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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蹊仗着自己醉了,仗着自己脑子不清醒,仗着自己还从没这么发疯过,右手紧紧地攥着贺忻的手臂,把他往墙上一推,理智的堡垒全数崩塌,他觉得懊恼、觉得烦躁、觉得热,觉得心里憋得太难受。
可是贺忻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醉了吗?”
李言蹊一个晃神,才明白他刚才的行为在他眼里都归于醉了。
沉默的一分钟显得格外漫长,李言蹊想把这醉状弄得更逼真点儿,于是伸手抓住他头发,狠狠往前一拉,语气却放得很轻,“是啊,我刚才喝多了。”
贺忻离他很近,对方热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
他醉了吗?为什么喉咙里满是燥热的叹息,为什么口渴到想要对着这人的脖子啃下去。
李言蹊的手还抓着他头发,刚想收回,就被贺忻猛地一下攥住了手腕。
俩人的视线相交,李言蹊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你醉了吗?”
贺忻觉得他醉也好,没醉也好,此刻李言蹊的喉结、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酒窝都在不断触碰他的底线。
这么冷的天,他遛了这么一大圈,还没发泄完吗?
李言蹊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哑着嗓子笑了起来。
然后他听见贺忻气势汹汹地说,“笑屁,只许你醉吗?”
紧接着他迷惑,甚至还有点儿委屈的嗓音在李言蹊耳边响起,“我醉了,我凭什么不能醉?”
说完他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李言蹊以为他要摔了,连忙搂住他,贺忻盯着他看了三秒,偏头亲在了他酒窝上。
第四十五章第一名
“李言蹊,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数学老师把粉笔丢了,双手撑着讲台叹了口气,他觉得很闹心,都快期末考了,这一帮孩子在课上尽不干正事儿,睡觉一片,打游戏一片,偷偷摸摸发信息谈情说爱的一片,现在连班长都开始神游了,他还没死呢。
李言蹊听到老师声音,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发呆后遗症,十分镇定地走到黑板前,盯着题看了十秒不到,就把答案一步步解下去了,写完后他掸了掸身上蹭到的粉笔灰,朝老师略微一点头,仍旧顶着那张一看就在走神的脸回到了座位上。
数学老师被李言蹊梦游式解题的神技惊得目瞪口呆,回头看了一眼正确答案,用粉笔把关键性步骤划出来,敲敲黑板道,“愣着干什么?快抄啊。”
听到老师吼了,全场脑袋唰唰唰抬起,愣了两秒开始埋头苦抄,拿笔最快的那个人居然还是贺忻,数学老师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镜,此刻非常想去修一门风水学看看藤川这地儿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怎么一个两个回来都不对劲了。
下课前,数学老师照例布置好作业,又以勤能补拙为由多发了几套试卷,底下一片哀声哉道,他趁民乱喊住了李言蹊,把他叫到教室外面谈了几分钟,廖枚去后边饮水机里倒水,看着趴在窗口愣神的贺忻,没轻没重地推了把他的椅子,结局可想而知,贺忻一个反手锁人,擒得廖妹妹大喊饶命。
“我操,你下手也太重了点吧。”廖枚揉着胳膊说,“我这么一朵娇花你真他妈下得去手。”
贺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伸手丢了本课本让他闭嘴。
廖枚侧身一躲,顺势往旁边坐下,挺好奇地问,“不是,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啊,作为塔哥的同居密友——你,有没有发现他从藤川拍片回来之后整个人不对劲了啊,他以前上课绝对不会发超过五秒的呆!”
不知道是不是同居密友这四个字刺激到了贺忻,对方抬头瞥了他一眼,问道,“廖妹妹,你很闲吗?”
廖枚想当场唱个反调说“我很甜”,然而这会儿不是抖机灵的时候,贺忻脸上正刻着“我很烦请离我远点”这八个字,依他八卦多年的猜测,他俩肯定是吵架了,不然不可能一个赛过一个不对劲,或许更严重点,他俩为了站c位打起来了?!廖枚脑补得风生水起,偷偷扫了贺忻一眼,怕殃及他这条池鱼,立刻抱着小水杯溜得飞快。
李言蹊从外面回来了,手里多拿了本册子,贺忻抱着臂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开始写作业,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着咬了咬,但没抽,脑子里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特别清晰的一段段回放。
李言蹊抓着他头发,把他蛮横地推到墙上,他笑起来,眼神透着醉意和朦胧,漂亮得让人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跟随着本能想亲一亲他抿起的酒窝。
贺忻记得自己亲上去了,还很用力地啜了一下,然后李言蹊的呼吸顿了顿,继而猛地粗重起来,抓着他头发的手松开了,但另一只手却隔着毛衣覆上去,掀开衣服并狠狠揉搓了下他的腰。
然后他就被推开了,在自己还不知道接下去想做点什么的时候。
李言蹊蹲在地上长长的吸了口气,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晃了两下,他搓了搓脸说,“我们醉得太厉害了。”
贺忻沉默了两秒想,自己刚才的突然袭击也确实像醉得神志不清了,一个男人会亲另一个男人的酒窝,在李言蹊看来,这纯属变态了吧,没当场踹他一个跟头算他走运。
于是一个人靠着墙,一个人叼着烟,彼此互不吭声地冷静了很久,才饶有默契的把一时冲动的锅甩给醉酒,哪怕心里都藏着一丝丝不甘心。
但.......真的仅仅是因为醉酒吗?贺忻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
一时冲动也真的仅仅是冲动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动吗?
比如心动?怦然心动?蠢蠢欲动?一时悸动?
贺忻抓了抓头发,很烦地啧了一声,这道题对于感情经历一片空白的他来说,太超纲了。
李言蹊从前桌转过头来,把草稿本丢给他说,“刚才黑板上的答案我有另一种解法,感觉比较适合你这样的懒人。”
贺忻拿起本子看了看,虽然一堆数字符号他不懂,但解题步骤简略了好几倍,看起来没那么累,他笑了笑问,“这算是同居密友的特殊待遇吗?”
李言蹊皱了皱眉问,“什么玩意儿?”
“廖妹妹给我的定位。”贺忻指了指他,又点点自己,“我,你的同居密友。”
李言蹊跟着笑了下,“诶,不是我说,今天一天课上下来,你一觉都没睡过,这不太像你。”
“哦。”贺忻看着他转了下笔,“今天一天课上下来,你总共发了十四次呆,计一百五十分钟,那也不太像你。”
李言蹊没说话,刚想转回去写题,却被贺忻拉住了帽子,揪着领子追问,“为什么?”
他说话压低了声音,呼吸扫到脖子上痒痒的。这种感觉让李言蹊想起了那天晚上贺忻靠着他肩强势又委屈的一声呢喃“我凭什么不能醉。”
随即他的嘴唇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印在自己酒窝上,烫人的温度直到晚上他冲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也仍残存。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当时一定会趁着醉酒把心里想做的事都通通做了,摸他抱他碰他亲他,狠狠地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
可惜,他是理智的李言蹊,即使喝醉了还能给自己留一线底的李言蹊。
假如他不管不顾豁出去,将醉酒作为感情开始的基点,遵循身体本能对贺忻做了什么的话,他会有一种罪恶感,再假如贺忻真的只是因为喝醉了才亲他的话,他这么一来,他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他不想冒这个险。
“数学老师给你那本册子是什么?”贺忻见对方陷入沉思,又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