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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前
中国遭遇了两件大事
两届的毕业生挨了枪子
有的还真的挨了枪子
我得到的子弹是
回到老家去吧
我没什么高兴
也没什么不高兴
茫然地望了一眼还不太熟悉的城市
便头也不会的扎入朗朗天空下的家乡
令人晦气的是
给我说了二年甜言蜜语的
同学男友弃我而去
城市选择了他
他选择了未来
而我的农村没有未来
至今我坚信他选择是对的
可憎的是
临了他还要补上一句
祝愿幸福之类的话
一气之下
我便用一张白纸将过去打发
原以为
我会痛苦的要死
因为我也曾偷偷地山盟海誓过
结果我只在床上躺了七天
就再也流不出任何眼泪了
剩下的日子
我得降价处理那可怜的爱情观
找一位结婚对象
过上一段不太美满的婚姻生活
然后离婚
制造一出所谓的爱情悲剧
用不幸来惩罚有幸
让别人也活得不够安然
然后自己再遗世而独立
时间很快地划过一九九零
我不怀好意地认识的我第二位男友
就是后来叫做我丈夫的那个人
也活该他倒霉
表姐带来见了一面之后
就回家商量婚事去了
再后来
我仅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
就完成了所谓的人生大事
走进别人称之为围城的世界
我在围城里想入非非地走了几圈后
突然觉得怪不好意思
这个丈夫没什么不好
我的命里没有悲剧
原来自己也不是所谓的情种
好好活吧
而很快
我的孩子也降临人世
她还在我肚子里时候
我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我给她听音乐
一遍又一遍
我给她念儿歌
一本又一本
这个小傻瓜还常常咯咯的笑
等到她能乱涂鸦的时候
我竟然找不到一张合适的纸了
我的生活里早没了书本纸了
她翻箱倒柜地拿出我的毕业证
用她那稚嫩的小手
在我相片和我校长的印章上
涂抹好多不规则的园
后来
在一个又一个人生的阶段
要复印它的时候
我才知道这玩意原来和通行证一样重要
我以为毕了业要它干什么
每次复印室里人
很困难地遮盖弄好之后
都要送我一句
你真幼稚
就这样
我紧锣密鼓地一路走来
我的孩子也迅速长大
我的丈夫也忽然变胖
我也很快迟暮
一切按步旧班
据说
一九九零年前后
像我一样生活的人还真不少
我因快乐而麻木
因麻木而无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