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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瑢一直在笑,笑得腮帮子疼,你快别说了,我又有一样东西没法吃了。跟着你个宝宝就只能吃奶了。
小王爷还说,吃完西餐我们又去拍马战,吊威亚,“嗖”一下把我抛在马上,那匹马就被我压跪下了。我说你威亚绳没弄对,太长了么,他们非说我吃太多要减体重了。什么了,明明吃得一块牛屎,他们在吃,我根本没有吃下去,我哪里有吃太多么……
孩子委屈得呦,邢瑢笑得腮帮子都疼,笑傻了。
这样其实就挺开心,挺幸福的啊。
……
总之,《野战新兵》这个节目挺火的,播出两期之后,收视率在周末晚十点综艺类排在头名,演员都尽力了都拼了,观众也就买账。
网上很多人都说,瑢瑢换形象了,花美男都变爷们儿了。
以前总觉得这人娘炮,其实并没有,都是剧里那些没有营养的角色太娘炮,现在的肥皂剧审美都有问题吧?瑢瑢戴大檐帽穿士兵常服拔军姿的样子,明明就挺帅的,明明就是个正常的男生。
而对于庄啸的评价,可能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表达,就剩一堆感叹词。节目视频中每次出现庄啸绷着脸板寸头的样子,在操场上喊号,背着行李沉默地跑步,在野外扛着木头爬泥坑,弹幕上就是一串一串的“啊啊啊天哪”“啊啊啊受不了了”“啊啊啊放开我来”“啊啊好想压”“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
大侠也没有神秘感了,上综艺节目对于一个明星,就是掀开面纱,再扒开那层冷艳高贵的包装物,露出本来的面目。每天对着镜头从被窝里爬出来,糙皮厚脸的样儿,揉着哧马糊,睡眼惺忪地往床下找鞋,再拎个脸盆去洗漱吃饭,还被拍到在厕所墙角堵住了小班长的去路逼问对方,能给根烟抽么……就是活生生的很真实的一个人。
邢瑢继续给小萨讲笑话:“你知道你老大他现在有多饿吗?我不是吃了三个半馒头吗,噎着我了,喝水,最后半个馒头我就吃不下了。然后,那个钢种大盆里也没有馒头了,都被我们抢光了。啸哥他至少吃了四个,竟然还没有吃饱,他就死死盯着我饭盘里那最后半个馒头,生怕我把馒头送给别人吃!
“我悄悄跟他说,啸哥你不能吃我的,被节目组拍到肯定又要生出异心,乱剪辑,再配字幕,把咱俩炒CP,你别吃啊。他就一把抢过去了,就在摄像师调镜头的工夫,两口就吞掉了,愣是没有被人拍到他抢我的馒头,哈哈……”
萨日胜听得不住地呵呵笑,言语之间可能是有点失落:“导演怎么没找我去吃馒头,我也想去,我爱吃馒头啊。”
“你吃太多了,羊肉又贵,”邢瑢说小萨,“剧组供不起你,导演就没敢请你啊。”
厕所隔间里,邢瑢正在热聊。透过小窗户往外看,楼外面的消防梯上,蹲着个庄啸,放风时间内分秒必争,也在聊。
庄啸话音里带点神秘的爽劲儿:“哎,就今天刚拍完的这期节目,估摸要两三周之后才能播出,你要听剧透么?”
裴琰道:“说,什么好事?你身上哪块肉又被冻掉了?”
庄啸说:“我碰见老虎了。”
裴琰说:“扯呢?”
庄啸说:“边防林场,东北虎。野生的,活的!”
“开玩笑呢?”裴琰说,“离你有多远,从这个山头看那个山头么?”
“路边有一条浅浅的半米深的排水渠,我站排水渠这边,虎在排水渠另一边,我跟它打了个招呼,它听见了,你说有多远?”庄啸道。
裴琰大叫:“我去——我不信——”
庄啸说:“我们当时有好几个人,老虎就离我最近,有二十米吧。二十米对于东北虎来讲,就是前腿一抬,后腿一蹬,一个轻松的冲刺。”
裴琰在视频对面咆哮,东——北——虎——
“我骗你干什么,你等着看节目,摄像都拍下来了。”庄啸说,“老子忒么当时就吓成一条狗了。”
“我的爷们儿出去还能怕老虎?”裴琰狂笑,“展示您身手的时候到了,来一出八卦掌斗东北虎啊。”
“我怕死了,”庄啸冷笑,“小说里都胡扯的,我敢打虎?我也就敢打你。”
这天是训练之后收工回营,摄制组几人脱离了大部队,只是在林场里多绕了一圈,想要拍一些山野风光的镜头。这一片边防地带,估摸近年环保成果相当的显著,开个车随便在林子里转转,就能碰见一头打尖儿遛弯的老虎。
他们有两辆绿色吉普车,正好各自停在路的两侧。庄啸和邢瑢从车上跳下,悠哉由哉地沿着路边走,正准备摆造型拍风光大片。庄啸一抬头,脸变色了,往身后一把薅住邢小哥,声音飘着:“别动,前面,老虎。”
身后没有动静,邢瑢站着一动不动,默不吭声,吓得都没有呼吸了。
公路边的水渠一侧,站着一头威风凛凛的兽王,身上花纹斑斓,漂亮极了。
不远处摄像车中,所有人都吓坏了都不敢大声讲话,低声教他俩,倒退,倒退——
庄啸盯着虎,虎抬头也盯着他,呦,生脸,没见过,干哈的?
庄啸轻声对邢瑢说:“别回头,别跑,倒退着走,退回车里,打火,把发动机转起来。”
两人就在融雪后微微打滑的路面上,一步一步后退,皆是生无可恋度秒如年的表情。
邢瑢一屁股栽到车座上,老虎突然就动了!
庄啸手里有一根大树枝子,攥紧了对老虎吼了一声。
老虎也一激灵:干哈玩意儿,吼啥吼,吃你啦?已经吃饱了,就瞅瞅你俩大概有几斤肉。
邢瑢终于将车启动,庄啸一步蹿上车。俩人头也不敢回,一溜烟把车开走,落荒而逃……
“把咱庄大侠生生地吓跑了,真怂啊。”裴琰幸灾乐祸。
“真怂,回到营地才摸出自己一身汗。”庄啸说,“就是二十米远。”
“知道为什么?因为你不喝酒。”裴琰说,“武松为什么在景阳冈他敢打虎?他也是喝醉了,逞能。清醒状态下,武松也得吓跑了。”
“下回就看您裴大侠的,你喝醉了去。”庄啸说。
“我听说的,山东影视基地好像又有一个翻拍《水浒传》的项目,”裴琰又扯,“咱俩要是演,咱俩能演哪个角色?”
“《水浒》里面人可就多了。”庄啸说。
“一百单八将,我觉着,你就是演武松的吧。”裴琰评价道,“帅啊,能打啊,器大活儿好啊……”
“谁告诉你武松器大活儿好了?”庄啸乐出声。
“啧,电视里演的,你没看过么,那个版本的……”裴琰小声说。
庄啸就知道裴琰指的是他卧室电视柜抽屉里的珍藏版《金瓶梅》。对于裴少侠,一本满足了,那部黄片儿就代表《水浒》。
“你能演谁?”庄啸脑内也闪过一些不堪入目又令人狼血沸腾的画面,闪过某个角色邪魅娟狂的脸,“你适合演西门庆吧?”
“卧槽——”裴琰说,“我这么纯情又优秀的人,我在你的心目中,我,我……我像西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