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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莫阳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幸福的记忆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问的是幸福吧?已?经完全成了?木偶一般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像是带着如梦似幻的幸福的笑容。
“我最喜欢她给我泡茶了?。”
哦?这倒是他之前未曾说过的,险些漏掉了?。
是因?为很重要?吗?所?以?留在了?最后一刻才透露。他默默记下后,才处置了?那男人。
不过……在看?到姜芜脸上那一丝懊恼时,男人脸上闪过真?实喜悦的笑。
比起风雅之类的,这样的她,也可爱得紧。不怪梁谦到最后也念念不忘。
“没烫到吧?”
姜芜摇头:“没呢。本来就茶艺不太好的,这下手要?更生了?。”
姜芜给他倒了?一杯。
正说着的时候,一道身影落了?下来,手快地将姜芜递给莫阳舟的那杯茶拦了?下来。
“渴死我了?。”
是正好练完功回来的明珠,姜芜赶紧拦她:“你慢点!烫!”
这话晚了?一步,果然下一刻就见明珠龇牙咧嘴,不过……不是被烫的。
“好苦啊……”明珠现在已?经少了?许多之前对母亲渴望而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是变得随意得多,“母亲,这是你煮的茶吗?”她咂咂嘴,“好难喝!你这煮的可是父亲珍藏了?的茶。”
姜芜闻了?闻:“是不是珍藏太久了?,所?以?放坏了??”
莫阳舟忍俊不禁,明珠亦是目瞪口呆。娘亲好会倒打一耙哦。虽然是这么想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打趣,“以?前父亲总跟我说,他最喜欢母亲煮的茶了?。我还以?为,母亲得有多高超的茶艺呢!”
“行了?!”莫阳舟轻斥打断了?她,“你少贫嘴。”
“知道了?知道了?。”明珠做投降状坐到了?一边,嘴上虽然嫌弃,该喝的倒是没少喝。
姜芜表情如常地与他们喝完茶,指使着父女二?人收拾残局,自己?则以?没睡好为理由?,先?回了?房里。
一进屋,她的脚就有些发软地站立不稳。
冷,好冷,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从脚底的冷意传遍了?全身,让她浑身直哆嗦。
那个人……莫阳舟他……绝对不可能是梁谦。
姜芜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她之前总是幻想着,莫阳舟与自己?说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不能言说的含义。
可是方才明珠的话,戳破了?自己?最后的幻想。
明珠小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了?,那就是说,他是真?的以?为梁谦喜欢喝自己?的茶。
梁谦说过了?,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彼时说的时候,虽是玩笑居多,但最后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一定?不是玩笑。
“你肯定?会明白的,对不对?”
恍惚间,她似乎觉着自己?听到了?男人在这样问自己?。
眼?眶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姜芜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她捂住了?嘴,没让自己?哭出声。
还不能暴露,不能让他知道,自己?都已?经猜到了?。她还得弄清楚:莫阳舟不是梁谦,那梁谦在哪里?
他不是梁谦,为什么会有梁谦的记忆。
她不知道莫阳舟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她得弄清楚,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
心痛的感觉来得太过突然。
那铺天盖地的绝望、难过让楚凌在那一瞬间,甚至不得不停止呼吸,手也一把搭上了?一边的亭柱。
“大人!”初一察觉到他的异样,正要?上前,被楚凌一个手势止住了?。
他的疼痛是要?比姜芜多得多。
除了?同心蛊传来的属于?女人的悲痛、压抑,还有属于?他自己?的,对那个人的心疼。
她在心痛,她在哭。
甚至是不敢哭出声,所?以?压抑着。楚凌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姿态。
为什么……为什么会哭?
原本是怕她太开心的,开心到迫不及待离开自己?;开心到一时一刻也不会想起自己?,开心到放下所?有的警惕全身心相信那个人。
可真?当?姜芜的痛苦传过来时,他又觉着,倒不如,她什么都不要?知道,就开心她自己?的好了?。
剩下的事情,都应该交给自己?。
很少多说话的初一原本是遵循着主子的命令往后退了?退的,可是猛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生生止住脚步。
“大人……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楚凌这会儿没有功夫计较他超越了?本分的关心:“她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好好的一家三口团聚,她不会突然有这样的心情起伏。
他无法想象,如果知道了?梁谦遭遇不测,姜芜会是什么反应。
曾经女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会儿更是不断地往楚凌脑子里钻,让他的心重新被曾经的恐惧所?占领。
不行!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
更让他担心的是,姜芜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莫阳舟还顾忌着几分不会怎么样。
她若是做了?什么让莫阳舟察觉到了?,撕下伪装的男人定?然更加可怕。
“我们没有时间了?。”楚凌盯着前方,睁大的眼?睛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必须马上找到他们!”
第111章姐姐
姜芜推说身体不舒服待在了房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门框透进的光已经带了黄昏的橘黄。
她发了好久的愣,一直到房门被轻轻扣响,那音量被调整在试探的范围内,仿佛只是想看看她睡着了没有。
姜芜这才回过神。
她得打起精神才行,如果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要打起精神。现在莫阳舟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他冒充的身份,他还要模仿着梁谦的一言一行。
她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这么想过以后?,姜芜在对方似乎是要走的时候出声?:“阳舟?”
莫阳舟离开的动作马上顿了顿。
“是我。”不一会儿,声?音也传了进来,“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我只是看?你睡了太久,怕你饿着了。有没有好一些??”
话?里的嘘寒问?暖在知道他不是梁谦以后?,已经不能让姜芜的心里掀起任何的波澜。
但她还是仔细地听着男人传来的每句话?。
语调、停顿,说话?的方式,都?是十足十地像。
如果他是冒充的,没有近距离的观察,是不可能模仿得这么像的。
姜芜的手无意?识抓紧了被褥,又慢慢放开。
“没事,”她回应,“我原本就已经醒了,你进来吧。”
莫阳舟停顿了片刻,以往姜芜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自己守着她入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的。
但现在他们?的关系今非昔比了。
她现在叫自己进去,就像是在释放眸中讯号。
莫阳舟停顿了片刻,掩住了眼里的光芒后?,才推开门。
屋里的女人已经起了身,正在床边穿鞋。她的衣裳是整齐的,但因?为刚刚起床,发髻微微凌乱,几缕发丝不太听话?地垂落下来,略过颈部,雪肤黑发映着她抬头看?过来时不经意?的一抹慵懒,让男人的喉咙莫名发紧。
人总是这样的,在知道忍耐之路还很长时,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诱惑,都?能有与之对抗的耐心。
可一旦快要接近自己的目标了,便忍不住生?出几分迫不及待的焦躁。
哪怕是对方不经意?的眼神,也会像是拨动着自己的心。
他等待得实在是太久了。
可偏偏,这会儿莫阳舟也只能将所有的思绪都?压下。
“现在什么时辰了?”姜芜问?他。
“已经是酉时了。”莫阳舟手别在身后?,在离床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竟然这么久了。”姜芜这会儿已经穿好鞋子往这边走来,“我晨起的时候在厨房揉好了面团,你们?没动吧?打算给你们?做饼吃呢?”
“谁敢动你的东西?”
姜芜听着莫阳舟这么回答了,在自己靠近之时,他别在身后?的手,突然拿到了前?边来。
姜芜这才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是一束鲜花。
大约是摘的时间有些?久了,看?起来有些?蔫,但也依然是被搭配得鲜艳炫目。
“这是我今日在后?山摘的,只是时间有些?久了,稍稍有些?蔫。”莫阳舟举着花,“但是,我想着你看?了它?,心情会好一些?。”
姜芜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他与梁谦太像了,那个男人也会这样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开心。
真的可以有人,模仿一个人,模仿得如此相像吗?
好半天,姜芜才伸出手,将花接了过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梁谦遭遇了什么,莫阳舟与他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