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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海子是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卧轨的,刚巧在我出生的一个月前,于是,无论从年代亦或者精神层面,和我们都有了一个断层。那一天,不偏不倚的,也是他二十五岁生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在中国很少有人不知道的。那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让多少的少年少女们浮想联翩。每每读到那句“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的时候,我都感觉全身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地血液里边都流淌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激情澎湃。然后就想象着能写出如此文字的海子,再然后濡染在那叫做幸福的空气里,如痴如醉,深邃迷离。
我也爱文字,感性,敏感,喜欢构思,善于幻想似乎是热爱文字的人一种通病。小时候读安徒生童话,丑小鸭如何扬起脖颈化作美丽的天鹅、小美人鱼又是怎样融化在虚无的泡沫里,那一个个美丽的邂逅,不可思议的传奇让我不得不想象着那个叫做安徒生人的面孔,高大、英俊、阳光。直到后来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他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外套,无助而又悲哀的眼神看着空洞洞的天。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掉进了南极的冰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为什么能将幸福传遍每一个人的头上的他,却无法让自己快乐起来。前几天看到一个朋友更新的心情:“其实,我们都是用文字取暖的人”心里柔柔的给某些东西触动了。似乎大多数时候,我们的文字,想让别人快乐,想让别人幸福的文字,却出自那产奶的牛最为失意、最为落魄的年代。然后看着如同孩子一样的自己的文字,相依相偎,心儿,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海子死时只有二十五岁,正是一个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年纪。生命的前途还有那么那么多未知的色彩,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他不曾给取温暖的名字的河流山脉。如何在火车轨道上让自己终结,然后留给我们这一代人深深地遗憾,化作星辰。
朱大可先生在先知之门中分析过,他认为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动艺术的急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后的伟大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歌谣和死亡绝唱。”这种说法,是最为飘渺,最为诗意的一种。但却让绝大多数人信服,是啊,如是伟大的一位青年诗人,已然成为我们心中的神。要大家相信他死于江郎才尽或者精神分裂或者练气功走火入魔这些现实层面上的滑稽,倒不如当做他最伟大的诗篇,当做以身殉诗。
看起来多么盛大的绽放后的凋零;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华丽难解的诠释。当做一种心理安慰倒是无妨,但细想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中国的绝大多数文学大师,无论成就在诗歌、散文、小说亦或者其他方面。都把自己当做了医生,以笔代刀,以文医人。我以为:文字相对于文人,倒不如思想更来的重要。对于病人真正关注的,往往不是这些或犀利或温润或朴实的文字药物,而是以思想为根基的药方。药物即便再华美瑰丽,也难登堂入室。否则病人只需药店则可,医生便可以下岗了。这样说来,大师大多也和思想家挂钩链接了。
按理说:作为思想家的载体,应该有着洞悉万物的敏锐。但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且看下边这些事件。
老舍 1966跳北京太平湖溺死。年67岁。
王国维1927年投湖而死。年50岁。
陈梦家新月派诗人,考古学家1966年自杀。年55岁。
傅雷 著名翻译家1966年与妻子朱梅馥上吊自杀。年56岁。
海子 1989年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年25岁
顾城 1994年用斧头砍伤妻子谢烨吊颈而死。年37岁。
徐迟 1996年跳楼自尽,时年82岁。
上述的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有着无法磨灭故事。王国维人生的三种境界和人间词话;顾城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傅雷的傅雷家书;徐迟的报告文学;老舍的骆驼祥子每一个人都是一段无法掩埋的历史,一笔无法磨灭的色彩。医不自医这四个字虽然简单,但却貌似点出了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
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少读写书,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一个人的学问越多,就把自己无形中往高处推了一布,最后推着推着,就站在了高山之巅,那个时候,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触,再看芸芸众生,貌似很是格格不入。颇有鹤立鸡群之感。上述的几个典型的自杀事例,老舍、傅雷先生的死因和文化大革命有着难解难分的关系,姑且不说。王国维殉清与否,小子也不敢妄作评价。顾城确实死于婚变,海子呢?则以身询诗。
尤其是海子和顾城的自杀。前者死于询诗,其实也不尽然。海子一生爱过4个女孩子,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场灾难,特别是他初恋的女孩子,更与他的全部生命有关。顾城死于婚变,砍伤自己的妻子,然后自杀。这二人的死因,其实却与爱情有关。
事实上,文人除开与世的格格不入(大多数搞艺术的给常人称作怪人)的精神方便的寂寞之外,往往还带有感性色彩以及对自己人生要求过高的浪漫主义色彩。尤其是感情范畴,亲情、友情、以及爱情占据精神层面的那些东西,给他们一般看做生命的全部。而现实大多事与愿违,毕竟人都是活在社会之中的,你不能跟五柳先生一样去种田,更何况他们也不会将满腔热血归于乡野。中国的隐士,其实大多数也是处于做作的。他们其实根本不缺钱花。
这样说来貌似有些苛刻犀利甚至极端了。我只是想说,他们本身的学问和常人的难以理解冲突,思想的浪漫主义和物质社会的对抗,往往让文人有一中压抑情节,专业术语叫做“文化抑郁症”
说了这么多理性的文字,倒也没有医人的狂妄无知。其实也不过是告诫自己罢了。医不自医,当局者迷。无论一个人站的再高,他也是人,最最宝贵的,其实也是自己的生命。
时值四月中旬,西安很诡异的下了一场雪。猫暂时也抛开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心潜学。梦嫁人了,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流着泪说:“梦很幸福,有房子,有床,还有电脑”猫在ktv通过电话送给了远方的梦一首祝福,祝梦一切安好,祝我们,这些以文字取暖的人,一切安好!
再以海子的一句诗结束这篇杂感:“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