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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到山楂,都感到亲切。
小时候,我有一颗山楂树,它长在姥姥家的后院。
长在许多的槐树、柳树、榆树和杨树间。这棵树,据说是姥爷小时候栽下的。我有记忆的时候,它已经比我的腰都粗了。
山楂树的花,是白色的,雪白雪白。中间是娇嫩的花芯,顶着红色的蕾。每年五月,那些拥挤着热闹着的小花,就在枝头在绿叶间探头探脑地和我捉迷藏了。风来了,它婀娜起舞;雨来了,它沙沙唱歌。没事的时候,我就躲在树的下面,那里是我遮风避雨的港呢。我在树下看蚂蚁搬家,蝼佝串门,我用一根小棍儿,就可以改变他们爬行的方向,甚至命运。那时侯不知道这是虐待小动物,只是傻呵呵乐此不疲。
夏天的林子里,山楂树美的出类拔萃。那些柳树槐树自是浓绿一片,只有山楂树,浓绿中还有果子的翠绿,那些羞怯的花生仁一样大小的果儿,早有了成年果子的雏形。只是颜色翠绿,毛茸茸,羞答答,像极了山楂树举着的小拳头。我就用我的小拳头,楸着它的小拳头玩,常常是把它们从树枝上拽下来。当然,这样做要避开大人们,否则是又要挨批评的。
眼看的小果一点点丰满,一点点微红,一天天长大,却迟迟不见红熟。姥爷说,果儿红透了,才好吃。就数着指头,等着,盼着。秋风渐凉,树叶渐渐黄绿,飘落。仿佛是忽然间,几天不去。再见竟然一下子红了,熟了。红得能看出沉甸甸,如过节时的灯笼,张灯结彩的坐满了枝头。
摘下来的果子,是一簸萁一簸萁的红,是一簸箩一簸箩的红,是一院子的红色喜悦。姥姥就让我挎个小竹蓝儿,给东邻的舅妈送去,给西邻的阿姨送去,给南面北面的姥姥家送去。她们都对我笑,都挑捡着我的优点夸奖我,记忆里那么多可亲的人,像极了红红的山楂,酸酸甜甜。
后来,查资料知道山楂是:蔷薇科山楂属,多年生落叶果树,乔木。又名山里红、红果。学名crataeguspinnatifidabge。山楂原产中国、朝鲜和俄罗斯西伯利亚。远在2000年前已有关于山楂的记载。山楂适应性很强,果实耐贮运,适于山地、沙荒地发展。山楂丰产性好,一般栽培每公顷产量可达22。5t以上,果实耐贮运,适于山地、沙荒地发展。等等等等。却仿佛一下子陌生了,记忆里山楂是童年的我自己的啊。连着我渐渐走远的过去。
再后来,那棵山楂树老了,病了,不生果不生叶,只生虫子。于是舅舅就把它刨掉了。再去后院,山楂树生活过的位置是一行挺拔的白杨。风吹杨树的叶子,哗哗哗哗。是在和我说话么?是山楂树的精灵见到我而欣喜吗?
依稀彷佛,有首外国的歌儿山楂树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的奔驰车窗里灯光辉煌
两个青年人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她在唱她的爱情,我却在想我的亲人。国籍不一样,感情也不一样,她是喜悦的淡淡闲愁,我却是浓浓的惆怅。那些我送山楂的亲人们,有好多已经常住天堂。我亲爱的姥爷也去了那里。
我的童年,我的童年的山楂树。
我知道我的童年挂在了那一棵山楂树上,发出风铃的声音。
只要无害于人,于人有益的,总会留在人们的记忆里面。一如那棵山楂树,隔着这么多年的岁月烟云,回眸望去,它仍然舞姿婆娑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