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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记得……”陶行书听到“陆府”和“宣旨”时,就知道皇上这是要找自己秋后算账了,心中忍不住叫苦不迭,这陆小公子好好地今天惹皇上一下干什么?简直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爱卿觉得,爱卿当初的事,做的如何?”安睿看着陶行书,心平气和地问着,至于他的真实情绪,有没有表面上这么心平气和,也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陶行书立马一个激灵,跪了下来,膝盖撞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让御书房中伺候的人一个寒颤:“臣……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现在,将当初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一、句、地告诉朕。”当初陶行书回来之后,说事情只办妥了一半,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昨天今天见到了陆言蹊,安睿才发现,到底是自己失算了。
“是……是……当时……”陶行书不敢隐瞒,一边在心中回忆,一边向盛怒的皇帝诉说着当时的情景,一时间,御书房内寂静无比,只余下了陶行书哆哆嗦嗦的汇报声。
“你是说,陆言蹊打断了陆远即将说的话,将圣旨接了下来?”听到陶行书汇报到接旨的时候,安睿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
陶行书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安睿对这一段格外地感兴趣,但是很显然的是,现在自己的小命看起来有点危险,自然是皇帝问什么,他就要说什么了:“是……当初陆将军本来想说什么……”
陶行书说着说着,音量渐渐低了下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大——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没有任何人知道,陶行书当初去宣旨,是带着两个目的去的,其一,是将陆言蹊许给太子,而其二……就是想要陆远说出“抗旨不尊”等以下犯上的话,而这第二条,才是帝王真正想要的结果!
因为京城中人人皆知,陆家幼子是陆家人心中的心头宝,甚至在一年之前,陆家有隐隐传出风声想要替陆言蹊想看年龄相当的女子,家世背景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对陆言蹊好。
依照陆家的权势,即使陆言蹊本身不是很好,依旧有不少人前去接触。这个时候的这一道圣旨,就是在逼迫陆远,况且当时……陆成还“提醒”了陆远,不要抗旨不尊!按照陆远的性格,盛怒之下完全能够说得出一些以下犯上的话,但是偏偏被陆言蹊打断了。
“陆言蹊……倒是朕小瞧他了!陆家最草包的纨绔,他哪里是耍了朕?这明明是耍了全京城的人!”安瑞说着,手一挥,桌上的奏折全都被扫到了地上。
安睿说着,狠狠地闭了闭眼,此时,关于陆家的种种全都浮现到了眼前:陆言蹊时不时搞出的大动作,陆家人恰到好处的“将功抵罪”!
“倒没想到,陆家三代,临了临了,出了个聪明人!”安睿这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此时,他终是发现自己做错了,如此聪慧的男子,怎么就被自己指给大儿子了?若是……又何尝不是一种助理?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想到这里,安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放在一旁的一道圣旨丢到了自己的贴身太监顺德面前:“念!”
说完,安睿衣袖一甩,直接从跪在地上的陶行书面前走过,只在陶行书眼前余下了翻飞的衣角以及顺德那尖细的嗓音念出的:“官降一级,罚俸一年,令其闭门思过……”
……
而间接害了陶行书的陆·命不久矣·言蹊,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利爽,知道贵妃送来的几个宫女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谁知道才刚到太子府,脚跟都还没站稳就这么不安分了!。
眼看着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宫女在给景行说着什么“太子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公主,只是公主时常怕孤独,还望太子殿下多多探望”的时候,陆言蹊突然笑了笑,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暗月:
“暗月!去,将茹烟叫来!”
暗月听到陆言蹊的这个命令,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总有一种这群宫女要倒霉的错觉。但是作为太子近卫,没有安景行的命令,暗月也不敢擅自行动,抬头看向自家主子,正好看到了主子想自己点头的画面。
在得到安景行的会意后,暗月默默转身,去寻找此时不知道在哪儿的茹烟。
陆言蹊自然没有错过暗月询问的动作,靠在门边,语气轻佻:“没想到我还把他使唤不动呀?”
“……言蹊哪儿的话?暗月这只是没习惯,等他回来孤好好罚罚他!”安景行看着陆言蹊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样子,简直爱得不行。
谁知道其中一个宫女看不下去了,盈盈地向陆言蹊摆了摆,那俯身的幅度,再配上那一件儿衣服,让陆言蹊观了一场好球:“太子妃此言差矣,暗月统领是太子殿下的侍卫,自然是要万事请示太子殿下的。”
那语气,软软糯糯,带有一股江南水乡独特的温柔,若是不见人只闻其声,就能教寻常男子酥软半个身子,再加上这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恐怕能让不少男子愿意醉死在这温柔乡。
安景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先不说言蹊刚刚的交代极为简单,就说言蹊是他的太子妃,那么太子府中的下人就是言蹊的下人,言蹊又如何不能使唤了?
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陆言蹊嗤笑了一声,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陆言蹊会将那个宫女训斥一顿的时候,却见陆言蹊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指着刚刚那名说话的宫女:“你,叫什么?”
“奴婢秋心”秋心见陆言蹊嗤笑一声之后,没有说什么,以为自己说的在理,此时的语气都足了不少。
“嗯,秋心是吧?给小爷倒杯茶。”陆言蹊甩了甩手中的玉扇,语气随意,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蔑。这种语气,无论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对秋心的不屑。
果然,听到这话,秋心的眼眶红了红,眼中立马涌上了一层水汽,泪珠在眼角边将落未落:“太子妃殿下这是何意?”
陆言蹊冷眼扫了一眼羞愤不已的秋心,却什么话也没说,而这一个眼神,让秋心的眼泪也瞬间掉了下来,流过姣好的脸颊,惹人怜爱。
“你也知道他是太子妃殿下?”不料这个时候,从门外传来了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秋心转头一看,便见到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
就在众人猜测这是太子府中的哪位主子的时候,只见茹烟走到了陆言蹊面前:“奴婢见过太子妃殿下,见过太子殿下。”
这样的请安顺序,茹烟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茹烟,好好教教这位……秋心姑娘,小爷我的规矩。”陆言蹊对茹烟笑了笑,说到秋心的时候,还上下打量了秋心一眼,似乎像是看什么垃圾一样的眼神,让秋心第一次什么叫做难堪。
“是……”茹烟福了福身,转身看向了秋心。
从刚刚茹烟进来的时候,秋心等人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这样的女子,蛾眉皓齿,肌肤胜雪更是给人一种吹弹可破之感,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却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那么贵妃娘娘交代的事情……想到这里,人群中有人不由自主地退了退:
若是这样的女子太子殿下也看不上的话,她们又如何能入太子的眼?
而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宫女们的动作,陆言蹊满意地摸了摸扇子:想在小爷面前使美人计?也不看看小爷的婢女长什么样子?
“我……”看到茹烟的眼神,秋心的心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就连眼泪,也忘记向下掉了,而脸上那一滴眼泪划过的泪痕,尤为可笑。
秋心这个“我”字刚刚出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茹烟手一抬,一个巴掌就挥了出去,刚好打在了秋心的脸上,空旷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啪——!”
而这一巴掌,直接将秋心整个人都甩了出去,等到秋心从地上抬起头的时候,众人清晰地在秋心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巴掌印以及她嘴角的血迹,竟然是把脸给打破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就是暗月,也不由自主地退了退: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下手的样子,哪儿有昨天那种楚楚可怜的小白兔的感觉?明明就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啊!
“‘我’?在主子面前,还敢称‘我’”茹烟打过不算,直接走到了秋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幅样子,与昨日陆言蹊舌战群儒的样子,如出一辙!
“先不说主子是太子妃,是整个太子府的主人。就说你,一个下人,主子让你倒杯茶,有何不妥?”茹烟此话一出,房间内的其它宫女又不由自主地退了退:
刚刚秋心用的,是他们,或者是后宫主子们惯用的争宠伎俩,只要做出那副样子,谁还记得上下尊卑?只会觉得上位者仗势欺人,下位者惹人怜爱,没想到却被这个女婢一语道破。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间没适应。”秋心还敢说什么?说她刚刚的样子是做给太子殿下看的吗?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这样的话,秋心现在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胡乱找了一个理由。
“没适应?是不适应伺候主子吗?太子妃殿下,奴婢记得,前几日马厩那边,有个小厮为自己赎身了,现在的马粪,还无人打扫。”说着,茹烟向陆言蹊福了福身,那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不……太子妃殿下,您开开恩……”秋心立马明白了茹烟话中的意思,立马爬到了陆言蹊的身边,想要抓住他的衣摆,谁知陆言蹊却先一步站了起来,走到了安景行面前:
“嗯,我记得昨日,太子与本宫提过,如今府中,开支过大,已经入不敷出了?”陆言蹊说着,背着众人瞪了安景行一眼:敢不承认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