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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早在蒋勤茂刚刚发家的时候就建了,起初是正常的暴发户小楼,几年后推翻重建成正经欧式审美的小城堡,接下去的十几年间又不断扩建,并把方圆五里的地皮都买下来了,活活把小洋楼弄成了私家大公园。城堡背靠一大片植物园,园子里有人工湖泊。西边有一栋客房,建得像五星酒店,不远处是高尔夫球场,蒋勤茂难得回来的时候喜欢在那边会客。
逛了大半个小时下来,植物园还没逛完。目之所及,郁郁葱葱,偶尔听到孤鸟独鸣,脚下还有人造小溪潺潺流过,真仿佛身在密林深处。
两人席地休息,有专人管理的草地丰茂柔软。
谢梧和蒋锡辰认识那么久,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他的有钱,心里有点唏嘘。要不是两人够熟悉,他怕也要嘀咕蒋锡辰满脑子贵族病了。
可谁让他们那么熟悉,还走到了这种关系里,十八个小时不见就有后遗症。这么稍一静下来,他就下意识偷偷打量蒋锡辰。两个人交往至今,这小孩儿什么时候的高兴是纯粹的,什么时候是编织出来哄人的,他多少有所察。
蒋锡辰往后靠在树干上,迎着他的目光:“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谢梧:“怕你不见了。”
“这么肉麻的吗?”蒋锡辰薅了几根草,在手指里搅了搅然后丢过去,人也跟着倾上前,抱成交颈相拥的姿态,呼吸落在谢梧耳边,“那这里环境这么好,我们干点儿什么吧。”
谢梧本来没想,但直接真有直接的魔力,他瞬间就赞同了蒋锡辰的想法和行动,只有一点犹豫:“你家树林里没有摄像头啊?”
蒋锡辰空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可以智能关闭的。”
说话间就打开一个了APP,登入,指纹验证,接着勾选一二三四项,点击关闭系统。完了把手机屏幕递给谢梧看:“现在都关了,也没有人会过来的。”
有钱人的智能生活。谢梧感慨:“要是早知道你有钱到这个程度,我就不跟你谈恋爱了。”
蒋锡辰偏过头,瞪着他:“为什么?”
谢梧:“凑不起聘礼。”
蒋锡辰听了,埋头在他颈窝里咯咯直笑。越笑越停不下来,以至有点脱力,两人抱在一起倒在草地上,他还在笑,眼泪都笑了出来,后来抬着一双含雾气的眼睛看谢梧。
笑在显出歇斯底里之态前,终于被收住,两人这样无声地对视。
年轻男孩子的目光很深,当中的重量像有实质似的,压住了谢梧,也压住了他自己的心口,连气息也变得有点紧。紧绷与克制中泄露出软弱,笑出来的液体变成真的眼泪。
他忽然紧紧抱住谢梧的身体,自己在颤抖,崩溃决堤得猝不及防。不久前收拾好的模样,已经完全捡不起来了。他感觉逃无可逃,只得贴着谢梧的体温,心里既充满脆弱暴露的羞耻感,又隐隐触到底层蠢蠢欲动的,类似破罐子破摔的淋漓快感。
“我好想你,谢梧。”上牙敲着下牙,这句话有点气息不稳,身体稍稍和谢梧分开,手摸到他腹部,按住最底下扣着的一颗,一捏,松开了。
“唉。”谢梧轻叹一声,头向后靠去,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意外地被托了起来。
蒋锡辰的力气有点大,一把将人引过去。两人背抵树干,蒋锡辰的膝盖顶在谢梧腿间,擒着他的下巴,目光像下雨前的山雾,低首凑来偷食似的嘬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探出舌尖纠纠缠缠地接吻。衣扣有一搭没一搭地解,终于把人袒露在空气中。
他把自己的衣扣也解了,双臂环绕谢梧拥抱,心口相错,心跳交叠。
距离这样近,他胸腔中那颗东西的活动异常激烈,跳得又快又用力,仿佛要撞出来,听得谢梧有些慌。
“你怎么了,告诉我,好吗?”谢梧双手捂着他的耳朵,掰过他的脸,在近距离下有点别扭地互视,看到他雾气迷蒙的眼睛发红。“你是不是害怕?”
蒋锡辰摇摇头,又点点头。
“为什么?”
“我不好……至少没那么好。”他咽了咽喉,移开目光错开对视,很轻地说,“我可能在害你,也可能拖累了你……不知道,我说不清楚。”语罢,他抬头冲谢梧笑了一下,松开环绕搂着双手,手指在对方腰间摩挲。
这是少废话的信号。谢梧闭了嘴,专心接受他的讨好。
树林里很凉,曝露空气的皮肤好像总被一层寒意包裹,神经传达着一种危险感,欲`望反而因此来得更高涨。体温在唇舌的逗弄下燃气灼意,皮肤不久就渗出细汗。空旷林间,气息仿佛要点燃草丛,声音发颤荡漾开去,传了很远。
令人产生天地唯我的幻觉。
衣物褪去的时候,与大地青草接触的不适感强烈,但很快被人与人亲密纠缠的快感覆盖。器官熟门熟路地摩擦,不经意触及土地无辜的冰凉,顿如过电一般浑身颤栗,两人都不受控制地泄了出来,浇得青草一头茫然。颤栗还没有过去,彼此仍沉在不可思议的酥麻感中,欲`望还没有得到满足。
蒋锡辰突然问:“小叔叔,你见过我跳舞吗?我给你跳支舞吧。”说着,撑住手肘站了起来。
他身上只挂着宽大的居家款衬衫,衣摆堪堪罩过臀`部,衣袂的一角被他揪在手里,整个人有种无法形容的天真。谢梧几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定定盯着他。
他就在他面前跳了起来。
其实谢梧见过他跳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节目上跳过。私底下,谢梧闲来没事儿也找过他的视频看,看了不少舞台表演cut。但那基本都是他在男团时期的劲歌热舞,而现在他跳的是古典舞。成名之后,他没有再在镜头下跳过古典舞。
看得出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但他很投入。几乎裸露的身体完全敞开在谢梧面前,每个动作引起的肌肉牵动都一清二楚。性`感,挑`逗,挠人,每一寸都要人命。这么个人,任谁都想吻遍他每一寸,要他,每一寸都要。
谢梧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紧紧盯着这个蒋锡辰,一方面不可自控地感到生理上血脉偾张,再次勃`起,另一方面被强烈的不真实感笼罩,心头鼓噪得厉害。他想现在就跟他密不可分,但又不舍得打断他。
他终于看见蒋锡辰也硬了,漂亮的器官挺立起来,随着舞蹈抖动。
他还哭了,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来,滑到上扬的唇边。笑和哭的标志同时出现在他脸上,矛盾刺目。
谢梧心里一恸。有风从远处吹来,他有一霎那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仿佛看到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充满不知名悲伤的年轻人在远去,心头越来越绞痛。他简直有些踉跄地冲过去,结束了对方的舞蹈,把人拉到怀里,然后再次跌在草丛里,四目相对。
彼此都是最真实的表情,无法解读的表情。
心里组织不出言辞的话和丰沛过盛的感情,唯有做`爱这条路可以进行倾诉。
用一切可以用的液体沾湿扩张穴`口,身体的接纳程度异常高,几经尝试竟然有所突破。
年轻人漂亮骄傲的器官埋在高热甬道中,用绵长持续的耐力碾磨柔软肉壁。身体完全互相接受之后,律动变得顺畅而猛烈,刺激快感难以言喻,眼前白光乍现,喉间呻吟破碎黏连,吟出一种令人羞耻的歇斯底里来。
他们都闭上了眼睛,风中的声音,彼此的气息,皮肤的触感,身体深处的纠缠,把什么都交待了。世界当真唯有彼此,彼此有许许多多话要说,恐怕要没完没了,但愿此生就这样没完没了。
第四十五章
柔软青草与和煦清风中,这场缠绵漫长得有点过分,回过神来的时候,彼此都是字面意义上的精疲力尽。两人和衣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愿。
树林中的声音比先前都清晰,风过、鸟鸣、人工溪流的水声,一切都遵照它们自己的秩序发生着。蒋锡辰枕在谢梧胸前,目光盯着一个树冠,逐渐感到一种自然的、舒服的累。
此前十几个小时中,他也很疲惫。但那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脑子和精神则一刻也不停。神经仿佛在做布朗运动,毫无规则、无休无止,煎熬折磨。那是他的狂躁表现,在历史数据中,比抑郁出现的几率低,但仍然和抑郁一起构成了他的双向情感障碍。
平心而论,比起无聊至极的抑郁,他有时候挺喜欢狂躁状态。思维清晰的时候,他在这种状态下写出过好几首歌。基于这样的馈赠,他也就忽视更多情况下,该状态只给他带来高度活跃但缺乏逻辑性和连贯性的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