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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是我大学时参加学校的三下乡活动认识的,我们的三下乡活动是到贫困山区进行教学活动。老莫是我们要到的学校的老师,他已经退休了,听说我们城里的大学生要来他们学校扶贫助教,就主动到学校招待我们。
其实我们的扶贫助教只是个形式,帮不了当地学校的忙,更准确的说是我们到下面锻炼,而对于当地学校来说,却是件麻烦事,他们本来已经放假了,为了我们还要叫回部分学生来上课,所以一般来说学校是不太愿意的,对我们的招呼更显得是一种应付。
我们组幸好有老莫,老莫让我们感到了真诚的热情。他每天都要比我们早到学校,然后开始打扫我们临时的办公室,搞好了卫生就给我们每人泡上一杯上好的热茶,将我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收拾好。下课回来了,老莫马上递上来一盆清水给我们洗手,刚续上的茶也散发出了淡淡的香味。老莫总是那么热情地做着,将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常常问我们吃的可好,有个女同学说了句没有汤喝,他马上回家煲汤,中午放学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等我们,硬是要我们到他那里喝汤,我们觉得不太方便,就婉言谢绝了,没想到我们下午到学校的时候,每个人的桌上都摆着一碗温热的汤。
我们极力邀请学校的老师来听我们的课,给我们提点建议,但是学校的老师来的却很少,老莫也去跟校长说了,但是结果如何,老莫从来没有对我们说,但是我们的课,老莫却总是听的,老莫听我们的课不是坐在教室里面听,而是在窗边坐着听课,我们叫他进来,他总是客气的说怕影响我们上课,老莫听课很认真,听课记录都是满满的,他的听课记录不是批评意见,倒好象是学习经验,似乎他是来学习的学生。老莫也给我们提意见,他的意见很少,但是很中肯,我们都觉得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我现在还保留着一本老莫的听课记录,看着老莫那苍劲有力的字迹,我总是愧疚的感到老莫那模糊身影在我的脑海中日渐消失。
老莫对我们总是有求必应的,有一次我被临时加上一节班会课,由于时间很紧,而我又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所以我求助于老莫,我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很内疚,其实只要是班会课的资料就可以的了,但是我却对老莫定了个课题,我问老莫有没有资料,老莫想都没想就说有。等到我圆满的上完班会课的时候,同学才告诉我,老莫中午为了找我的资料,足足走了二十多公里的路,他根本就没有资料,他是到另外的学校借的,现在又去还资料了,老莫不会骑自行车,来回都是靠走路。那时我就有种莫名的感动,深深的触动着我的心,却无以言表,惟有深藏与心中,再也不敢麻烦老莫了。
短短的一个星期扶贫助教很快就结束了,老莫很不舍得我们走,他一直问我们明年来不来。老莫说要给我们搞个送别晚会,他去跟校长讲了好几次,但是老莫似乎没有得到校长的同意。也许是觉得内疚和难过,最后一个下午他竟然没有来学校,我们本来要去向他告别的,但是因为学校的安排,抽不出时间来,竟没有去成。
第二天,我们天刚亮的时候就开始走了,当我们的车经过我们助教的学校时,有个同学突然惊声叫道:老莫。我们连忙向窗外望去,只见老莫带着一大帮学生,站在路边向我们不断的挥手,许多同学都哭了出来,默默的喊着老莫的名字,然而老莫的身影终于模糊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任凭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勇气叫司机停下来,让我们跟老莫说句道别的话。
事隔多年,我总是常常想起老莫,我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和怀念着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