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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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老李住在我的楼下,已届古稀之年,身体矍铄,1。8米的大个子,腰不弯,背不驼,掉完头发的光脑袋象涂了一层油彩,铮光瓦亮,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走起路来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蹒跚,经常是风风火火,大步流星。性格开朗,快人快语,深受小区老年人的爱戴。

    老李年轻时当过兵,从战士到班长、排长、连长,喜爱篮球运动,直到60多岁时还经常和年轻人在篮球场上一试身手。抽烟可能是老李一身中最大的爱好,最多时一天五包烟还的节约点抽。其次是喜欢地方戏曲,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随时随地都能听到老李的哼唱声,虽比不上专业的演员,但也是字正腔圆,像模像样。

    老李和我有一段说不清的地域渊源,说起来已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在我们这一带流传甚广,可以说人人皆知。老李是黎城人,我是襄垣人,两个县的人见面后互相称呼为外甥或叫干儿,不论男女如何开玩笑,从来都没有恼过。一旦走在路上,遇到困难,听见对方说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后来当地的史志部门专门做了考证,原来黎城县西北部有一座小山叫广志脑,山头有一座庙,每到春天,好多两县的善男信女都会到庙里去烧香还愿。这一年,襄垣有一妇女身怀六甲,前去还愿,没有从庙里出来就将婴儿降生在庙里,由于难产,又没有急救措施,产妇死在了庙里,当时人们就把产妇葬在庙的附近,婴儿被黎城一户人家抱养。从此后,襄垣人将黎城人喊为“外甥”传说归传说,但两个县人民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老李和我也就有了不解之缘。老李虽长我近二十岁,但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共同语言多了,来往更加密切,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交。

    我记得老李出嫁姑娘,一帮爱好戏曲的戏曲迷连乐队带演员来了好几十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到了中午12点新郎等着接新娘走,我们这里的规矩,出嫁闺女,父亲要把女儿从床上抱到门外,然后新郎再背到楼下。这时到处找老李找不到,老李却跑到戏迷乐队穿上行头唱得正起劲,等他演完一曲才进家把闺女抱出来。

    老李刚退休时,每天无所事事,沉迷于麻将场,十有九输不用说,每天五盒烟少说也得十几块钱,退休金基本都放在了麻将场上,老婆骂,子女嫌。老李下决心戒赌,从那时起彻底告别了麻将场。烟抽得虽说都是最廉价的,但量太大,一月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老李又开始戒烟。老婆买回来瓜子、糖让他戒烟,三个月下来,烟没有戒掉,吃了50斤瓜子10斤糖,而且烟从五合增加到六合,那些日子,老李早上起床开始就点上烟,到吃饭时半合烟就没有了,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嘴上没有离开过烟。

    离开了麻将场,老李又开始拾起了看戏的行当,附近十里八里只要有唱戏的地方,不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都有老李的身影。光看戏老李还嫌不过瘾,快七十岁的人了连简谱都不会非要学拉板胡,拿着从别人手里借来的整场戏谱子,带上老花镜硬是全部抄了一篇,买了个不太好的板胡,每天从早上起来开始练习,吱吱扭扭的象杀鸡一样,吵的满院人都休息不好,老李还是旁若无人地继续杀他的鸡,几个月下来,拉的还真的有滋有味,不到一年,老李尽然和社区的老年艺术团一块上台演出,并坐上了头把交椅,正儿八经地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学拉板胡的一年多时间里,老李不自觉的把烟也戒了,人也比过去精神了好多,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整天乐呵呵的。正像老李说得那样,有了追求,生活就有了动力,看世界也多姿多彩了。

    老李的精神感染了我也感染小区好多老年人,一到早上或晚上院里的空地上不是跳舞就是放声歌唱,一派祥和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