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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 是程烬生单恋徐星眠未果,决定撬墙角?这不太可。
沈听溪蹙眉,决定去打断他们的“好事”鼓足勇气探出去一只脚, 衣领却被人捉住,身后传来一道沧桑熟悉的声音:“你在这干啥呢?”
她老爹!
沈听溪挥开沈长海的胳膊“你复职了?”
沈长海点头, “今天上岗,你别给我惹事, 快走。”
他看见自家闺女在别人病房门口鬼鬼祟祟, 以为她心生怨怼,前不久他被扣留在湖色礼包厢,对方扬言让他反省己过,沈长海也觉得自己工作失误, 于是趁机反思近年来工作上林林总总的事情。
认真到连饭都没吃!可能就是这种敬业精神打动了绑他去的人,在他还没反省够的时候就放他走了。
遗憾啊遗憾。
沈听溪提着果篮, 思忖几秒决定给程烬生后悔的机会,这次权当她没看到, “爸,我去看一下教授,晚上回家吃饭。”
沈长海挥挥手,白大褂不染尘埃, 转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沈听溪环胸暗叹, 看吧这就是她老爹, 即便遭受了如此重的打击依旧云淡风轻,视功名如俗物如粪土,她学不来。
程烬生进了病房,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奶奶,我要回伦敦了。”
“我会尽最大可能保住徐家,您也要尽快好起来。”
程烬生闭了闭眼,嘴角露出无奈的笑,放到从前,他可能会有信心同恶势力较量一番,可如今却没有那种勇气。
雨后初晴,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斜入内,染亮男人半边侧脸。他俯身,握住老人的手,放轻声音道:“我会努力一点,早点儿回到你们身边。”
病床上,老人的手指轻轻一动,在他毫无预料之际,徐奶奶慢慢睁开眼。
程烬生猛地后退,下意识起身要离开,大概是刚醒的缘故,老人的意识还不算清醒,她拉住他的手,有点吃力地开口:“燃燃,再跟奶奶说会儿话。”
不管是回光返照,又或是梦回一场。
老人笑眯起眼,她的愿望全部实现了。
徐奶奶病愈出院当天,沈听溪买来一捧花,本想让小护士带进去,但在门口遇到徐星眠。
“听溪姐?”
沈听溪松开淡抿的唇角“我来看看徐老夫人,因为我父亲的事”
徐星眠垂眸淡笑“没关系的,奶奶已经好了。”
劝了几句,沈听溪依旧没进病房,递过去花之后,以工作为由匆匆离开了。
的确有工作,今晚huston旗下的奢侈品牌联合moon召开的新季度大秀邀请业内众多知名艺人,如今嘉宾都到了酒店,她需要进行会前的最后一次现场确认。
晚七点,moon总裁陆衍携女班到场,代替合作伙伴huston亚太负责人程烬生宣布秀场开始。
沈听溪站在t台后方,盯着对面的男人猛瞧。程烬生明明在现场,却让陆衍上台,是真的不想露面,还是另有隐情。
她撇撇嘴,小声嘟囔:“原来是怕社交啊。”
程烬生避免在国内公开露脸,一是伦敦总部那的意思,二是他私以为国内不少有心人,万一在不成熟的时机暴露了他的身份,两边都不好交代。
白人秘书似乎瞧见她,低头和程烬生说了句什么。
男人抬头望过来,后又用口型道:“过来。”
沈听溪伸手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看了眼周围。
程烬生歪头,下巴微仰起,下一秒秘书就绕过t台和众多看秀的人过来请她。
嘉宾们被镜头注视能控制好奇心的目光,而在场的员工控制不住视线,随着秘书走动的步伐慢慢移动。
“沈小姐,程先生请您过去。”
沈听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抬步走到对面,谁想刚站定,手腕被他轻轻拉住,然后坐到身边的空位上。
程烬生掀了下眼皮,没别的情绪:“你站在那,看着就累。”
沈听溪眨眨眼,眉梢眼角处挽了一段风情,被室内频闪灯映衬得愈发明艳动人。
她打量他,试图看穿他寡淡皮囊下的伪装“程先生可以不看我,为什么非要看我。”
程烬生微眯起眼,侧目对上她的目光:“像根发电柱杵在那,沈小姐让人不能忽视。”
沈听溪觉得和他互呛挺有意思,不过碍于在正式场合,主动退步屈居下风。
观众区的照明采用玻璃盏灯,频闪光线投影在光影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忽明忽暗,沈听溪仰头看向他们头顶高悬的这盏灯,正打算叫人去调整亮度,灯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着。
紧接着“砰”的一声,玻璃灯在空中炸开。
巨大的玻璃灯罩落下来,沈听溪睁大眼,下意识伸手推开身旁的男人。
“小心——”
程烬生反应极快,搂住她一并倒向另一侧。
灯罩在距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破碎炸开,现场乱成一片。
空中掉落的玻璃渣大半落到了沈听溪背上,她今天穿得单薄,刚刚扑过去的时候玻璃渣陷入皮肉,她硬是没哼一声。
程烬生拧眉,硬声挤出两个字:“去查。”
秘书敛起慌张的神色“程先生,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程烬生揽着沈听溪的腰,感觉到有血浸染在他手心,他不敢随意动,生怕弄疼了她。
沈听溪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她咬着嘴唇,紧紧抓住程烬生的衣袖,试着动了下胳膊,但牵扯着皮肉,整个脊背都是僵的。
程烬生试探着揽住她没受伤的肩,弯腰直接抱起她。
“lucia,去开车。”
秀场被迫中断,有些来观秀的人甚至拿出手机录制现场。不可避免地将抱着女人离开秀场的身影录制进手机。
程烬生路过的地方也不乏录像的人,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声音淡而冷冽:“请删掉。”
沈听溪动了动肩膀“程烬生,你弄疼我了。”
刚才转身说话时,手掌不小心下移了几寸。
程烬生松开淡抿的嘴唇“抱歉。”
送去最近的中心医院,当值的男医生看到女人背后零零散散的伤,动手开始剪她的衣服。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沈听溪趴在床上,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止“一点疼”当镊子落下来时,她低低嘶了口气。
程烬生站在一旁,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沈听溪强忍着疼“喂,你现在像根发电柱杵在那,还好意思说我。”
程烬生不明白这女人的背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医生,会留疤吗?”他问。
沈听溪瘪嘴,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你等会儿问啊,信不信我现在给你哭出来。”
表演沈听溪泪淹医院。
医生面色怔忪:“看个人体质,如果恢复得好不会留疤。”
“姑娘,这块玻璃扎得太深,你忍得点。”
白皙的皮肤扎进去一块五厘米的玻璃碎片,周围的皮肤红肿起来,程烬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也悄悄皱成了一团。
沈听溪一哭,他的心就跟着颤了下。
程烬生蹲下,拿出口袋巾递过去。
沈听溪哑着嗓子哼哼,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长这么大她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进了医院她也是感冒发烧,外伤几乎没有。
回想起来,连磕碰都极少数。
程烬生有点无措,动了动手指帮她擦了两下。
镊子陷入皮肉里,沈听溪张嘴,泪眼模糊看不清东西,啪唧咬住了一个东西,牙关力道太凶狠,她却缓解了几分背上的疼痛。
待医生处理完她的伤“小姑娘,你把你男朋友咬的不轻啊。”
“要是咬破了,你们俩都得去打破伤风。”
程烬生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的牙印,又抬眼,视线轻飘飘扫过抓着破烂衣料生怕走光的女人,她小心翼翼瞅他,底气不足。
程烬生扯动嘴角“没出血。”
沈听溪长吁出一口气,末了,又听他说:“真是谢谢你了。”
——这绝不是她学过的“thankyouverymach”的正常用法。
到了十一点,医院里静悄悄的,沈听溪打过破伤风,医生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程烬生一动不动坐在病床对面“今晚睡医院吗?”
沈听溪摇头,坐起来要穿鞋,稍微弯下腰,脊背上的伤口就被扯动。
程烬生起身到她面前,屈膝蹲下,矜贵的手指拎起她的鞋给她穿上。
先是左脚,然后右脚。
鞋带系的无可挑剔。
沈听溪眨眨眼,话语笃定道:“程烬生,有人想害你。”
程烬生置若未闻,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结果这么一大口锅我给你背了。”她晃了晃小腿,眉眼弯起“这样,咱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了呗。”
程烬生站起身,神色淡淡“还不行。”
沈听溪背上一痛,这人的心是铁打的吗!看看她可能要留疤的脊背,虽然现在没有男朋友,但以后万一找了,做某些不可描述的运动时,被看到了,难免影响兴致。
程烬生伸手拢起套在她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
“以后是我欠你的。”
“你若是想要什么,尽管来和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