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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之前做的企划书，”苏亚男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杜秋生，“不过现在干洗店的加盟费以及房租都在上涨，整体成本可能要修改一下。”
杜秋生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并没着急去看，而是说道：“这个一会再说，我想先了解下你现在的社会关系。你男朋友叫雷涛是吧，我听说是在城南支行申请了贷款，他知道你今天过来吗？”
苏亚男抱着手提包，显得有些紧张：“我还没告诉他，开干洗店是我的自己的想法，他一直都不太支持。”
“我听市分行的黄经理说，你男朋友征信有点问题，”杜秋生引导着话题，“像这样的客户我们一般是不受理的，想必他应该认识什么大佬吧？”
苏亚男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了多年，基本的戒心还是有的，狐疑的看着杜秋生，问道：“这和我自己这次贷款有关系吗？”
杜秋生玩味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怕到时候省分行审批会拖太久，这种政策性的贷款都是有时效性的。如果雷涛有这方面的关系，我们这边也好给你插个队嘛。”
或许由于在理财室内，墙上挂着楚楚的各项资格证。扑面而来的专业性，让苏亚男暂时相信了杜秋生的说法，也可能是她太在意这次机会了，所以和盘托出道：“雷涛有个铁哥们叫韩风，是城南支行韩行长的堂哥，所以特别关照了些。”
“原来是韩行长帮的忙，”杜秋生点了点头，他早就猜到韩冬牵扯在内，“不过这次风险性太大了，以他的面子恐怕还不够，我尽力而为吧。”
杜秋生说着装模作样的翻看起苏亚男所写的企划书，心中却想着该如何利用雷涛将韩冬拉下马。现在既然确认了韩冬是铁了心要做这笔贷款，就不怕他会舍车保帅。那么重点打击对象就是雷涛的家具厂了，可是具体怎么下手一时半会还没有思路。
苏亚男见杜秋生一脸凝重，还以为在替自己的贷款操心，于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说道：“我还听说韩行长有个姑父是你们产业银行的二把手，好像姓陆，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什么！”杜秋生抬起头来，大吃一惊的看着苏亚男，“陆志国竟然是韩冬的姑父？”
“好像是的，有这层关系是不是可以审批的快一点？”苏亚男没在意杜秋生的称谓和语气。
杜秋生深吸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城南分理处升为二级支行这事，当时整个工业区支行只有他和章建桥知道。如今看来韩冬可能也从陆志国那听到了，甚至比他们更早知道这次升级。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韩冬并不是走了狗屎运，完全可能参与了整件事，成了最终受益者。
“杜经理，你没事吧？”苏亚男不知道杜秋生为何脸色更阴沉了，“说实话我跟雷涛还领不了结婚证，我爸妈死活不肯将户口本给我。可是如果我告诉他了，估计马上会将我踢开。你这次贷款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有手机里有雷涛的照片吗？”杜秋生此时已经顾不上找借口了，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苏亚男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杜秋生想做什么，但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杜秋生连忙翻看起来。由于天气已经转暖，大多数照片中雷涛都是穿着短袖，纹身并没有任何遮挡。可是由于角度问题，杜秋生总觉得跟那晚看的纹身不太一样。
突然一个熟悉的鬼脸出现在屏幕中，杜秋生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然而这个纹身的主人却并不是雷涛，于是问道：“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韩行长的堂哥，韩风。”苏亚男明显可以感觉出杜秋生的恐惧。
杜秋生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的继续问道：“他本身是做什么的？”
苏亚男有些犹豫，韩风是民间金融公司的，说好听了是银行的竞争对手，说难听了那就是非法高利贷。但看杜秋生的反应，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他是南国财富的员工，不过并不参与放贷，只是催收员。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借过高利贷。”
只要是做借贷生意的肯定会面临催收的问题，南国财富是一家金融公司，有催收员并不奇怪。不过相对于银行的催收员只是打电话发短信，敢做高利贷业务的催收员可就没这么温和了，不说分分钟砍你全家，非法拘禁总是少不了的。
韩风既然可以从事这一行，肯定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砍伤自己和章建桥的八成就是他了。杜秋生想到这里突然有了报警的冲动，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无凭无据警察要如何相信他。况且打草惊蛇后别说再收集证据，自身安全都是很难保证的。
“今天先到这里吧，你的情况有些复杂，”杜秋生将企划书还给苏亚男，“贷款可能会比较麻烦，不过我会先跟行长反应的。”
苏亚男有些惊讶，涨红了脸辩解道：“我都说了没接过高利贷！从我进来开始，你就只是问我周围的人怎样，根本就没好好看过企划书，怎么就说有些麻烦呢。”
杜秋生已经没有心情再跟苏亚男演下去，直接摊牌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就不认为你有做生意的能力，你或许听了几节加盟商的课程，就异想天开的认为只要店铺开业，生意就会源源不断的上门。我不歧视女性，但做生意真的没有讨好男人那么简单。”
苏亚男听后指着杜秋生想骂却张不开嘴，气得将企划书摔在了他脸上，推开理财室的门哭着跑了出去。看着满屋散落的企划书，杜秋生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收拾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客户气哭的，”楚楚站在理财室门口皱着眉头，“你以前就是靠这种方式在工业区支行站住脚的？”
杜秋生没有心情跟她争论，将企划书收好后走出了理财室。
楚楚却不打算放过他，一把拽住杜秋生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我们女人做不成大事，只能讨好男人吗？我告诉你，产业银行有七成是女性员工，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优越，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了。”
此时已经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不少人听到了楚楚的言论，却不知道事情的起因。
杜秋生不想楚楚继续发挥下去，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产业银行招这么多女员工，也只是为了讨好男性，因为大多数有钱人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