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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葡萄熟的季节,我乘车行驶在津围公路上,走到大口屯路段时,看见两边都是卖葡萄的。我让司机刘师傅把车停下,前面就是一个卖葡萄的摊位。
卖葡萄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戴着一顶红色的太阳帽,穿着一身白底小蓝点儿的连衣裙,衬着白皙幼嫩的脸蛋,看上去十分可爱。我被那农村小女孩的灵性所吸引,便情不自禁地走上前问她多少钱一斤?
一块四一斤。大爷!您要多少?这是刚摘下来的,新鲜,不骗您的,您看叶子还鲜着呢。小女孩的话比唱歌还好听。女孩的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充满着时代少女的天真与活泼。
我看看这一串串玫瑰紫的葡萄匀匀溜溜的,上面还带着白霜儿,确实新鲜。
我说你这点我都包园,一块钱一斤行不?。
女孩说:大爷,我不会说慌的,都是一块四买的。女孩又看着我一笑说:您可得都要喽,反正天也快黑了,按一块二一斤吧!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急忙帮助女孩把葡萄装进三个塑料袋里。那女孩娴熟敏捷地过称,算账,收钱,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躺在后背座上,想着今天晚上一家人就会吃到新鲜的葡萄了,美滋滋的。突然,车一颠簸,我的手下意识地往下一摸,喊出声来,刘师傅!手机丢了。刘师傅停下车,上下找了个遍,连个影子也没有。轰一下子,我想起买葡萄时接完电话放在葡萄案子上了,急着上车给忘了。
司机开车飞一样地往回跑,这时已是万家灯火,路上已几无行人,那女孩还会在吗?
过了青龙桥透过车灯,朦胧中那个戴小红帽的女孩映入我的眼帘。停下车,我急匆匆走到女孩跟前。
女孩说:大爷!我知道您会回来的。
女孩说,收了摊,我等您一个多小时了,我一猜您一定会回来!
我接过手机说,小姑娘,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老师说拾金不昧才是好学生。女孩的脸笑成了一朵鲜花。
我掏出一张一百元的大票儿递给她说:小姑娘,拿着,这点小意思
我一转身想上车,却被女孩叫住了,大爷,给您钱!
我一下愣住了,怎么刚接过去又给我呢?
女孩说,您刚才买的葡萄是十二斤,一块二一斤,应该是十四块四,您给我是一百元的,应找您八十五块六,可那会儿我找您八十六块六,多找给您一块钱。女孩很不好意思地说,大爷,这不赖您,是我自己马虎的。
我说:那你也不用再找给我了。
不!女孩说,该多少就是多少,我妈说不能随便占别人的便宜。女孩十分认真地给我找着零钱。
小姑娘,你家离这远吗?我送你回家吧!
大爷,不用了,您也赶快回家吧,家里人都等着吃您买的葡萄呢。
说完女孩连蹦带跳地向前方跑去。
我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拿着女孩给我留下的九十九块零钱,矗立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那白色的连衣裙映着车灯,把世界装点得更加洁白无暇。我感慨万分,心想:这女孩在我的心目中将是最美丽,最纯真的女孩。
我流下了眼泪,感到自己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