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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他,和她是天生一对。
他爱吃狗肉,她会打狗棒法。
她古灵精怪,聪明又美丽。生气时好可怕。
非但不需要他的保护,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他。
她,偶尔也会恶作剧,酷爱打造个状元玩玩啥的,闲着没事时会陪他逗闷子。
他们的传奇便是她把他这个人中之龙从太平桥桥洞底下揪出来开始——
绣房暇思
那天下午,俺正在俺的绣房里拈着个绣花针绣小狗狗,俺的丫环梅香笑嘻嘻地跑到俺跟前“小姐,你猜,老爷从外面带回了一个什么?”俺专心致志地绣着俺的小狗狗,漫不经心地应“除了头花珠簪胭脂水粉儿,还会有什么?”
这死丫头,没事时不是提个无聊的小问题就是弄个脑筋急转弯啥的,当俺是白痴考俺的智商。俺不理她,继续绣着俺的小狗狗,这锦针玉线的小狗狗,只差一个狗尾巴就大功告成了。
看俺无动于衷,梅香继续在俺耳边聒噪“小姐,老爷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白脸儿。”
瞪着梅香,俺的狗尾巴开了个岔“捡来做什么?”
“当然,给小姐做女婿。”梅香一脸坏笑。
俺的脸不知不觉爬上了一抹霞,手中的秃尾巴狗砸向了梅香。
俺是杭州城里前任团头金老大的独生女儿。
俺娘死得早,俺一直和俺爹相依为命。
俺爹当团头那阵子,几百几千号的叫化公和叫化婆都乖乖地听俺爹的差遣,可威风了。
俺爹一扬起手中那条光灿灿的打狗棒,多叫嚣的狗狗都会闻风丧胆。
可,俺爹却辞职了。
俺知道,俺爹是怕俺嫁不出去才交出他的那条打狗棒,俺爹只想让俺嫁个文化人。
从俺小时起,俺家出入的都是些子曰诗云的大才子,俺的老师就是从这些人里面千挑万选出来的。
俺学啥像啥,俺的小手手弹起了七弦琴,树上的百灵都羞得不肯再叫唤;俺绣的小狗狗拿到市面上,一准换个好价钱。
不是俺喜欢绣狗狗,别的俺绣不好,只有绣狗狗俺绣的最拿手,俺绣狗狗一般不绣眼睛,俺怕绣了眼睛它会活蹦乱跳地窜出来。
真的狗狗俺可不喜欢。
俺,不仅仅是个才女,俺,还是个美女。
曾有位已婚的才子写诗盛赞俺的美貌“无暇堪比玉,有态意羞花。只少宫妆扮,分明张丽华。”
不说俺也知道,他喜欢俺。
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俺好歹也是团头的女儿,俺爹好歹也管过千百号人,怎么也得谁谁谁明媒正娶吧。
初相识
初见莫稽,俺爹从太平桥下面捡回来的那个人,俺就动了俺的芳心。
莫稽那张营养不良的小白脸儿俺瞅着就心疼:这要是吃胖了点,该是张丰神俊朗的脸儿,那单薄的小身板虽说瘦了点,挺直了也像是棵小白葱,帅着呢。
啧啧,太可惜了!
俺经常会动心,为一些无家可归的小鸡小猫小花小草。
看着连个窝都没有,衣不遮体的莫稽,俺是真的真的动了心了:可怜的人儿,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真真是,哑子尝黄柏,甘苦自家知。
这人,眉宇之间透着几分英气;这人,随随意意就是一篇锦绣文章,真真可造之材!
俺为了证明俺眼光独到,决定亲自打造这个人。
俺这才女加美女,就不信打造不出一状元,闺房绣狗狗已经玩不出新意,打造状元,这项目一定很好玩,
一想到这里,俺都忍不住要为俺这么个高明的创意鼓掌喝彩。
赶明儿得找皇帝老儿申请一下专利。
可是,这人自尊心强得很,不拿自己作饵,他肯让俺打造着玩儿么?
实在没辙,为了伟大的打造状元之路,俺只好牺牲俺的色相。
尽管俺说过,全天下的臭男人俺都看不到眼里(除了莫稽,他是香男人),但俺还是决定:把俺嫁出去。
俺先声明:俺可不是攀龙附凤的财迷,俺才不稀罕什么状元夫人的凤冠霞帔,俺只是为了证明俺慧眼识珠才想到以身相许。
一个成功的状元后面总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俺就是。
拜堂
锣鼓阵阵,鞭炮声声。
莫稽骑着高头大马在前,俺坐着花轿尾随其后。
躲在轿中,俺时不时掀起轿帘偷看一下外面的他。奇怪,只是为了栽培状元才答应嫁他,花轿中的俺怎么不悲伤反而喜洋洋呢?
这更让俺认定了俺是奇女子。
莫稽看俺的眼神里,俺看得出那份喜出望外的爱慕。
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能逃过俺的千千娇和百百媚呢?
不过,俺得装出就是喜欢他想嫁他,千万不能让莫稽看出俺那套打造计划。
想到即将会有一个状元在俺的手底下诞生,红红盖头下俺的那张俏脸笑得更是春花灿烂。
俺笑,俺一直笑,为俺的奇思妙想笑。
可是,俺爹却哭了。
当莫稽牵着俺的小手,给他老人家磕头下拜时,俺的耳边,俺爹那苍老的声音里听得出哽咽。
隔着盖头俺也瞧得见俺爹那张老泪纵横的脸。
俺知道,他这是高兴的:终于替俺死去的娘了却了一桩心愿。
怕俺爹不放心,莫稽拍着小胸膛当即对俺爹许诺,会对俺一生一世的好。
那一刻,俺又动了一回心。
如果当初只是玩闹,那么现在除去玩闹,俺还真是有点喜欢他了。
喜宴
俺爹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这个小小的错误却导致了一系列的恶性循环。
俺和莫稽的婚事,俺爹通知了所有的亲属,包括莫稽的朋友,就是没有通知俺的本家二叔、现任的团头金癩子。
喜宴上,恁谁都夸俺长得漂漂。
莫稽喜得一直大张着嘴巴,以至于一只苍蝇当场就把他的尊口错看成洞穴硬要往里钻。
这个小意外并没有减了莫稽的兴,他拉着俺继续屁颠屁颠跑前跑后给亲朋好友敬酒。
莫稽的朋友,那些秀才们席间也抛掉了之乎者也子曰诗云,嘻嘻哈哈地行着酒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个夸张的上弦月。
等着瞧吧,同学们,不久,将会有一个伟大的状元从你们之中诞生。
端着酒盘子,俺还在为打造状元的事情浮想连翩。
俺正幻想着俺伟大的构思,忽听得府门外噼呖啪啦动静不断人声嘈杂。
梅香如同火箭炮般急匆匆地向俺冲了过来“小姐,不好啦,金癩子领着叫花公叫花婆搅宴来啦!”
话音刚落,金癩子带着那些顶着开花帽、穿着打结衫、鼻涕横飞、眼泪直流、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公婆,径直就窜到了席间。
千担心万担心,俺二叔那个老叫花子,还是照准最热闹的那桌走了过去,边走,口里还边嚷嚷“侄女儿,女婿,快来拜见你亲亲的叔公!”
那帮酸秀才的笑容霎时萎缩,唇部冻结出一个大大的o。
金癩子的挑唆下,众丐下手齐抓,饿虎扑食似的很快扫荡完了桌上的好酒好肉。
一时间,宴席上唾液横流臭气熏天,俺好好的一个喜宴被叫花子们搅和得乌烟瘴气。
那帮酸秀才都是些穷讲究干净得连蹲茅坑都拣地方的主,刚还有说有笑呢,这会子,也不讲涵养了,一个个捂着鼻子从俺家抱头鼠窜仓惶逃逸。
同行的,还有俺的相公,莫稽。
呸,丢人不如喝凉水,祖宗都羞得往供台下蹦。
打造状元
梅香打着灯笼,俺迹角旮旯里寻了大半夜,才在太平桥下面的桥洞里,寻到了俺的相公。梅香的灯笼寻着他的时候,他正缩着小脑袋撅着小臀部躲在桥洞里筛糠一样发抖。
可怜的宝贝,都怪俺二叔,他摆的阵势太大,吓着俺的相公了。香喷喷的狗肉摆放在面前,也没能惊动他脆弱的神经。
俺的相公躲桥洞里读书久了,小胆!俺得好好安抚他,吓成一个白痴俺的计划可就泡了汤。
不过,他在喜宴上舍俺而去,让俺很是伤心失望。
但是,俺金玉奴何许人也,不予他这小男人一般见识,为了俺的状元希望,俺忍了!
都怪那个皇帝老儿,科考制度只对男人开放,俺这才女最最遗憾的,就是这辈子不能弄个状元啥的当当!没奈何,那就打造状元吧,和俺当状元一样!
莫稽在俺家乖乖地住下了。
俺以贤妻的名义给他制定了一套作息时间表,并规定他要深入浅出地学习晋代祖逖同学闻鸡起舞的精神,居安思危,励志读书;俺把俺早些年读过的,科考上用得着的书籍,翻箱倒柜找出来拿给他看,俺告诉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俺还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雇来一位告老还乡的状元给他当讲师,该讲师博古通今治学勤恳,时刻替俺督促着俺的相公天天向上,要想光宗耀祖,要想摆脱一穷二白的面貌,必须考上状元郎。
为了让他安心读书,俺呵护他像个宝:
他说口渴,俺就赶紧沏茶,他说写字,俺就赶紧磨砚;他的一日三餐,顿顿都是俺这个金府大小姐亲自给呈上来;他腰酸背疼了,俺不等他说就自告奋勇伸出小粉拳替他解决;碰上天热,俺和梅香轮流替他掌扇;碰上天冷,俺和梅香替换着在炉火里添碳。
总之,他说要渔歌唱晚俺就不会阳关三叠,他说稀里哗啦俺就绝不细水长流。俺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俺拉扯大,俺也没在俺爹身上下过这个功夫。
累死俺了,俺这团头府的大小姐,啥时候为一个臭男人这么低眉顺眼过?为了俺的伟大计划,俺,再次忍了!
幸好,俺这相公挺争气,才学日进,并没辜负俺的一番期望。
一个伟大状元就这么让俺按部就班地打造成功!
俺的成就感十足,俺做梦都笑出声了!
思变
暖阳高高挂,春风徐徐吹。
俺相公,奇怪,俺叫这个叫得如此顺溜,俺相公要带着俺上任去了。
不知怎的,俺竟然欢喜跟他在一起,偶尔跟谁提起他,俺还有种甜蜜在心窝窝里。
俺告别了俺爹,兴冲冲地就跟着俺相公登舟起任去了。
俺还是不稀罕壮元夫人的头衔,俺好像是稀罕他了。也许,穿凤冠霞帔真的很威风呢,俺相信,俺会是最美丽的状元夫人。
威武高大的状元公岂是当年寒窑苦读的落魄书生可比,横看竖看,俺咋也看不够。
不过让俺难过的是,这次回来接俺他连俺家大门都没入。爹问他话,他一向只用“哼!”来作答,一般来说,哼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置可否。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费心照料,并不曾换来状元女婿一个关爱的眼神。
从此俺爹长夜难明。
他瞥向俺的目光也是忽儿冷忽儿热霎时晴霎时雨。
他的一句话俺再忘不了“玉奴,你要不是团头的女儿,那该多好!”
团头咋的了,俺爹领着那帮叫花子一没偷二没抢,不犯谁家王法呵!
唉,嫁他随他吧。
梅香那鬼丫头就是点子多,跟俺说,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这两日,都是俺亲自下厨,俺的烹饪本领虽然乏善可陈,但,为心上人洗手调羹的心,却是昭然若揭的。
这些年来,俺还是第一次这么甘心情愿地服侍他。
都是月亮惹的祸
这夜,他似有万重心事一般,在舱里踱来踱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衣不解带的睡。
有多久没有亲热了,俺都记不清了。床上这种事儿,男人不进攻,女人也只能按兵不动。
俺不知晓问题出在哪里,俺老了么?俺丑了么?揽镜自照,俺依然貌美如花呵!
唉,做女人累,其实就是从嫁给男人那天起开始,女人有了男人也便有了家,有人说,男人就是女人最沉重的包裹。
现下,俺的心里却全是这包裹。可这包裹,却始终没拿眼皮向俺这个方向撩上一撩。
小舟晃晃悠悠真像儿时的摇蓝,有种久违的温暖,慢慢就有些迷糊,眼皮一皱巴,俺就打起盹来。
倦意上来的时候,俺对睡眠的需要会盖过一切男人。
“玉奴,玉奴!”是谁在深情叫唤,正赖在梦中温柔乡的这名女子,在床上辗转了数次,睡眼惺忪的,向着源头梦游过去。可心的人儿适时奖赏来一个灿烂的笑。“月华很好,船头赏月吧,另外,俺也有话要跟你说,”
胸中一暖,俺情不自禁地绽开了一朵温柔的笑容。
出了舱,江面上烟波浩渺,水天一色,一轮圆月似是盏明灯高高悬在半空,明日就是中秋了。
“玉奴,你说,月亮里真的住着嫦娥么?”长长的身影后面紧紧跟着那道细细的影子“俺不知道,”
俺只知道,你若是后羿,死活俺都不会离开你半步!正自乱想,俺的相公抱着俺离了地面,俺幸福得闭上眼,俺幸福得要晕死!看不出俺相公也够浪且够漫的。
可,别松开俺呵,俺怎么感觉像腾云驾雾呵!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迷迷糊糊的俺像是离弦的箭儿一样被俺的相公发射到江心。
许夫人
当俺像落汤鸡一样被许大人夫妇打捞上来之后,俺已经奄奄一息了。
再料不到此生竟然点儿背至斯,tnn的莫稽,存心要整死俺,害俺在江水中泡了三个时辰,害俺喝了一肚子的江水,呸,又苦又咸,什么玩意儿!
俺算彻底看透了你这狠心肠的小贼!幸好你姑奶奶曾专门练习过花样游泳;幸好碰到了许大人的船;幸好你姑奶奶还算命大;否则,你姑奶奶真如你所愿葬身鱼腹了!
俺承认俺是对你搞了点小阴谋,可是俺看着你披红挂绿骑上高头大马竟比俺自己骑上还高兴,俺捞着了什么,俺图得又是什么?
tnn的莫稽,事到临头,俺吃不着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骚!
俺冷,俺的上下牙齿直打架,俺不停地打着冷颤,俺的里里外外、俺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是冰凉!好心肠的许夫人让丫环抱来三床被褥也没把俺焐热,俺还是冷!一腔热情,就此灰飞烟灭。
许夫人把俺裹得如同一只大粽子,俺想起了被人裹成粽子投江而去的屈大夫,俺也投江得了,俺不得不承认,俺做人太失败,俺打从娘肚子里生出来还未遭人这么嫌弃过!
tnn的莫稽,你这是卸磨杀驴,太伤俺的自尊了!
听俺鼻涕一把泪一把叙述完了俺的故事,许夫人也陪着俺掉了一把心酸的泪。
这夫人真好,看着俺的目光里满是长者的慈爱,多像俺娘!
想起俺娘,俺又是泣不成声,许夫人把俺揽在怀里“可怜的孩子,如果你喜欢,就当俺是你娘吧。”
俺满是孺慕的看着许夫人,有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娘亲,该是俺梦寐以求的。
俺低低地唤了声“娘”许夫人欢喜地应,也是如获至宝般。
俺看得出,她是真的心疼俺。
再续前缘
俺随许大人夫妇辗转到了淮西。
当俺被丫环们搀扶着、簇拥着,怀着惘然迷失和忐忑不安的心,跨进这道高贵的门坎时,俺不晓得这竟会是命运的又一个陷阱。命运或许根本不需要也不允许人们自己去计划。因为,人们必须按照被指定好的方向无条件地进行下去。
也许,当俺爹把莫稽从太平桥下面领回家的那刻,俺便注定了和这个人纠缠一生。
那天,俺正在闺房绣着小狗狗。
许夫人对俺说“玉奴,眼下有一门可心可意的婚事,你可愿意?”
俺摇了摇小脑袋“娘,俺只想多守着你一些日子,嫁人的事,俺不想。”
俺是真的不想。
接着,许夫人又问“如果那莫稽再来找你,你还愿意跟着他过日子吗?”
俺愿意么?这要想想。
许夫人轻轻地说“玉奴,向你义父求婚的那个人就是莫稽。”
命里的灾星,总也逃不掉。
俺狠狠地咬了一下樱唇,樱唇上的痛意让俺知道俺并非是在做梦“答应他,娘,就说俺愿意。”
许夫人瞪大了那双妙目诧异地盯了俺足有一刻钟,方才应道“好吧。”
破镜重圆大概也很好玩儿。
俺愿意,俺好玩的天性又抬起了头,俺的十八般武艺还没让那小子见识完呢,俺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能默契配合的良材美质,俺可不能把这个大好良机让给别的什么女人独占,莫稽不是不想要俺么,嘿嘿,俺就偏偏不让他得逞!
家传打狗棒
锣鼓阵阵,鞭炮声声。
俺又一次被莫稽牵着小手二度进了洞房。
这次这小子可乖了,牵着俺的小手诚惶诚恐,官场浮沉早已让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变色龙本领。
这回,俺可是他顶头上司的女儿。
拜堂的感觉真好,俺都快拜上瘾了。
俺仍然想笑,俺的运气可真好。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
俺的俏脸在红盖头下面笑得仍然如春花般灿烂,俺要百分百的毅力才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乌云罩顶,黑夜降临。
丫头们,是时候了。
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俺的丫头们手执着打狗棒,迅速从门后跳将出来,照着莫稽那死小子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
太轻,不足以解气,俺又连连轻咳两声。莫稽杀猪似的干嚎顿时在耳边响起,咦,怪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居然也会知道疼痛有知觉么?
真是些笨丫头,一动真格的还是掉链子。都彩排了一个月了,还是杂乱得没有半点章法,比划来比划去始终比划不出俺这打狗棒法的基本要领,就只会瞎敲一气!
可恨的是,俺这小姐不能亲自出马,俺这轻盈身段耍出的打狗棒法美妙至极,俺保准她们见一回想一回;俺保准打完那个贼小子,他还能自觉自愿说受用。
多年不练,不觉技痒,莫稽又深深挖掘出俺的这个内在潜能。
嘻嘻,日后有得玩了。
打得差不多了,俺拍了拍小手“行了,把他弄上来!”
细水长流,慢慢来吧,再打下去,打坏了这胆小鬼,可就不是很好玩儿了。
俺的小丫环扯着那小子的耳朵,把那莫稽连拖带拽送到俺面前。
臭小子脸色唰白,乌纱帽早被俺的丫头们打落,看那副衣衫不整,嘴歪眼斜的德性,比俺从太平桥的桥洞下拽出他时还要狼狈不堪。
俺摘下红盖头,跑到他跟前“莫司户,许家小姐生得可美?”
莫稽猛抬头看见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有鬼,有鬼!”俺揉了揉他的胸口,可怜的宝贝,真是胆小如鼠“相公,俺可是有温度的,你摸摸看,俺还要伺候相公呵,怎么会当鬼”
俺在他那张唰白的小脸儿上狠狠掐了一把“俺喜欢在采石江里洗澡,啥时候相公跟俺来个鸳鸯浴捏?”
俺在他耳朵边嘘了一口热汽“嘻,想甩掉俺,没门,这辈子,耗定你了!”
俺相公这人中之龙霎时蔫成了人中之虫。
俺宠着供着的神,俺把你惯上过天,既然你不稀罕这一套,咱就另换一套把式耍耍吧!
俺的下一个计划,就是要找一个活靶子练练俺的打狗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