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三千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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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4日早晨8点钟,天马旅行社孙主任亲自驾车把我送到丹东火车站,陈巍小姐己在车站广场等候我。候车室里有许多去朝鲜旅游的我国同胞。简单交待了出境注意事项,陈巍小姐就将我交给了领队李英达。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人很干练。我们这个旅游团共40人。进站后看到站台上停着三节客车车厢,车牌上用中、朝两种文字写着“丹东—新义州”这就是中、朝国际列车。据说中、朝国际列车平时每三天开行一列,现在因有阿里郎演出每天一列,乘客绝大部分是中国人。这可能是世界上运距最短、运行时间也最短的国际列车。在李领队的配合下,我边防、海关人员点名验证了每位游客的护照。上车等了半个多小时,国际列车在9钟开动了,几分钟就开上鸭绿江大桥,即“中朝友谊桥”心中不禁回响起五十多年前那首“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英雄战歌。守桥战士在桥头向我们致敬,为我们送行。这座大桥是公、铁两用桥,左边通汽车右边通火车。大桥右侧不远处便是“断桥”鸭绿江大桥全长不过八、九百米,我看了看表,列车不到5分钟就开过鸭绿江,到了朝方一侧,荷枪实弹的守桥士兵严肃伫立。透过车窗,我看到朝方鸭绿江畔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右边有一个废弃了摩天轮,那儿大概原来是个儿童游乐场。

    列车缓缓驶入新义州车站,停到了我心驰神往的朝鲜土地上。新义州是平安北道首府,也是朝鲜第二大城市,在我的想象中新义州车站一定是个高大气派的车站。但眼前的新义州车站只相当于我国改革开放前一个普通的地级车站,站房、建筑物都比较低矮、陈旧。远处广场上矗立着巨大的金日成塑像,与丹东火车站上的毛泽东塑像隔江相望。车站里所有工作人员胸前都佩戴着金日成像章。最显眼的是主建筑前金日成的巨幅画像和到处悬挂的红色标语,有些标语我认识,如:“二十一世纪的太阳金正日将军万岁!”“卓绝的英雄金正日将军万岁!”“先军政治万岁!”“一心团结,强盛大国!”等等。这些画像和标语在后来的旅途中无处不在。

    在车上等候半个多小时,上来几个朝方军警人员进行入境检查,男的检查男的,女的检查女的。团友们积极配合,主动打开箱包。检查很严格,连女士的钱包也不放过。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头戴大沿帽的军官走到我跟前,出于礼貌,我用朝语问候了一句:“东志,安宁哈西奥?”(同志,您好啊?)军官先是一楞,随即向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这样我轻松通过了入境检查。

    下车后,一辆中巴车停在站台上,为游客分发盒饭和矿泉水。然后上朝方旅游专列。朝方专列据说是进口的,六人一间包厢。李领队安排我和北京一对中年妇夫、延边一位中年妇女携带女儿同坐一间包厢。包厢柔软舒适,但无空调、电风扇,也不供应开水。

    北京时间10点(平壤时间11点)旅游专列终于开动了,驶出新义州车站。从火车上看新义州,有许多高楼,街道、广场也不错,不过我没有细看,因为我还要来新义州一日游。路边有一座高塔,据说是金日成主席的“永生塔”朝鲜全国各地都建有这种“永生塔”

    新义州至平壤220公里,是电气化国际铁路干线,但铁轨、车辆都比较陈旧,又是单线,车速很慢,也比较颠簸,与我想象中的电气化铁路有很大差距。不过这又为我观赏沿途风光提供了方便。

    出了新义州,一路上铁路两旁都是绿油油的水稻和玉米,许多都浸泡在水中,当时我们不知道那几天朝鲜遭到暴雨洪水袭击。远处山坡上一排排具有民族风格的农民文化住宅星罗棋布,房前屋后也都种满了庄稼。乡间道路泥泞,自行车很多,汽车和拖拉机很少,还有老牛车,就像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那样,一派恬静的田园风光。当然田野里也少不了那些红色标语。铁道边隔不远就有一座水泥修的简陋小屋,初看好似公厕,仔细一看有年轻的人民军女兵持枪站立。看来朝鲜仍是全民皆兵的国家。途中经过许多隧道,没有灯光一片漆黑,据说电力供应紧张。

    12点左右旅游专列到达宣川,与开城开往新义州的一列客车相会。我发现那列客车很破旧,旅客也很拥挤。但朝鲜人热情友好,特别是那些可爱的小朋友还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这时已到中午,正值仲夏八月,骄阳似火,车内酷热难耐,许多团友大汗淋漓,大家纷纷走出包厢,在走廊里倚窗而立,任凭热风吹拂,我则不住地扇动扇子。吃午饭时打开盒饭,是米饭、泡菜、一截黄瓜、一块油炸鱼、几块牛肉和二个茶叶蛋。这是我在朝鲜吃的第一顿饭,味道还可以,特别是泡菜很好吃。矿泉水是“黄雉岭”牌的,我送给了延边来的那位小姑娘。

    在郭山车站,为给平壤开往新义州的朝鲜国内客车让路,也可能还有电力供应方面的原因,旅游专列等了很长时间。旅客不准下车,也不告诉何时开车。我想上卫生间,找到列车乘务员。他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朝鲜小伙子,高高的个子,瘦削的脸庞,不会讲汉语。我试着用朝语与他打招呼:“东木,安宁哈西姆尼嘎!”(朋友,你好!)他怔怔地望着我。于是我用朝语唱起了金日成将军之歌。他笑了,让我坐进他的乘务室。我就以歌会友,接连唱了好几首朝鲜歌曲。虽然歌词他听不懂,但曲调很熟悉,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拿出抄有朝语会话的笔记本让他看,又请他校正我的朝语发音,不知不觉度过了难熬的等车时间。

    过了清川江大桥,便进入平安南道。这一带是十二三千里平原,是朝鲜有名的粮仓。雨后初晴,田野里绿波荡漾,麦浪滚滚,绵延千里,无边无际,好似一幅精美的画卷尽现三千里河山的锦绣与壮美。可惜沿途不许照相,如此美丽的田园风景画只能留在我的记忆中。就这样一路青山绿水,直到下6点(平壤时间7点)才到平壤。220公里走了八个小时,平均时速不到30公里,确实太慢了。

    进入平壤市区,天正下大雨,我看到许多路面积水很深,不少人民军战士在水中推拉陷入泥水中的汽车。到平壤车站下车后,朝方导游一男一女已在站台迎接我们。我们没有出站,就上了停在站台上的朝鲜国际旅行社的旅游大巴。我看到站台很大,据说是亚洲最大的站台。大巴开出火车站,导游开始自我介绍。女的有三十多岁,长相一般,说叫其丽顺。男的二十多岁,体态健壮,长得很帅,说叫白成权。他用标准的汉语说:“欢迎大家来朝鲜旅游,今后几天就由我和其导为大家服务。大家可叫我白导。为什么要两个导游呢?你们中国有句俗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说得团友们哈哈大笑,一下子消除了异国他乡的感觉。白导继续说:“现在我们直接去羊角岛国际饭店。羊角岛是大同江中的一个小岛,因为像羊的角,所以叫羊角岛。羊角岛国际饭店是我们朝鲜最高级的饭店。但房间里没有地漏,请大家洗澡时拉好防水帘。”又说:“为大家服务的旅游车是1257号,大家记清了,1257号。”这时夜幕降临,街道两边的景物模糊不清。车过大同江,不到十分钟便来到羊角岛国际饭店。

    羊角岛国际饭店我在国内就听说了,是朝鲜三个特一级饭店之一,专门接待外宾的。建于1995年,共有48层、1001间客房。顶层是旋转餐厅,二楼是宴会厅,旁边有书店和商店,底楼是澳门老板开的赌场。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在饭店大堂,挤满了等待入住的游客。领队小李安排我和上海来的王先生住2001号房间。匆匆忙忙放好行李,便下楼到宴会厅吃晚餐。宴会厅很大,装修也很典雅,第一次看到几位身穿鲜艳民族服装的小姐忙来忙去。晚餐很简单,每桌三份菜,每份一个鸡块、一盘炒鸡蛋、一盘凉拌菜、一碗汤,供应“龙城”啤酒。匆匆吃完饭,便约王先生上顶楼旋转餐厅欣赏平壤夜景。但时间已晚,旋转餐厅已不旋转。俯瞰平壤市,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看不到流光溢彩的壮丽景观。连续两晚都是如此,不免心生遗憾。

    下到底楼,果然有一个赌场,但规模比澳门葡京赌场小多了。赌客也都是我国同胞。又来到书店,想买几盘朝鲜音乐光盘,挑来拣去,只找到朝鲜民谣、朝鲜歌曲集和万景台学生少年宫综合文艺表演vcd。想找一盘金日成将军之歌的vcd光盘,挑了半天也找不到。售货员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朝鲜姑娘,我请她帮忙,但她不懂汉语。我哼起金日成将军之歌的旋律,她明白了,笑容可掬的帮我翻来翻去,只找到cd没有vcd。朝鲜商店都是欧元标价,她换算后一盘vcd折合10元人民币、一盘cd折合31。9元人民币。我只买了三盒vcd,便上楼休息。

    房间里有冰箱、空调。电视机是我国生产的18英寸“世纪福”牌彩电,可以收到朝鲜中央电视台、我国中央台1、2、4套节目,还能收到俄罗斯电视台和香港凤凰卫视台的节目。朝鲜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是我们早已熟悉的朝鲜歌剧卖花姑娘。席梦思床柔软舒适,被褥也很整洁。想洗澡没有热水。询问总台,答复说十点以后才供应热水。从室内设备和服务水准看,羊角岛国际饭店只相当于国内的三星级酒店。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高兴,因为我们毕竟是朝鲜人民的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