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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去找玉措那天,特意没有通知司徒长宇。
森林里,长卿沉默地走着。
他目视前方,就在这时,一团紫光冲落在他面前,玉措现出身影,见着是他,长卿心头动动,沉默地停下脚步。
对面,玉措还是那个模样,他有变,但又没有变。
经年不见,长卿忍不住打量他一番。
这种心境是很奇怪的,明明是很熟悉的人,然而,隔了一年起计的时间不见,又会觉得很陌生,但心中又会生出熟悉的感觉。
或许,这种感觉,真的可以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吧。
玉措也在打量着长卿,他挑挑眉。
“你这人……你……”
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又不知怎么形容,所以,玉措迟疑着。
长卿看着他陌生、生疏的语气,他忍不住自语。
“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声音不大,但四周是森林,特别安静,玉措距离他又不远,所以,听到了。
玉措一听,他忽然一激灵,立马激动地说。
“对,我记得你,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对你有印象,但又很陌生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说着,玉措双手捂头,皱眉地在那摇头,似乎想努力忆起,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所以,显得很痛苦。
长卿平静地看着他这样。
这时,长卿忽然迈步走去,玉措一见,一怔,他立马抬头看来。
看着长卿,玉措怔怔的,手放下。
长卿来到近前,距离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当他再度靠近,玉措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见状,长卿停下步子。
他沉默地站在那,知道玉措在防备自己,毕竟,他现在对玉措来说,算是陌生人。
长卿说。
“你不用这样,事实上,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会伤害你,我也不会。”
一听,玉措怔住。
他许是有些被这番话给感动到,怔怔地看着长卿。
长卿再度靠近,这次,玉措没有后退,长卿来到他面前,他平静地看着玉措,两人个子相差无几,谈不上谁高谁矮一说。
看着玉措,长卿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熟人相见,他能问出的,或许只有这一句了。
“你还好吗?”
一听,玉措怔住,他怔怔地看着长卿,良久说不出话来,心内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难受,似乎压抑着的什么东西,正在冲破。
这一年多来,他过得并不好,甚至颠簸流离。
玉措的鼻头有些酸,他声音里带了哽咽,竟是连自己都未曾发觉,是说出口的那一刻,自己才惊觉的。
“不好。”
一出声,玉措怔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长卿,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一年多来,他杀伐无数,不知有多少妖怪死在他手下。
甚至,他因看人类不惯,直接封印了人类。
但是,这只是属于玉措的生活,并不属于长卿的生活,时间本身就是很奇妙的东西。
同一时间内,也许这个人在经历它的人生传奇,另一个人也在经历它的人生传奇,彼此并不交集,然后突然一天交集,双方带着自己的过去,去认识对方。
生命,本身就很奇妙。
长卿听着他的话,说。
“这段时间,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玉措,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不管人类怎样,总之,这个恶人都不能由你来做,因为,你违反了规则,狐帝不会容许你这样做的。”
闻言,刚才还在难受的玉措,他现在快速转移心境,不屑地挑挑眉。
“狐帝?”
长卿见他不在乎的模样,说。
“解开这次封印,我会带你回灵山。”
不知怎么的,玉措突然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口狠狠一颤,莫名就有些触动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丢失的人,终于来带自己回家了一般的感觉。
嗯,应该是这么形容。
玉措震惊地问。
“你说什么?灵山?”
长卿很平静,他回答。
“嗯,灵山,我不能再放任你这样下去了,玉措,再这样放任你下去,以后你不知又要搞出什么事来,现在就已经闯下大祸,不过,幸好只是波及到人界,如果以后,你直接闯上天界,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我必须要带你回灵山,好好关在那。”
虽然长卿说得郑重其事,一副正义之侠拯救一个大坏蛋的模样。
然而,玉措不知怎么的,他竟闻到了一丝甜。
呵呵,真像吃糖的感觉。
玉措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双手抱胸,斜眼看长卿,不屑地问。
“你有这个本事吗?我可是很厉害的,就怕你打不过我。”
闻言,长卿仍一副平静的正色,他回答。
“至少,我目前还没遇到我打不过的对手,你可以试试。”
玉措听后,他一副不信地看着长卿。
“真有那么厉害?”
长卿不语。
看着长卿一脸正经的模样,玉措不知怎么的,忽然发觉这个人特别有趣,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玉措在没进行自我封印记忆之前,他就曾爱上过长卿。
人,是会重新爱上当初的那个人的,哪怕它失忆。
现在,玉措分明已经对长卿起了兴趣,天长日久,再次爱上,并不意外。
玉措笑笑地说。
“那么,就试试吧。”
说着,他眸色深深地看着长卿。
长卿沉默,他原先并不准备跟玉措动手,但是,如果玉措非要他用实力去自我证明,玉措才肯乖乖听话的话,那么,长卿愿意一试。
顺便也好看看,玉措现在的实力,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
毕竟也生疏了那么久,长卿也不可能再知道他的实力。
这时,玉措说。
“我让你一只手。”
说着,他径直将另一手别到身后,分明准备用一只手来作战的意思。
长卿看着玉措这样,他沉默。
然后,他说。
“轻敌……我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轻敌的,不过以前,你不会轻敌,看来,是在这段时间内,遇到的那些妖怪实力太低,才给你造成这样一种错觉。”
闻言,玉措心头动动。
这个男人,不断地说着他的过去,难道,这个男人,真知道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