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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依依昨晚没睡好觉。
昨天单位组织献血,回来后收到文的电话,说让她注意身体,多营养营养,回家路上慢点等等。她心里隐隐有些甜蜜,虽是玩笑,但她愿和文这样的男人开。文一直是依依欣赏的那类男人,成熟、稳重、做事干练而自信。依依一直以为,文只是远处的一方风景,只想欣赏,却没想有一天走近它,而且,在她心里,文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他能很好的把握自己。
这次文的关心,在依依的心里起了波澜。收到他的电话后,她就给他回了短信:该不是喜欢上我了吧?丑小鸭也变成白天鹅了。文迅速回信: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又来电话说让依依把短信删了,依依说:
我偏不,看你怎样?
别闹,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早删了,逗你呢。依依得意地笑了。
二
依依回到家里,丈夫林听说她献血了,便怪她不该不和他打个招呼,说她平时血压低,身体弱,怎么单位让她献血?依依就说别人都献过好几回了,自己没验过,不知合不合格,去验验吧,就验上了,哪能不献呢?而且献了也没什么感觉,能歇一星期,还给二百块钱,不错。林就说咱不稀罕二百块钱,人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然后让母亲煮鸡蛋给依依吃。
晚上睡在床上,依依很兴奋,想着白天和文的通话,觉得很新鲜,很刺激,便不安分起来。林爱怜地说,你刚献了血,需要休息,咱今天就算了,明天给你炖一锅排骨,好好补养补养,反正在家好几天呢,急什么?
可依依平静不下来,林拗不过她,便依了。事后,林满足地睡了,依依仍旧很兴奋。面对林的关心,依依很内疚。认识林快十年了,她还从未与别的男人象和文这样过。依依是爱丈夫的,她也坚信能和丈夫一起慢慢变老。虽然她喜欢文,但并不想伤害林,而且,林是那种很血性的男人,他能把所有的爱给妻子,但却不能容忍妻子哪怕一点背叛。可依依想:我并没怎么样啊,只是玩笑而已,我不当真。
依依就这样在矛盾、内疚与欣喜中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依依和林是在一起实习时认识的。依依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一旦自己认定一个男人,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男人能够打动她,那今生今世就他了,不再看外面的风景多美丽。于是,虽然大家都觉得亭亭玉立的依依嫁给并不高大的林有点亏,但依依无怨无悔。
三
这次休假,依依是在自责与期待中度过的。她自责自己违背做人的原则,怎么与丈夫以外的男人调起情来了?这要让林知道了,非气死不可。平时,依依与某个男人接触多了,林都有些不高兴,只是出于涵养好,不说出来,依依却能感觉的出。现在,自己这是做什么呢?可潜意识中,依依又象期待什么,手机开着,电话铃一响赶忙跑过去。期待什么呢?文怎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有受煎熬的感觉?他只是开玩笑还是投石问路?他是不善于和女人开玩笑的。他一定是觉出了自己喜欢他。
依依觉得自己快熬不住了,她真想问问他,但理智又告诉她别理他。干脆,什么也别说了,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了,自己真会陷进去的。
四
回到单位,依依很高兴,她以为自己战胜了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要自爱,不要被人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文见到依依,试探地望望她,见她漠然,也就算了。接下来好几天,都不再和她说话,见了面沉着脸,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依依沉不住气了,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迫不得已而疏远他,她并没想伤害他呀。
依依拿起电话,拨打文的手机,尽管心里使劲提醒自己不该这么做,可还是没能管住自己。
文,你好吗?依依开玩笑的问。
不好,想死你了。文也是玩笑的语气。
可依依心跳加快了,她觉得,文是认真的,因为她也在想他。
晚上一块看奥运会吧?女子手球,中国对巴西。文又说。
好吧。
依依知道,答应是危险的,可她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晚上,依依来文屋里看电视。当然,吸引她的,除了他,还有奥运会。依依也象所有爱国的公民一样,时刻关心着奥运会上中国的战况。而且,每每国歌奏响,她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文有些不安分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依依身上。他一会儿碰碰她,一会儿说几句情义绵绵的话,一会儿又提出想吻她一下。依依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却又不忍拒绝,忽然,她灵机一动,对文说:
如果中国队赢了,我就答应你,输了,就算了。
文说行,就让中国手球队的姑娘们拉近我们的距离吧。
比赛在紧张地进行着。依依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屏幕。她有些生气,觉得守门员一点也当不住对方的进攻,让人家屡投屡进。
可自己能当得住别人的进攻吗?
就在比赛结束,中国队获胜,依依不知如何是好,而文已走近她时,依依的手机响了,依依转身逃了出去。
电话是林打来的,他说依依你看了吗?中国队赢了,进入前八强了,我自己在家看的,别提多高兴。你要在身边,那我们又畅快淋漓一番了,可惜你不在。依依你好吗?想死你了。
依依的眼泪流了下来,说,我好,我也想你。
五
依依后来想,如果林那天不看奥运会,不打那个电话,接下来会怎样呢?
六
依依仍旧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只是林有时说依依好象越来越瘦了,而且不如以前爱说笑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七
今天,依依下班回家,林告诉她一件事,说他单位一个朋友,让一个女孩有了他的孩子,现在他也没脸上班了,老婆和他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这个朋友是依依和林都很熟悉的,依依很意外,问林怎么回事,林说,本来他只想玩玩,觉得很新鲜,女孩也可爱,而且很主动的,谁知女孩当了真,怀了孩子才告诉他想把孩子生下来,说那事他们爱情的结晶
依依呆了。
八
回到单位,文又打电话给依依,依依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现在是犯错误,如果再继续下去就是犯罪了。就挂了电话。
九
依依家。林和儿子相依着边看电视边争论,依依在一旁织着儿子的一件毛衣,一种安全而温馨的气氛荡漾在她周围,她的心平静极了。
爸爸,咱们学着电视里打一架吧?儿子说。
好啊,不许耍赖。
谁胜了谁当大将军。
行。
妈妈,快来帮我,我快输给爸爸了,哈哈,他耍赖,胳肢我,哈哈快来
来了来了
依依边答应着边想:幸亏自己没有再往前迈步,把握不好自己的方向,就把握不好身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