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高山流水

如琪似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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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周,江小鱼列了一个计划,计划每天六点起床,跑步半个小时,然后吃好早餐。上午去参观街区附近的甜品店,看着橱窗里所有的各色各样的西点,虽然看不到配方,但是看到那些西点的装饰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下午她就在光合作用混半天,晚上才会回宿舍。中途林靖淳曾经敲过她两次门,一次在周二的早上八点,一次在周四的下午五点半,可是都扑了个空。

    之前的一周每天都能碰到面,他倒不觉得什么,竟然这周小鱼从他生活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他觉得有点不习惯。于是在周五下班后,他给小鱼电话。

    “江小鱼,你在哪里?手恢复的怎么样了,半个小时后你到楼下花园来下,我在这等你。”

    江小鱼接到电话,穿了一双拖鞋,漫不经心的的下楼去了,到楼下花坛那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正准备打电话去问问,这时林靖淳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半个小时快到了,你到了吗?”

    “我早就在楼下了花坛这里了,可是没看到你人啊”

    “小姐,我说是楼下花园,不是你们宿舍门口的花坛

    “花园?花坛?奥,我听错了,抱歉,我马上赶到。”

    远远地,林靖淳看到小鱼原本每天规规矩矩扎着的马尾散开了,披着头发,齐肩的头发自然地垂顺在胸前,那奶白的脸庞在黑发的映衬下更加白皙小巧。浅蓝色雪纺连衣裙,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感觉到素净与清凉。

    “好久不见,这几天找不到你人,你那天留下的钱我打算还给你,你刚出来工作,收入不多,我请你吃饭是应该的,等你以后出息了你可以再请我吃大餐也行。”

    “第一、这不是收入高低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第二你陪我去医院,来回奔波即使请客也是由我来而不是你来。第三,无论将来有没有出息,有机会我都会请你吃大餐,(当然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辛勤努力,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你如果再提退钱的事情,我以后有事情再也不麻烦你了。”

    “我知道拗不过你,所以我做了一个备选方案,你不是喜欢川端康成的书吗?还记得上次你买到《雪国》时的狂喜,钱我可以不退,但是这份礼物你必须得收下”说着从手提袋里拿出《千纸鹤》和《伊豆舞女》很郑重的递给小鱼。

    小鱼也很郑重的收下了书,说:

    “我想你是半仙,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打算买这两本书啊,简直太神奇了。”

    “就你那点小心思不是半仙也能猜出,一个连花坛和花园都能听错的人,我也服了你,不用感恩戴德,等你学会做蛋糕了,你给我做一个吧,当做感谢如何。”

    “一言为定”

    看着小鱼抱着书如获至宝开心的样子,林靖淳摇摇头笑了。

    “每天工作那么忙,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书?”

    “我想如果我当时没放弃读大学,或许现在的我会有大把的时间呆在大学的图书馆看书,如今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总不能把看书的机会也放弃,其实也没什么,有人喜欢逛街,有人喜欢玩手机,我就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小遐想空间里。”

    “江小鱼,你是我见过最踏实,又最倔强的女孩,一个不一样的女孩”

    “倔强吗?我妈妈也一直这样说我,小时候因为我的倔强,我是家里挨打最多的,每次都被弟弟妹妹笑话。”

    “小时候,其实我是个假小子,剪了短发,村里人都叫我“小霍元甲”,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棒,还喜欢上树掏鸟窝。有一次我爬了一个棵很高的泡桐树,书上有个很大的鸟窝,可是小鸟已经全部飞走了,我气不过,不肯下来,那天风很大,我不肯下来,妈妈担心我叫我下来,我就是不肯,妈妈拿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说我再不下来就捅我下来,我死活不肯下来,妈妈也不会真的捅,但是当我真的下来的时候又免不了一顿”肉丝下挂面”。

    “什么是肉丝下挂面?”

    “就是用柳条抽我啊,不就是‘肉丝下挂面’吗?”

    “小时候,我还很喜欢下水去摸鱼,夏天的早上因为气压低,河边有很多小鱼小虾上来透气,这个时候很容易用小竹篮舀到。还有河里都是菱角莲蓬,夏天的午后,我们的乐趣就是去摘菱角或者采莲蓬。”

    听着小鱼说的感觉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但是她说的又是那么真实。林靖淳甚至觉得没能参与小鱼的童年有点遗憾。

    “以前去河里偷偷游泳,一脚踩空,水里有很深的坑洞,有时差点会淹死,但是好在自己好心有好报,每次都化险为夷,你说我是不是好命。”

    每当听到这样危险的故事情节,林靖淳都替小鱼捏了一把汗,他在心里默念,以前没能参与你的故事,以后我会在你身后好好保护你。

    小鱼休息了一周,手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的时候,她就回到工作岗位,每天带着手套上阵干活。在这一周,林靖淳帮她整理了了很多关于成人高考或者自考的信息,还帮江小鱼买了成人高考的书籍和试卷,并偷偷帮江小鱼在网上报了名。

    晚上下班后,林靖淳提了一袋子考试资料给江小鱼送去,敲了门,只见过了好久小鱼才来开门。

    “考虑到实用性,我帮你报了江洲财经大学的会计学专业,你可以先把考试大纲看熟了,然后有针对性做点题目,刚离开校园不久,对你来说这个考试肯定没问题的。等准考证出来后,我帮你打印出来给你,你安心复习。”

    “嗯,谢谢,可是我的数学太差了,这是我最担心的,其实我不用你对我这么好,我怕我的表现会辜负你的期望。就像去年的高考一样,原本给爸妈那么多期望,最后还不是让她们失望了。”

    小鱼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低着头不在言语,左手紧紧拽着白色的衣角,右手紧紧背在身后。

    “手好点了吗?这几天工作的时候,手还能适应吗?伸出来出来我看下”。

    “没事了已经好了,真的,比先前好了很多,已经不疼了。”

    慢慢伸出的右手,手掌上留下了清晰的伤疤,但是由于工作时间一直带着手套不透气,伤口的地方明显发白浮肿。有的深深浅浅的地方明显有伤口裂开的痕迹。

    “你今天消毒了,怎么还没换药”。

    “正准备换药的,你来了,刚才开门晚了就是在拆绷带,一个人手脚比较笨。”

    说着在桌子前坐下,把右手摊在桌子上,左右拿着棉签沾着药水轻轻擦拭,今天做事情不小心裂开的地方依然会刺激性的疼痛,只是在林靖淳面前她丝毫不露痕迹,擦好了拿出纱布轻轻对着伤口放好,然后准备缠上绷带,用嘴巴咬住纱布的一端,左手咬住另外一端,刚准备系上,原本放好的纱布随着手掌举起后又不听话的滑落了。见这样,林靖淳摇摇头坐了下来,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把纱布放整齐了,然后慢慢的一圈一圈开始缠绷带,一遍缠一遍试探的问小鱼。

    “这样行不行,会不会太紧,手会不会疼,这样会不会太松,太松了,容易散掉”。

    “正好,谢谢。”

    “为了弘扬**精神,为了帮助你考试顺利通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希望你自己制定一个学习计划,然后每天按照计划进行,我会不定期抽查。关于你糟糕的数学,我每两天会过来帮你补补课,时间地点你定。每次时间两个小时。”

    江小鱼有点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所实话,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其实早有自考的打算,但是很多信息都不是很清楚。没想到林靖淳竟然如此细致周到。幸福来的太突然,有点幸福的要晕厥的感觉。

    “你对我这么好我该如何回报你呢?这样吧,你每次给我补课,我给你做好吃的,当作回报。一言为定啊,不许耍赖。”

    说着伸出左手小拇指,做出要拉钩的样子。

    林靖淳被她认真的模样逗乐了,也故意假装郑重其事的和她拉钩确认。

    于是每天下班后,林靖淳与小鱼约好在光合作用见面,每次小鱼都会做精致的点心带去,甘露酥、玉米烧麦、雪花膏、曲奇饼干、桂花酒酿、虾饺、蛋挞、无论中式还是西式,她都做的色香味俱全。每次看着她做的东西,林靖淳觉得小鱼总会在下一次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为什么每次都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

    “是什么?你不要多想好不好,我只是觉得给我补数学,你会脑损伤严重,所以给你多补点营养,不然我怕你坚持不下去”。

    “江小鱼,我每天帮你补课,你不是想只靠做点吃的就打发我吧?”

    “那你还想怎样”

    “你能不能给我帮个忙,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你说吧,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忙。

    “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女朋友,你没有女朋友吗?你要什么样的女朋友,说来听听,那也要看看我认识不认识?”

    “我喜欢的女朋友吧,有时傻傻的,还有点花痴。但是却有一双巧手,我觉得看着她做一切事情都很有意思,哪怕静静的看着也是一种幸福。”

    “切,这么肉麻,到底是谁,说说看吧。”

    “那个叫江小鱼的女孩,你认识吗?能不能帮我介绍下。”

    “嗯,这么嘛,认识二十年了,但是她让我问下你,你叫什么名字”

    “正式介绍下,我叫林靖淳,很高兴遇见你江小鱼。能不能做我女朋友,让我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和你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林靖淳伸出右手期望小鱼的回应。

    “切,别胡说八道,好好给我补课是正经的,我们是革命友谊,是伯牙与子期得高山流水之谊,念在你不辞辛苦给我补课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小鱼一手用书本半掩住脸上的红彤彤的霞光,另一只手顺手把复习资料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