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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清叼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玩呗,我还能干嘛?”
他素来贪玩,还有点说风就是雨,叶涛也就没再多言。
顾九清“噗”地吐掉葡萄皮,把铺在床上的古书扫下地,摊开了搜罗来的报纸。
广宇的大老板出事,应该算热点新闻了,顾九清琢磨着媒体消息灵通,如果周家人来不及遮掩,兴许能从这几天的报纸里获得相关消息。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将近一周的报纸,顾九清只发现一件事---书报看多了费眼,九爷这对锐利的大眼睛都尼喵快瞎了!
当晚,叶涛给顾九清蒸了一条鳊鱼,中午才宣称辟谷的馋猫一口气干掉多半条,吃完摸摸肚皮打了个饱嗝儿,惹得叶涛要笑不要的看了他一眼。
九爷颜文字用得太溜,瞬间摆出一个标准的(*/\*)脸,躲在手掌后面说:“阿弥陀佛,佛祖会体谅我的。”
叶涛终于被逗笑了,身边有个会撒娇的孩子是件乐事,尤其是这孩子还附加猫咪属性,不时亮出柔软的肚皮让他给揉揉。只是不知道他这两天又对什么产生了兴趣,一会儿找青游送的书,一会儿翻腾报纸,古里古怪的。
才吃完晚饭,顾九清又拿起了平板电脑,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的很认真。
叶涛拖着那条无形的“大尾巴”下了趟楼,扔完垃圾喂完猫,顺便带回来一袋子冰棍儿,给孩子解暑给小猫磨牙。
顾九清嘴里叼着一根,把剩下的放进了冰箱,从厨房出来时,正瞧见叶涛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
背后灵紧随其后,直跟到卫生间门口,稍慢了一步,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周子骞看了看阻隔他和叶涛的木门,唤道:“叶涛……”
第185章忧心忡忡
顾九清翻着眼皮儿腹诽:叫什么叫?他又听不见,你俩隔着一道次元墙呢。话说你老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还是只小奶猫那会儿都没你这么黏人。
周子骞唤了两声,里面自然没有回应,他在那里停留了几秒,也不知道是迷茫还是思考,而后抬起了脚,显然是要穿门。
顾九清倏地弹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跟你说几回了?这儿不能进,长点记性成吗?!”
周子骞偏过头看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迷惘,那副模样哪还像只奸诈的老狐狸?小鹿斑比都没他无辜。
“说不行就不行,没得商量!”顾九清逼的他退了一步,强势的挡在魂体前。
这一招儿是有用的,在试了几次把顾九清当墙穿是何滋味之后,周子骞就知道绕着他走了。很显然,这只神似小鹿的老狐狸,只是神志混沌,不是傻。
周子骞不停的晃来晃去,伺机绕过障碍,顾九清就陪着他晃来晃去,就是不让得逞。
在坚固的防御和徒劳的突围中,顾九清吃完了冰棍儿,随后不久就听卫生间里的流水声断了。
叶涛洗完澡,一扭门把手,顾九清就以瞬移般的速度回到了沙发上,顺手抄起平板,假装刷微博。
周子骞一见叶涛就安分了,目光变得平静而温柔,与此同时,眼里也没有叶涛以外的人与物了。
叶涛在无形的跟随下来到客厅,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边喝边问顾九清:“你刚才说什么?”
“啊?哦,我说这个在公交车上偷拍小姑娘的臭流氓。”顾九清指了指平板,“都被抓了三回了还是不长记性,这不碰上硬茬子了,被一路见不平的壮士狠捶了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啊。”
叶涛不置可否,看了看时间,道:“别玩了,早点睡吧。”
顾九清乖巧的答应着,拎着平板回了自己的卧室,趴在铺满报纸的床上逛论坛。自然不是闲逛,而是搜寻古书上没有记载的引魂之术。
周子骞的事看着匪夷所思,其实仔细想想,这不就是老话说的丢魂儿吗?说不定这些论坛里就有会叫魂儿的,能在不知肉身去向的情况下引魂归位。事到如今,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夜阑更深,顾九清悄无声息的摸到叶涛门外,嘴里低低的念叨了几句,而后把照着图片临摹的“引魂符”夹在指间轻轻一甩,那片儿从酒盒里拆下来的黄布便无火自燃了。
房间里顿时飘起一股尼龙布燃烧的刺鼻味,顾九清屏息凝神的等待“符火”烧尽,挥手赶开空气中的黑烟,轻轻的推开了屋门。
奇迹没有发生,周子骞安安稳稳的站在叶涛床边,两眼一瞬不瞬,看不够似的看着床上安睡的人。
顾九清望着那个像是会守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男人,忽然很想告诉叶涛,那个骗过我们利用过我们的人,他是有心的,他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忘记自己是谁都还记得你。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最终救不了周子骞,怕叶涛知道那样深爱着他的人在他面前渐渐消逝,也许连来生都不会再有了。
顾九清轻轻的带上房门,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就趁夜出门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子骞魂飞魄散,虽然他做过许多错事,可终究是一条人命,终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乌鸦尚知反哺,明知他性命攸关,却置身事外,他顾九清岂不是连只鸟都不如?
鉴于自己原地转一圈都能蒙圈的神奇方向感连敏锐的猫鼻子都拯救不了,顾九清明智的选择了打车,目的地正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周家。
从叶家到周家约么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好在夜间不堵车,没有多耽搁时间。
顾九清在胡同口下了车,凭着记忆找到了附近的公厕,再出来的时候遇上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那人见他从隔断间里出来,诧异的自言自语:“这年头儿还有狗吃.屎?”
顾九清脚步一顿,猫眼眯了起来,可爱的三瓣嘴一开一合:“屎吃多了?猫狗都分不清。”
“你骂谁呢?老子……我操!狗说话了!!!”年轻人一声怪叫,抹头就跑,惊慌之下在门口绊了一跤,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爬了半天都没爬起来,又急又怕直喊妈。
喊爹也没用,谁会吃饱撑的搭理一个醉鬼?顾九清“嘁~”了一声,踩着嘴贱遭报应的年轻人出了门。
夏季天长夜短,凌晨四点多天就亮了。顾九清怕叶涛早起,发现自己不在,出租车还没停稳当就急不可待的冲了下去。
司机从窗户里探头出来喊:“哥们儿,忘给钱了!”
顾九清摸了摸裤兜,摸了个空,又把手往后伸了伸,从尾巴骨那个位置摸出一卷纸币,隔着三米多远稳准的抛进了车窗。
司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人是变魔术的吧?
顾九清风风火火的上了楼,又从摸出钱来的位置摸出一串钥匙,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门锁轻轻一响,靠在沙发里的叶涛就睁开了眼睛,视线投向玄关那里,淡淡的问:“去哪儿了?”
客厅里太过安静,这不轻不重的一嗓子显得特别突兀,在门边侧耳细听屋里有无动静的九爷吓得“喵!”的一声惊叫,猫耳朵都跑出来了。
顾九清扶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过了十几秒才平复下来,慢吞吞的换上拖鞋,想好了说辞,这才挂着一脸埋怨走客厅:“叶叔叔,你想吓死我吗?”
叶涛道:“磨蹭这么半天才进来,在编瞎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