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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天傍晚,我有事外出,在返回途中遭遇了一场大雨。为了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很快地闪进了路边一家咖啡屋。
雨天的咖啡屋生意极好,基本没有什么空位了。我略略扫视了一遭,发现临窗的相对的两个座位只坐了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否是在等人。但我还是走过去问了一句:“小姐,请问可不可以坐啊?”
听到我问,女孩子转过正出神地看着窗外的目光,清秀白皙的脸上神色忧郁,她仿佛漫不经意但略带戒备地看了我一眼,大约看我不大象是个坏人吧,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但很快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我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外面的雨正下得漫无边际,窗玻璃上纵横交错地爬满了雨迹。我要了一杯咖啡,若有所思地透过朦朦胧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雨:雨愈来愈大,外面雨地里已然形成了一条条雨水形成的小溪,很快在低处积成了大片的亮亮的水面,无数的雨点如急箭般从天空射落下来,在水面上击起无数的小水泡,迅即破灭了,却又有新的雨点迅速击落下来,又生成新的无数的小水泡,永无休止一般。热的咖啡慢慢升腾起了带有浓香的氤氲的雾气,我一边欣赏着这场方才还有些为之懊恼的雨,一边就想,细品咖啡听雨声,也应该算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吧。
“叔叔,送支鲜花给女朋友吧,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哦!”一个甜甜而清脆的声音使我从梦境一般的思绪中醒过来,回过头,我看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正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我,八九岁的样子,头上扎着漂亮的蝴蝶结,头发湿漉漉的,还有雨珠正顺着发梢滴下来——显然她误会了我和对面女孩的关系。对面的女孩闻言也转过了头,稍微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我也有些不自然地微微笑了笑,心中却想,这小女孩嘴巴倒挺甜,只是这么小为什么不上学却出来卖花呢?她家大人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还下这么大的雨!于是我便问道:“小姑娘,你没有读书吗?”
“我都读三年级啦。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
“那你又为什么出来卖花呢?”
小女孩骄傲地昂了昂头,飞快地说:“我是帮妈妈卖的呢,妈妈下岗了,妈妈说我还小,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呢。”
停了停,小女孩又带着急切的神情道:“叔叔,你不买一支玫瑰花送给你的女朋友吗?”
看着小女孩热切的目光,听着她稚声稚气的话,我打消了要解释这个小小误会的念头,便挑了一支还带着雨珠的红玫瑰。小女孩高兴地道了谢,乐颠颠地跑开去了。
带雨的红玫瑰显得愈加娇艳欲滴。我看了看对面的神情忧郁的女孩。听了刚才小女孩的话语,她面色已经有些窘,现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大约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微微现出忸怩之色,加上她的那种忧郁神情,真的有一种别样的美呢。
不知她的忧郁是为了什么,也许是爱的失意?也许是生活中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开的结?还是其它的什么?我想多半应该是为了爱情吧。我决定把花送给她,就算只为了送出去吧。
我便笑着对她道:“送给你,祝你今天有个好心情!”
她还是有些惊愕,红了脸,微微有些惊慌地道:“为什么送给我呢?我们并不认识啊,”稍稍顿了顿,她又轻声道“况且,还是一朵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呢。”
我仍然笑着说:“谁说玫瑰花就一定代表着爱情呢?而且,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她低下头想了一下,终于莞尔一笑:“那就谢谢你啦。”这一笑,她的脸上仿佛春暖花开冰雪消融一般,让我觉得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
外面雨已经停了。我们相视一笑,一起走出咖啡屋,然后分别匆匆地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没有故事发生。因为——
并非爱情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