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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萧天云进来时候,没关好门,窗户也一直是打开着的状态,隔壁院子还有医馆外面的路上三不五时的传来出地的人们说话打招呼的声音,太阳慢慢升起,从窗户口还有打开的门照射/进光来。
楚问荆胳膊肘都撑的有些麻,从床头摸出纸张来,写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看了吗?
几个月下来培养的默契,使得萧天云第一时间知道楚问荆指的是什么,他没看,他也不想说话,他还准备继续冷战。
楚问荆推了他一下,萧天云立马躲开,皱着眉头表示自己不高兴。
楚问荆哄老大夫的经验有不少,哄萧天云的还没有,他还没哄过,没有经验。
阳光照进来,既温暖又有些刺眼,楚问荆想到了什么,又推了一下萧天云,正要比划——
萧天云怒道:“我们在冷战,不许碰我!”
楚问荆一愣,原本要比划的动作换了一下,变成:可是你在我胸口趴了一晚上。
萧天云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吼:“……那是意外,我不是自愿的。”
“……”楚问荆点了点头,脖子发出一声脆响,有些疼,但是他没在意,又比划到:太阳都出来了。
既然在冷战中已经说了第一句,那第二句再憋着不说,好像不对。萧天云随意向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还是那种爱搭不理的腔调,“出来怎么了?”
说完感觉不对,他还能说话,萧天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第一天化形似得,动动胳膊动动腿——他还在,以化形后的身体。
证明这段时间的苦修没有白费,虽然大半都给了“灵芝”,但是他也有长进,力气比原来大了,现在在太阳下也可以维持人形了,再也不用守着月圆了,如果能……
萧天云正美滋滋的想着,他扭过头来看到楚问荆也在替他高兴,心里有那么一小会儿就原谅了楚问荆。
只是他还没畅想完美好的未来,他坐在床边低头看楚问荆的视线就转了一个角度,再看到东西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床帘……侧过视线,楚问荆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刚想凶巴巴的问:怎么了?
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
楚问荆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的视线,从他身上一路看向门外,然后又转了回来。往身上披了一件大衣,胳膊在床/上一搂,抱起一团……萧天云。
萧天云有些不相信,叶子在楚问荆怀里乱动,就像在被捞出/水面的鱼在挣扎一样,楚问荆一边往外走一边把他漏在地上的叶子往怀里收,走到石桌前,把萧天云放在石桌上,石桌放不下,漏了好多在外面,被楚问荆往上堆着堆成一座小山,看叶子,似乎比上一次帮萧天云擦洗叶子时候多了不少。
这堆叶子萧天云大概是久久不能接受自己被迫回归本体的事实,受了些打击,装了一会儿小山堆,直到医馆门外响起杜壮拍门的声音,才慢吞吞的缩了回去。
等楚问荆给杜壮开门,把杜壮领进院子的时候,杜壮大叫一声,然后指着花盆和楚问荆说:“问荆哥哥,你养的植物枯了。”
说完凑近观察了片刻,发现花盆里只剩下蘑菇了,那株奇怪的植物好像不存在似得,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状况以前出现过一次,楚问荆比较淡定,萧天云缩的太厉害,估计花盆里只剩下根了。
他拿了昨天那本书给杜壮,让他坐好。然后自己穿好衣服,洗漱,打扫院子,之后又做早饭,杜壮复习了一遍,放下书帮他喂兔子。
楚问荆查了查仓库,库存的酒都喝空了。他颇有些头疼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总想给杞子师父一点教训,但是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去年那场病之后,老大夫的身体就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好了,甚至多了一点健忘的毛病,上上个月,他才见过萧天云,也和萧天云说过话,昨天开口第一句居然是“会说话吗?”。之前还会每天出去溜兔子,现在兔子也不管了。
给人看病时候最会严肃着一张脸叫人听医嘱,偏偏自己就是那个最不听医嘱,不把医嘱放在眼里的人。
萧天云藏的太彻底,今天红背桂花和木贼麻黄从笼子里出来后,都不在石桌下面转悠了。追着杜壮讨菜叶子吃。
杜壮一边逗兔子一边为它们吃饭,喂完后想起来一件事,蹭到楚问荆身侧,“问荆哥哥,哥哥昨天回来时候说,山里已经有些野草长起来了,他晚上会上山砍一些带回来给兔子,这样兔子们就能吃新鲜的。”冬天兔子们吃的都是晒得没了水分方便保存的菜叶子还有草料,味道不如新鲜的。
楚问荆摇摇头,比划着让杜壮去他房间拿了纸笔来。
杜壮拿来纸笔,楚问荆写到:一会儿等师父醒了,我去山上打水顺便给兔子带新鲜的野草,地里忙,不要让你哥哥上山了。
杜壮想想也是,说道:“好吧。”说完又想到什么,“又是水和草,还要翻铁山,要不我帮你吧。”
楚问荆摇摇头,写到:你还小,跟着师父好好学习。
杜壮点点头,扁着嘴看了老大夫房间一眼,“师忽怎么还没醒?”
说到师父,楚问荆就皱了眉头,一晚上家里的酒坛子都空了,现在还在院子的一角摆着。
杜壮见他皱眉,疑惑道:“问荆哥哥你怎么了?”
楚问荆对这件事实在是心烦又不得解法,杜壮问,他索性就说了。
杜壮听完“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我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吱~
☆、第三十九章选名
老大夫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起床后觉得喉咙有些痛,尝试着叫了一声“子恒”,果真发现嗓子都哑了,这可如何是好,被问荆逮到,怎么办?
楚问荆就像是守在他屋子外面似得,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就敲了门,也不等他说“进来”就进来了。手里端着洗脸的盆,木着一张脸。
等老大夫洗漱完了,又比划说饭做好了,叫他去吃。
老大夫怀揣着一颗心,跟着徒弟往外走去,小声絮叨:“子恒护我。”
饭菜在石桌上放着,杜壮坐在对面晃悠着腿看书,萧天云的花盆和一个账本成对角,楚问荆在账本下边的石凳上坐下,拿起笔记一些东西。
老大夫忐忑不安的吃了一顿饭,咬咬牙决定坦白从宽。
他说:“问荆啊……”
杜壮出声打断了他,“师忽,你现在没有发言的权利。”
老大夫:“……”
一会儿,楚问荆搁下笔,把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纸正对着老大夫放到他面前,老大夫一看就黑了脸——
那是一张崭新的保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