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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谁也不再提及某个名字。
类似亲情般的昵称，血液般相近的细语，从阳台到客厅不过几步之距，却缄默一片。仿佛你，从没有过、从未经过，从不曾出现过。
时光被隔开两个部分，一个在被铁锨翻滚过的干土石堆上；另一个，在我记忆之外。犹如错位的转轮，我的嗅觉眩晕着你的气味，从这间屋子到那张沙发，到我脚边，到我们唇边和眼角的泪痕，我们真的以为，以为——世界，从未让你存在。
不住回头望，从小小山腰踱步而下。
我看见一个灰白影子，蹦跳着，肉胖小爪拨开碎石与尘，沿着人们那般清晰的妄生足迹，你喵一声，就跟着回了。晴空，我立定一处，却感觉上天泼下无数雪块砸向我肩，我头，我曾经抱过你的手臂，一下子就到了脚。这刻，脚踝处，你来蹭我，用温顺耳际，顺时针转上一圈，我于是心房猛地抽搐，千连万牵的，几近我身体中的部分。
蹲下身，握一把旧雪洗手，冰凉渗入到每一个细微毛孔。极像是，我轻触你身体时的温度。
我知道，你还在，对吧。我衣服还有你毛发，淡灰色，间或淡白，遍布于纤维丛内，教我，如何去一根根寻那繁盛而密集的记忆？
生活总有缺口，容不得我们停下来，更不可似你病重时，呆默于笼内时的模样。我知道，你在看着，看我写这些字，看我喝水、抽烟、吃饭，为一些家常琐碎所牵引，看我们相对淡漠时，心口对你猛烈的思念。
我知道，你还在。可知，你走后，我从未哭过。流泪是一个动作，我对你的情感已不可用这个动作作以表达，那么便是多余。还记得那时你喝水，多似一种流泪，喝进去接着吐出来，再喝如同潮汐般循环往复，我们的心被这漩流绞动。
你趴在那精致的盒内，极小极小的空间。我半仰头，眺远处的景致，你魂魄得以此安息也算慰贴。不不，我挥动铁锨时，坚持着想，那盒子是空的，我正发一个梦——这梦如此恶毒，竟要你离去。然而，这野冬的裸露枝刺仍划伤我手间皮肤，左一处右一处的微疼触点，仿佛一种提醒。
有朋友言，你真的没走，不过是换了身份做了天使。归途时，倒头于车内小憩，梦见身处一堆羽毛中间，那是你么？
我知道，你真的没走。你若走了，哪来这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