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的参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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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的时候听见同事对公司刚拍好的电视剧来了个总结性评论:在这部戏里,并没有出现那种大恶大善的人物,每个人的做法都有他自身的道理。对于这种四海皆准的言论,要是再加上个双重肯定的语气说出,那么,评论的意义就会更加突出。有时觉得评论者多是信口雌黄的随意分子,因此听与不听、信与不信的权利只属于自己的判断。在金刚还处于宣传期的时候,大片的言论并没有引起自己足够的兴趣,直到身边的三个好友从影院泪流满面的回来,情绪终于亢奋。

    尽管自己并没有如朋友那般泪水失控,但感伤的情绪隐隐地在心底煽动,无法平息。长达三小时的叙述不是随便哪部电影都可以轻易尝试的,在金刚里头我们不止可以看到金刚、安妮、剧作家、纪录片导演以及船长、黑人大副、吉米等等形象饱满的人物,更可以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脉络中像观看立体电影一样,随着土著人祭祀、安妮狂奔、金刚与恐龙恶斗、水螅动物大战等流畅的动作场面,力瞪住双眼体会人们逃难般的奔跑而心跳起伏。

    悲剧与伤感就像孪生体一样难以分割,让我们产生此种情绪的源头也许是金刚最后从帝国大厦跌落的镜头,抑或是金刚被麻药熏倒后对安妮伸出的手,也可以是安妮在祭祀时让金刚感觉到的惊恐叫声,是黑人大副至死都对吉米的保护之情,是金刚为救安妮而与多头恐龙对决的勇士行为,是金刚与安妮两次观看日出的情感共鸣,是安妮为了躲过恐龙追逐而赤脚奔跑于丛林的身影等等。有太多的情节让我们产生是浓是淡的感动。

    我们可以在因为金刚对安妮的爱感动的同时对他不分对错践踏人类的行为而抗议,可以因为纪录片导演对未知领域的探索称奇的同时对他那种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行为而痛斥,可以为船长奋不顾身解救船员的精神致敬的同时对他猎捕动物赚取金钱的行为排斥。每个人的出发点除了自身利益外依然保留着心底的纯粹,就像吉米可以是习惯的三只手也可以是义无反顾不计回报的勇士一样,当精神的参照物不同了,我们的选择也会变得多样。何谓善意,何谓恶意,没了标准,就像分类百分之百的好人与恶人一样,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不做错事,处在两者之间的我们,在金刚里对于判断善恶已经有了切身体会。

    就像开头说的,没有大恶大善之分一样,在事实面前没有绝对的黑与白,情急之中可以有不同以往的做法。金刚只对安妮的钟情与剧作家为营救安妮的奋不顾身一样,两份特殊的爱有着同样一颗真挚的心,与此同时,安妮对这两份执着至牺牲的爱抱有的仍然是那种处在悬崖边撕心裂肺般的情绪。

    在金刚战胜恐龙把安妮带到悬崖边时,正是日出,安妮由衷的说:真的很美,其后回头对金刚又说:真的好美。尽管金刚不懂她的意思,但安妮还是拍拍自己的胸口,说着:真的很美;在纽约帝国大厦的顶端,太阳再次升起,此时,金刚拍拍自己的胸口,做着安妮在悬崖边向他做的动作,就像开口道白一样,说着日出的美丽与对安妮深沉的爱。在骷髅岛对安妮的几次搭救后,面对心存戒心一意逃跑的安妮,金刚露出了如同人类一样的表情,生气、赌气在他那张巨大的脸上显现得极为可爱。也许我们会说安妮对金刚的感情仅限于对宠物的关爱,但从安妮不顾一切登上帝国大厦顶端时的双臂求救中,爱情开始的又是那样的没有界限。

    在纽约记者对金刚爬上帝国大厦把自己困于窘境的行为表现出轻视的时候,纪录片导演出场说着:不是飞机,是美女杀死了野兽。再次因为参照心理环境的不同,对金刚之死产生了不同的理解。在金刚心中,只有那最高峰才是自己与爱人与世隔绝共享生活的桃源,岛上的悬崖是这样,纽约市中心的帝国大厦也是这样。飞机就像蝙蝠一样,隔绝了金刚与安妮,不同的只是飞机带走了金刚,蝙蝠带走了安妮。日出的美丽终止与拍着胸脯的表达,就像金刚与安妮在冰河之上的嬉戏,多么希望时间可以那么片刻的停留,日出的美丽可以嘎然而止。也许我们可以把始终对安妮勇于付出的剧作家当成金刚对安妮那份真挚爱情的延续,但,美好的事物容易逝去,紧拉不放的结果如同纪录片导演把金刚强行拉回纽约商演一样,随风飘逝。

    在安妮对金刚的多个特写微笑镜头中,我们是那么明显地在金刚脸上体会到了幸福的味道,安妮是金刚心中永远不变的参照物,在帝国大厦上绝望呼救的安妮让金刚的幸福感升华到了极限,最后飞机扫射成了这份特殊之恋无情的审判,当金刚饱含遗憾的双眼在安妮面前瞬间消失的时候,日出的美丽终于停留在了最美的瞬间,金刚带着这一生最美的日出离开了。

    金刚的爱情童话消失在了人类贪婪的追求与本质的善良之间,是那次如丧徒般的探险开始了这段不会完美的爱情童话。在我们感动于金刚纯粹的爱情前,对于纪录片导演的贪婪欲望与探索中发现世界奇迹两者孰轻孰重已经没有太大关系。爱的参照物,让我们从金刚的眼神中感受那次最美的日出,换个时空的参照,此刻爱情的状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