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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几个客人,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紫色长袍纹着五毒,据我所知,紫袍纹着五毒,就是五毒教的人士了。
“东方老板,一坛桃花酿。”
“好嘞。”
我将一大坛酒放到了他的面前,原本善使暗器的五毒教人士,腰上却挂了一把桃木刀。
“客官,您这桃木刀?”
“噢,你是说这个嘛……这个牵扯到一件旧事了……”
“无妨,您正好抵酒钱!”
他喝了口酒,讲述出了他那年的故事。
我叫承北,那年我十三岁,拜入五毒教门下,正好那天我骑马途经东方山下,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狼鸣。处于好奇心驱使,我把马拴在山下,独自上山。
山虽然不高,但是陡峭,就算是阶梯,也费了我不少的力气,甚至动用了五毒教的独门轻功,才了爬上去。到了半山腰,山势才变得缓了起来。
果不其然,一只狼被捕兽夹夹住了后腿,血流不止。
“啊呀,狼被夹住腿了!你没事吧?”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少年,所以对什么都是比较温和,以至于练毒时被老师责骂。
我看了看那只捕兽夹,上面是有弹簧锁头的,所以必须要有主人的钥匙才能放出狼。
我就望向四周,除了绿油油的草地和树木,什么都没有,我只能下山去寻找。又是一番心思,来到了山脚下,走了一阵,找到了一个猎人,猎人的手上拿着一只刚刚抓来的大雁。
“请问,你是不是在山腰布置了一个捕兽夹?”我问。
“嗯,怎么了?”他问。
“你是不是有钥匙,能给我吗?”我又问。
“好说啊,三两!”他竖起三根手指。
“三……三两!这么贵!”我惊呼道。
“不贵不贵,相比捕兽夹里的猎物,这个不算什么……是吧?”他挑起眼皮,看着我。
“这……三……行吧……三两就三两。”我极不情愿地取出辛辛苦苦打下手挣的碎银子交到了猎人的手上。
“不错不错,还有要的下次再来啊!”
我拿过钥匙转身离开,回到半山腰,用钥匙打开了捕兽夹。我简单看了一下狼的伤腿,从腰间的“毒物囊”里取出了一个来自于毒蛇的毒囊,据左长老所教的:三耳蛇的毒囊能够做成使伤口快速溃烂并长成疤的药,但是同样的,伤口成疤,会抑制住出血。
所幸的是,这种药的药引和做法很简单:捣烂毒囊,放入车前草,将“浆糊”糊到伤口就好了。
我也是第一次亲手实践,狼趴了一会儿后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走之前却用前爪扒了扒他趴着的一块石头。我没有在意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发现石头旁边的几个草丛里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什么东西?好闪啊。”我伸手掏出了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定睛一看:四颗写了字的珠子。
红、蓝、金、绿四种颜色的珠子,分别写着:火、水、金、木,分别代表了五行中的四行。
与此同时,我瞥见到刚刚那块石头上的东西,那是狼让我专门注意的东西:一些字:
东方山桃花深处,神关侠侣衣冠冢。
“桃花?现在不是桃花开放的季节,怎么会有桃花深处?”
当时只是嘴上这么说说,但是我还是去找了,还真让我找到了!在山腰的一个地方,我真的找到一处桃花林。但是桃花林深处就是一块石壁,光秃秃的。
我走上前去,伸手抚摸了一下石壁,什么都没有发生,刚转身走开,就听见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回头看去,原本光秃秃的石壁上多出了一个大洞。
以好奇的名义,我走了进去,我以为里面会很昏暗,但是我想错了。洞中有火烛,石道和石壁很光滑,而且里面也很宽敞。
我刚刚走过一个拐角,突然周围就暗了——有人熄灭了蜡烛!
随后,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我的后腰,我出于本能,快速向前踏出一步,随后扫堂腿扫向后方。我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我击倒了一个人,随后我直接往地下抓去,抓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放开我!放开我!”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出,随后我松开了他,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看到地上倒着一个少年。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洞里?”我问。
“你管我!”他撞开我,跑了。
我对这个少年感到奇怪,但是我继续往前走。又过了两个拐角,我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我抬手一抓,发现是颗烂梨。
随后蜡烛亮了。
这回我彻底看清了少年的脸。
他看见我手里的烂梨,惊讶地说:“你居然接住了我爹的暗器!”
“啊?你……你爹的暗器是一个烂梨?”我指着这个梨问。
“这……”
他又跑了,我这回没有慢慢走,而是追了上去,我从口袋里取出几枚飞刀,扔了出去,却都插在了石缝里。
少年直直地跑走,练习过轻功的我居然没有追上!
又跑了一段时间,少年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这回似乎有了什么后台,手插在腰上。他说:“我身后有几百号人,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我起初听到这句话,手伸向腰间的暗器袋,但是忽然想到,问:“我不信,你叫出来吧。”
“啊……我……我真的叫了!”
“快些快些。”
“……可恶,我居然被识破了,爹爹教的还有绝招!对……”
“绝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认识我爹爹!跟我说说爹爹当年是什么样的人!”他激动地问。
“我……这东西路边一个算命的都会,你爹……真的很厉害吗?”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他低下头去,“我爹爹可是天下第二!”
“你爹是天下第二?那么天下第一呢?”
“当然是我娘啊!只要我娘一句话,爹爹就要跪下。”
“咳咳咳。”我明显被呛到了,“我以为什么嘞,你爹娘也不算厉害,我也能打赢信不信?”
“你……你不许侮辱我爹娘!看招!”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刀,朝我刺来,我一只手拍开他拿着刀的手,反手抽出飞刀抵在他的咽喉。
“你……这功夫,还不如我这个学徒呢!我感觉你爹娘也不厉害嘛。”我松开手,扶他站稳。
“其实……其实我爹娘很早就死了,我什么都没有学到……”他收起刀,脸红地说,“你好像很厉害,你应该能破解爹爹设下的阵法!快跟我来!”
他转身跑去,我只好跟上。他把我领进了一个石室,旁边摆着一个床铺,直入的那面石壁刻着一个五星法阵。
“这个东西……哎,还有凹槽?”我凑近了看,发现上面有五个凹槽。
“爹爹把这个棕色的石头给了我,说以后我长大了就能出去,然后找到另外四颗,最后进入这个墙壁之后的房间。”他把那颗棕色的珠子塞进了标着土的凹槽。
“这个嘛?我在外面找到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四颗不同颜色的珠子,一一塞入相应的凹槽里。
随后就听见一声巨响,石壁像大门一样开了。
“嚯!这么奇妙的机关,你爹还挺厉害的嘛。”我不禁称赞道。
“那是,这个山洞也是我爹一剑开出来的!”他挺起胸膛,骄傲地说。
“行了行了,进去看看?”
“好!”
走进密室,面对着大门的墙壁上刻了很多字,还有几个小人。字分了两堆,一堆是高深莫测的武功,大概看来是剑术,对于我们五毒教这些使用暗器的人来说,剑术毫无用处。
另外一堆我看出来了,是一封家书:
吾与吾妻为躲避江湖仇事,携子来此定居,今吾二人命不久矣,便将本人此生绝学刻于墙上,如有缘人见吾儿,告知其莫入江湖琐事,墙上武功,有缘人尽可习去,谢。
他激动地问我:“爹爹写了什么?”
“他……”
我把家书读了出来,他听完后,如同失了神一般,愣在了那里。
“江湖是什么!爹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要去看看,看看这江湖是什么东西。”他攥紧拳头,说道。
我看着他,竟有些动容。
“不如……你也拜入五毒教?我可以帮你买试毒的猪,还有炼毒的方法!怎么样?”我问。
“这……还得让我考虑考虑吧,我……”
看着他,我想起了当年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远离家乡,进入了这个江湖。而这个少年的爹娘却宁可让他在昏暗的洞穴里过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他出去闯荡江湖。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爹说:我就是我,不需要别人来感觉我到底是谁。”
“嘿……你爹真的是一个高人。”
少年看到了石壁旁的一只大箱子,打开后看见里面有一个剑谱、一套由天山冰蚕丝制成的衣服、一把名为“断崖”的名剑、还有一些江湖已经失传了的灵丹妙药。
“这些东西……不如就送给你吧!”他指着箱子里的东西说,“爹爹说:宝物赠挚友,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我可不敢要……这些是你爹娘留给你的!”我拒绝了。
“那……好吧……”他低下头。
“这样吧,等你出去了,去洛阳城,找间私塾,好好读个书。之后研究这本剑谱和墙上的武功,也许我们以后就能在江湖相见了!”我掏出了我所有的银两,大约有十几两吧,“这些钱你拿去读私塾,以后再来找我。”
“这……”他有点不好意思。
“宝物赠挚友!”我把银子塞入了他的怀里。
“宝物赠挚友!”他高兴地说,并且把他的桃木刀送给了我,“爹爹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我把这个桃木刀给你吧!”
承北抹了一把眼泪,说:“现在也十年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转过身,又拿了一瓶桃花酿。
“这……我可没故事了……”
“不不不,你的故事……值两瓶酒!”我说。
他点点头,拿起酒瓶,转身离去。
他离开后,有一个拿着剑的客人走了进来,“这位客官,您要什么?”
“你是东方老板吧?”
“你是谁?”
“我就是我,没有名字,不需要名字!”
我瞥见他手上的那把剑,上面刻着:
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