炼齐头并进中,老人创造了奇迹,时过七年,身体依然健康,如今的饮食已与正常人没有差别。我们应该看到生命的闪光点,朝着前方勇于迈进,让每一个日子都过得充满朝气。

    六

    每个家庭都是社会进程的缩写,弹指间,从外地迁回家乡生活已有12年了,从最初的艰苦到现在的舒适,从最初借住阿姨家,到拥有一百坪的套房,再到现在独门独院的别墅,妈妈的一句话,总结了所有的感受:从前根本没有想过可以住上这样的房子,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相对于妈妈的感慨,爸爸说:以前哪里可能天天有肉吃,都是过年才会杀鸡烧鱼,一个荤菜在过年那几天端来端去,都舍不得吃,鱼吃了一半再翻个身,又可以当新鲜的了。你们真是享福的一代,整个社会都进步了啊。

    爸妈的话小中见大,听后如同回味无穷的一品茶。在沏茶后的热气中,回想与爸妈旅游时的情景同样感慨颇多:身处九寨沟,美丽的自然景色如同画卷,真是神仙眷侣居住的福地;游行于曲中见幽,精心设计的芥子园,感受到的正是江南园林独有的特色;登上泰山时,欣喜的神采飞扬在眉梢,诗句中的磅礴大气尽收眼底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鲁迅的这句话如同金科玉律一样指引着自己前进。每条路都是在前人摸索后成型的,作为年轻人,应该有一种勇于探索新路的精神。

    感慨童年,回味校园,立足现实,联系周身,每个片断在人生中或许都是短暂的,如同一场过云雨,充其量只是给路面湿润了一下下。但在短暂中,过云雨带来的精彩在于过渡了繁忙紧凑的生活,让我们有时间歇一会儿,精神放空一次。同样的,作为个体的自己,在历史的进程中,发挥的作用或许不大,但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或多或少能影响周围的人、事、物,在自己的履历表中留下值得骄傲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