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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如分赃。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很有道理,那些分手的男男女女,不管当初是多么的恩爱,等到分手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一根牙签砍成两段,这样才公平,谁也不吃亏,免得日后想起来,心里是恨恨的。
通常遇到离婚的案子。大家都认为比较棘手。因为有爱曾经在里面做连接,所以现在怎么分都不能让双方满意。偶尔遇到把房子财产都给女方的男人,我们大家都一致觉得这样的男人是值得尊敬的。
好友晶离婚了。当她向我们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三分钟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现她没有发烧,我说:“你疯了,离什么婚呀?”
她轻松地撩撩头发说:“是真的,我们分居已经半年了!”我再次地讶异。她到是一脸地平静,说:“早晚的事情,早死早投胎!这对大家来说是一种解脱!”作为她的闺中密友,我想她可能是被气糊涂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再看她,发现她若无其事地正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小狗说:“我把豆豆都已经抱回来了,我还能骗你吗?”
好友晶一直是我们眼中的幸福女子。当我们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花瓶里插着干花的时候,晶已经搬进了南区的别墅区,花瓶里每天变着花样,插着各种颜色的玫瑰了。
晶是一个特别喜欢玫瑰花的女孩子。她说生活不能没有玫瑰。当初刚大学毕业,她有一次穷困到身上只剩下50元的时候,还慷慨地花5元钱买了一把红玫瑰。弄得我们这些朋友都说这家伙肯定是疯了。她却做出一副媚人状扒在花上嗅个不停,给我们讲:二次大战的时候,当波兰遭到法西斯的侵略之后,有个妇人在废墟上插了一朵红玫瑰,象征着对美好生活的希望,鼓舞了大家的信心。她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以美好的希望。
我们不得不相信她是对的。在那样的艰苦岁月,一朵花盛开在那个不足6平米的房子里,的确给了我们无数的美好的憧憬。
晶后来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送给她999朵玫瑰的凯。
凯是我们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刚刚30岁的年纪拥有自己的一家广告公司,出入名牌轿车,住在别墅区里。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很有涵养,见人永远是客气的让你感到如夏天喝了一杯绿茶。我们这些人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的,所以当凯向晶求婚的时候,我们都怂恿晶别装模做样了,赶快答应吧。
晶在一片花海中,走进了那个男人的生活。当时晶手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让在场所有的女孩子都失控的尖叫!
在我们的眼里,凯是个好丈夫。他永远是一头精神矍铄的短寸,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和捆鞋带的黑皮鞋,显得精干利落。无论他去什么地方出差回来,都会给晶买来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有缅甸的玉石、无锡的阿福、西安的剪纸,还有许许多多从国外带来的香水和化妆品。当然,还有永远高贵的玫瑰。晶总是一脸幸福地向我们描述着他们奢华的生活,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总是妄想能够在公交车上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青年才俊。
作为晶的女友,我们都在幸福地羡慕着,也从内心里祝福着。晶从小就失去了母爱,这个男人给了晶一个家,一份完整的爱,让人都不由得认为上天是公平的。
晚饭之后,晶一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在播中国式离婚,晶说:“这个女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望夫成龙!可是成了龙又能这样呢?”我看她说话的表情还是轻松的,也就一直在电脑前面没有再去搭理她。她现在也许需要的是冷静。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浑然不知。茶几上的烟是前几天修下水道的时候我买来招呼师傅的。晶吞云吐雾呛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纸杯里已是满满的烟蒂了。她招呼我坐下,手圈着我的脖子说:“抱抱我好吗?”我机械地抱着她,看着她美丽而又憔悴的面容,我的心有一点痛。这个曾经向我们裸露自己幸福的女人,在此时显得是如此的脆弱。我的怀抱给不了她要的温暖,仅仅是一点朋友间的安慰!
我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他们突然间的破裂。我实在不敢相信,就在前几天,她向我们炫耀了新马泰7日游的见闻之后,还畅想了去马尔代夫渡假的宏伟计划。
到底是什么?婚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糊涂了。
晶突然说:“你这里有酒吗?我想喝!”我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几罐啤酒,我拿给她,她站起来脱掉外套,仰起脖子然后就胡乱地灌了一气啤酒,直到不醒人事,我扶她躺在我的单人床上,她就开始胡言乱语了:“什么表妹,狗屁表妹,表妹就是表面的妹妹!”
我看到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到她的腮边,我说:“哭吧,哭吧,想哭就哭个够吧!”这一夜,我听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表妹”!
晶还是没有对自己的婚姻做任何的评价。我说:“你离婚了,总该有个住的地方吧?”晶说:“你不要逼我,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但是你一定要帮我!”
我想帮忙,无非就是搬东西之类的,晶的脸皮薄,肯定不愿意去原来的家里拿回自己的东西,作为她的朋友,在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帮她壮壮胆的。我答应了。
晶带我来到那个我曾经梦里向往了无数次的别墅,对我说:“你帮我去找个师傅来,把我的东西搬走!”我就顺手在报纸上找了一家搬家公司,让他们派两辆车来搬东西。
晶说:“呆会儿搬东西人多,现在咱们在要搬的东西上做个记号,免得搬错了!”我想也对,就说:“好吧,别把自己的东西搬漏了!”
晶随手在钢琴上贴了个符号,又在自己的床上贴了一下,又指了指露台上的两盆凤尾竹。让我到卧室里面的衣柜里帮她收拾衣服。
我站在客厅里吃惊得没有回过神来,这么几样东西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就是对半分,也不应该是这样寒酸!
晶见我疑惑,就走过来,拖着我进去说:“我们有婚前财产公正,这些东西都不属于我!”
我说:“那你的首饰呢?”
“只有使用权,这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就有协议的!”
晕,有这种事情!结婚2年,就只落了一张床!太不公平了!我简直要去和凯撸袖子了。
晶说:“算了,我们毕竟曾经是夫妻,现在这些财产都不重要了!”
我的倔脾气上来了,简直遏制不了自己的怒火。大吼着让张利凯给我出来说话!
凯从另外的房间里出来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凭什么在这里大喊大叫?”
“就是为了你这个混蛋东西做得这种没有道理的事?”
“什么?为了我的家产呀?你要吗?要我直接送给你,怎样?当初可是她选择要狗不要钱的!”
晶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了。
晶说,她为了得到豆豆,放弃了自己和凯对分公司的分红10万元!
那张床就是晶两年来的唯一财产!
我再次地惊讶!为了那条贵宾犬,这个可怜的女人放弃了自己的钱!我突然发现凯从来没有的卑鄙!
我一定要帮晶拿回她应得的财产!
可是由于他们之间在最初已经有合法有效的协议。晶还是只有她的狗和她的琴。我问晶后悔吗?晶说:“不后悔,至少在的婚姻里,还有一条小狗依偎着我,让我在黑夜里得到安慰!我不能容忍另外一个女人对她的虐待!我也不能容忍另外一个女人躺在我躺过的床上!”
哎,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