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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魁梧大汉认为一把大刀,对付三寸丁已经绰绰有余,谁知,突然会有变卦。
因此,他人不由呆住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杜小虫听到铁炼缠绕刀身的声音,紧跟着,便见到关公刀飞向半空中。
杜小虫见三寸丁转危为安,不由松了一口气,直叫:“好佳在!”
有顷,魁梧大汉才由梦国中醒了过来,一见三寸丁晕倒在地,便扑向他。
杜小虫张开嘴要叫,突然又停住!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快得叫人不敢想像。
当大汉扑向三寸丁之际,正巧三寸丁睁开眼睛,见状,连忙把手中的剑一竖。
就这么一竖,使刺中扑下的大汉胸膛,一箭穿心,使他当场毙命。
三寸丁上气不接下气,人好像虚脱似的,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俺是鬼门关走了两趟回来,真累呀!”
“三寸丁,快起来,快向救命恩人叩谢呀!”
杜小虫的眼睛一直在瞧着屋顶。
屋顶上似乎有个黑影,长长的秀发,在夜风中飘动,是个女的。
三寸丁还在莫名其妙,杜小虫只好扬声道:“喂!屋顶上的姑娘,你干得太帅了,我代表三寸丁向你说一声多谢!”
“请不要客气!”那女的说:“我还不是为了借你们的刀杀人。因为,这斯的非杀不可!”
闻言,杜小虫又是一怔!
“多谢你们的鸡婆,再见!”
言讫,女的朝屋脊后翻去,一下子工夫便消失在黑夜中。
杜小虫喃喃地道—一不要再见。“
三寸丁抬头一瞧,不见了女的身影,却见一把明幌幌的大刀,从空中而落。
“大吔,你认识这妞吗?”
“哇操,你当我是淫虫还是淫猫,认识天下的查某!”
“嘻嘻上阿婆放尿,差不多,不然怎会有十八女金刚嘛!”
“武大鄗弟弟的弟弟,少废话,睡觉去吧!”
杜小虫拍了三寸了脑门一下,然后朝屋内走去。
三寸丁追在后面叫道。“大吔,干嘛说俺是武大鄗弟弟的弟弟?”
“哇操,你自己枕头垫高一些想想吧!”
说完,门“砰”一声关上,把三寸丁关在门外。
三寸丁不服气地说:“操,俺为什么不是武大鄗弟弟武松,还要加个弟弟,真搞不懂!”
一早,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便已走进城里。
三寸了跟在后面,直唠叨说:“大吔,为什么俺不是武松,还要加个弟弟?”
杜小虫回头一笑,答道:“哇操,你身材矮的跟曾志伟有得比,那一点像武松?所以,只能做武大郎的另一个弟弟。”
三寸了不服气说:“俺的身材虽然矮了一些,可是挺有查某缘(女人缘)!”
“哇操,是吗?”
“就拿昨晚的情形来说,那个妞对俺好像有好感哂!”
“哦?我怎么莫宰羊!”
“嘻嘻,她要对俺没意思,干嘛俺快被杀时,不顾危险救俺!”
杜小虫一听,差点笑破肚皮,但嘴里却道:“不管她对你有没有意思?皮正这款来路不明的查某,还是少碰为妙!”
“好,就算俺不碰她,躲着她,如果她偏要对俺哥哥啼(纠缠),俺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说得也是,若是花痴的话,被她缠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幸好,一直到进京,那女的不再出规过。
走进城门,东大街上的桥边有一家茶肆。
茶肆前挂的布幡上,写着“一壶三文银”
铺理已有不少的客人。
两人走到茶肆前时,三寸丁驻足说:“大吔,咱俩就到里面休息一下吧!这支剑和银子快把俺压扁啦!”
原来,杜小虫要离家时,又到总管房间榆拿了一大包的银子,这包银子少说也有一、两百两,现就吊在三寸丁的衣带下面。
当下,杜小虫两人走进店里,叫了两壶茶,一二样小棻,两斤馒头,吃喝起来。
这家茶肆很特殊,伙计都是女的。
而且,这些女的都不难看。
她们穿着碎花衫裤,像只花蝴蝶,穿梭在客人之间,忙着沏茶、端菜。
三寸丁眼睛随着那些女伙计们在移动,嘴里说道:“乖乖,生意挺不赖嘛!依俺看,大半的人客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来吊马子的!”
杜小虫呷了一口茶,笑问:“哇操,那你呢?”
“俺?俺要是早知道这理有水查某,俺天天都来这里报到。”
此言一出,不由引起一阵哄笑!
这时,有个长得俊悄,穿戴很体面,脂粉味十足的男子,上前来搭讪。
“两位兄弟,瞧你们打扮可是外地人?”男子娇声说:“我是住京城的,京城我熟得很,两位兄弟若需要晌导,就来找我吧!”
“哇操,这傢伙是鸟狗(时髦男的),还是太监,真叫人挡味条(受不了)!”
杜小虫感到噬心透顶,心中不由暗怨。
他乾脆转过身去,以背对着这男子喝茶。
这男子又不停的对三寸丁抬槓。
“小哥,你身体又壮又絃根,教我看了心里‘卜通、卜通’地响,您是怎么保养身子的”
说时,伸手在三寸丁胸上又摸又捏的。
三寸丁这辈子最难过的事,就是他矮小微胖的身材,现在一听有人赞美地的身材,简直乐歪了。
此时,你若问三寸丁爸妈叫什么名字,他定答不出来。
他太爽了。
杜小虫呢?
这男子的油腔滑调及轻浮的举止,简直叫杜小虫看了吐血。
“哇操,屁精床少乱哈拉(朔言乱语)行吗?”
“这帅哥,你说什么?”
杜小虫不悦喝道:“我听说过京城里的雀儿吱喳不完,没想到阁下的舌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哇操,你简直是一只发情的雀儿,滚你的蛋吧!”
这男子听了,俊悄的面孔。不由一阵红,一阵白的,难看极了。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
“嘿嘿!打扰了,对下起啊,恕在下嘴巴贱,胡jī巴乱说,你们别当真。其实,那儿比我还要吵!”
他伸手指着不远处马儿叫卖场。
的确!
那儿有许多的牛马,牛叫加上马嘶,以及人们喊叫的声音,的确很吵。
就那么一眨眼工夫,当杜小虫和三寸丁把视线收回来时,那只聒噪的“兔子”已经不见了。
兔子即是屁精。
“大吔,聒噪的雀儿不见了。”
“不是雀儿,是兔子!”
“兔子?咬唷,夭寿死东西,想把‘爱你死’的病传给俺,真是缺德带冒烟”
三寸丁吓得睑色发白,跳起身来,手足乱舞,在身上又拍又打的。
“咦!”
突然,三寸丁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惊叫了起来。
“哇操,干什么?”杜小虫笑道:“这么快便中标了!”
三寸丁苦着脸说:“大吔,没有中标,而是俺遇到了靠山子(扒手)!”
原来,挂在三寸丁库腰上的钱包,绳子被割断,钱袋不见了。
杜小虫怔了怔,才叹道:“哇操,这屁精高杆,在我飞天猫面前扒钱袋。”
三寸了骂说:“浑蛋!他扒走了钱袋,一定还没有溜远,俺去把他抓回来!”
说着三寸丁就要冲出去!
杜小虫笑着阻止他。
“哇操,别做梦了,那种鼠辈东西,还会不栓(溜),等着你主抓他吗?”
“妈妈的,那斯的是叫人笃烂(不高兴)的屁精,也是该杀的鼠辈,俺下次再碰到他,非大卸他八大块不可!”
“哇操,还有下次呀!”
“大岫,银票、银子全都在里面呢!这下子咱们是一文不名,比乞食(乞丐)还要穷了!”
“真是衰尾(倒霉)是不是?”
杠小虫嘴里如此的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沮丧,仍旧一副快活的样子。
那些女伙计,似乎已经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彼此正在交头接耳。
大概是这些伙计的老闆娘,长得很妩媚,身材还不赖,二十五、六岁的女的,上前走到杜小虫面前,歉意道:“真对不起,店里的姑娘告诉我说,刚才在向你搭讪的男子,据说是京城理一流的三只手(扒手),叫做什么‘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杜小虫笑道:“的确是妙手!”
三寸丁拿着钱袋被剪断的带子,懊恼地叫说:“还空空,银子全入了他口袋,他肥得很呢!”
这老闆娘千赔罪万赔罪,又道:“真是对不起,在这里害你们被扒!”
杜小虫笑着说:“不关你们的事,那是我们太粗心大意了,所以才会被扒,还有你店里的姑娘也大水(漂亮)了,我只顾欣赏,才因比而分心,哈哈!”
“那么,您的菜钱算本店免费招待吧!”
“哇操,那怎么成!”
“阮王(我老公)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我收了您的菜钱,他会骂我的。”
“没这么严重吧?”
“是真的。”
“哇操,我倒想看看他如何的骂你?”
“这”“哈哈,我只不过跟您讲生笑(开玩笑)罢了。反正,该付的,即使一文钱也得付。
我这人一就一,不可能等于零,欠人家的钱非还不可!“
说完,杜小虫站了起来。
三寸丁倒不以为然。
既然头家娘不想收钱,又何必坚持非付不可呢?
他心中暗想:“没钱就没钱,何必死要面子嘛,反正被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三寸丁想拉杜小虫的衣袖示意。
但是在小虫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急步走了出去。
“大吔,你干什么?”
茶肆的左面有片竹林子,杜小虫一直走了进去。
三寸丁叫道:“大吔,你要放尿,早说嘛!”
其赏,杜小虫除了“方便”外,主要还有一个目的。
只见他用剑砍下一根竹子,把它削成钓竿一样,有六、七尺长度。
“大吔,你还有闲情逸致做钓竿,你想钓鱼是不是?”
“哇操,我不是在做钓竿。”
“那么,您为什么要削竹子呢?”
“卖黑白猜,你等着瞧好了。”
杜小虫削好竹子后,便走到茶肆面前,朗声叫道:“各位父老兄弟们,各位看倌,在下有一件事相托。在下不想吃霸王餐,钱是一定要付的”
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吃东西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少年仔,呷抿加(吃东西)不付钱,太不像话了。”
杜小虫并不生气,道:“正因为如此,请各位看倌把几个文钱抛向天空吧,天公伯一定会赐给我那些钱!”
一时之间,大家都楞住了!
旋即,大夥儿哈哈地嘻笑起来,异口同声的说:“你在说那一国的风凉话呀!我们把钱丢向天空,它当然会掉落下来,你当然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钱捡起来!”
“是啊,你当我们似却是傻子呀!”
“你们误会了!”
“哈哈,我们还六会呢!”
三寸丁在一旁直擦汗,低声说:“大吔愕降紫敫墒裁绰穑俊?杜小虫不理他,又对群朱扬声道:”哇操,我绝对不会用手去捡那些钱!“
众人一时间互相对望,似乎对杜小虫的话,感到非常怀疑。
“在下就使用它来取钱!”
说完,杜小虫挥舞一下手中的竹竿。
竹竿的前端抖动了一下。
大夥儿又嚷着说:“你真的有那种本事吗?”
“想利用竹竿接银子,罩得住吗?”
“是啊,如果罩不住的话,可得把银子还给我们,你若想耍赖的话,我们就去报官!”
茶肆前二时人声喧哗了起来。
杜小虫索性道:“这样吧!如果我掉了一文钱—我就把这柄宝剑送给那个人,行不行呢?”
“大吔,您头壳(脑袋)是不是秀逗(坏)了?使不得呀!”
三寸丁吓了一大跳,建忙挥手阻止。
可是,有一些感兴趣的男女,已经把手伸进荷包里头了。
三寸丁连忙浑手大叫。“请等一下!”
“干什么?”
三寸了跳上一张摆在门口的破椅子上,朗声说:“俺的大吔要这样做,俺可没有话说,但是俺有言在先,不能投出文钱,只准投出银两!”
哇操!
三寸丁可不是呆瓜。
银两比文钱大多了。
“没问题,用竹竿接凹凸不平的银子,这款玩意挺新鲜的,从来就没有玩过。”
一个女人说完,走了出来。“
她手上拈了拈银于,又笑这:“我就投一枚艰子,瞧瞧真功夫!”
语毕,她把衣袖震动了一下。
她的手腕又细又白。
大夥儿都以为一个女人能丢多高吗?
谁知,它却飞到了令人想像不到的高度。
大夥儿的头,随着那枚银子,全都抬了起来。
那枚银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好像要消失于天空中似的。
旋即,它反以极快的速度掉了下来。
“三月桃花,谢了!”
杜小虫把竹竿尖向上一仰。
银子便从竹竿尖端滑入,下降了两尺后,牢牢的固定在那儿。
一动也不动,好像用快乾胶黏住似的。
“哇帅呆了!”
看热闹的人都齐声欢叫起来。
围观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现在就连那些买卖牛马的贩子,也都围摆过来了。
“乖乖,虽然亲眼目睹,老夫还最不敢相信,这一次,请你接老夫的银子吧!”
一个看来像镖行老闆的中年人,站到人群中,抛出一两银子。
杜小虫也轻而易举的把它接在圆滑的竹竿上。
以杜小虫高强剑法,这款小玩意,可说比吃饭还要容易。
小时侯,在乡下放牛时,曾经把石子往天空扔去,然后也是削了一根竹竿,去刺它们的练武功夫。
这种土制炼钢的玩意儿,纵然是亲眼看到,仍然会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抛出银子的越来越多。
那些银子,无一不被竹尖接住,然后一个个滑下来。竹竿就彷仿佛条小道,上面爬满白蚂蚁,在蠕蠕而动。
“一个、两个的丢,太没有看头了,不妨四五个一齐丢吧!”
言一茍话并非吹大牛。
当下,便有好几个不信邪的,陆续抛出了银子。“呀”
在杜小虫的呐喊声之下,一个不漏的把它们接了起来。
“大酷了!”
这种漂亮,无懈可击的手法,令在场的人,叹为观止。,两个时辰后,杜小虫估计银子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好了,今天咱们就玩到这里吧!”
群众似乎意犹末尽。
“乖乖,这小子硬是要得,真是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
“老夫有生以来,破天荒第一次瞧到这种能耐,若不是亲目啁(眼)看到,谁也都不会相信的!”
“他看来好像大侠,这种剑法可不是盖的!”
“如果老夫是皇帝的话,一定礼聘他为一品带刀侍卫。”
对于这些赞扬的话,杜小虫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高兴,他只是笑一笑。
三寸丁拍了拍竹竿上的银子,笑咪咪地说:“赚的还真不少哩,这下大可以大吃大喝”
话语未了,突然传来话声:“如果嫌赚太多的话,那么,统统由我来保管。”
咦?
这声音很熟。
不就是城外救三寸丁那个女的。
“哗啦啦!”
随着铁链飞过来的声音。
竹竿被斩断了。
“哗啦啦!”
又是一阵银子声晌,接着一蓬银子,飞过杜小虫的头。
哇操!
这一手“抢”得实在有够帅。
原来,她一直冷眼旁观。
待杜小虫不注意时,就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抢夺。
“哇操,黑吃黑!”
“哇,有贼!”
三寸丁喊叫起来。
黏在竹竿上三十几两的银子,彷彿是蚂蚁升天一般,在半空中飞翔。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在场群众没有一个人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条铁链来自竹林中。
“不要脸的小偷,专捡现成的!”
三寸丁一面叫骂,一面拔起身子,想栗抓住那一堆银子。
“谢了!”
那女的又从竹林中传来声音。
“臭查某,三八婆,你不是说过不要谢礼吗?干嘛又来抢俺的酒菜钱?”
三寸丁气得七窍生烟,拔出剑来,冲进了竹林里去。
谁知,那女的从容不迫,笑道:“嘻嘻,因为临时有急用呀!看到你大吔耍弄棒法,我的手也感到痒痒的,所以,顺便玩了这一招,甲歹势(真不好意思)!”
“姑娘,俺叫你一声姑奶奶,快,快把银子这给俺,俺得付酒菜呢!”
三寸丁苦苦哀求。
那女的这才停下了脚步。
“好吧。姑奶奶就大发慈悲,还你二两银子吧!”
接着,就有两个银子打在三寸丁的额头上。
这时,杜小虫突然身形一拔,疾步如飞。
他刚才没有採取行动,是因为对方藏匿地,还没有发现。
现在,他行动了。
因为,杜小虫找到了女的所藏匿的那棵竹子。
他人才刚一靠近,一根粗的竹于就披砍倒了。
随着树倒的声晌,一道黑影有如怪鸟似的飞了起来。
身轻如燕。
飞姿更美。
但杜小虫无暇欣赏。
“臭三八,看你往那儿栓(溜)!”
杜小虫毫不放松地追!
他一一的砍下女的飞跃而过的竹子。
“啪!啪!”“哗——哗——”
随着一连串竹子倒下的声音,女的快速飞奔。
杜小虫也砍得非常卖力又迅速。
三寸丁则在杜小虫远远的后面,跑来跑去!
就在杜小虫快追到那女的时,那女的突然转身,抚媚一笑:“酷哥,送你一粒勿忘弹吧!”
话声一落,女的随手朝杜小虫,抛出一粒荔枝般大的东西。
“轰”
那荔枝大的东西,一碰到地便发出爆炸声,并冒起了红浊的烟雾。
烟雾顿时瀰漫开来。
杜小虫一时便被遮断了祖线。
“哇操!”
“酷哥,谢谢你的银子。”
浓烟中传来了声音。
“臭三八!”
“酷哥,咱们后会有期,祝你赚大钱!”
话语完时,她人已远去了。
杜小中站在原地,心里是叉气又好笑。
三寸丁追来时,烟雾已经散了。 “哇操,咱们今天是踩到狗屎,真他妈的衰甲落链(倒霉)!三寸丁,你就认了吧!”
杜小虫辛苦赚来的银子被抢,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要劝三寸丁。
哇操!
他是什么心理?
有病啊?
三寸丁却气呼呼地说:“俺嚥不下这口鸟气,现在俺的内心还在翻腾哩!大吔好不容易赚来的三十多两银子,一下子就泡汤了,俺要是能嚥下这口鸟气,就不是人!”
杜小虫大笑道:“这是无法度的代志(没办法的事)。说来也真他妈的够绝,又是夏小仙,又是我家黄脸婆,又是娘娘腔的兔子,又是抢钱的臭三八。”
顿了顿,又摇头喃喃地说:“这个抢钱的臭三八,还真不赖吔!”
“大吔,您怎么了?苹壳绣逗(脑袋坏了),干吗还称赞那个臭三八!”
“哇操,她不算大坏,还蛮有慈悲心呢”
“什么呀?”
“不对吗?她不是还给你二两银子吗?”
“俺的老母呀,只还给咱们二两银子,您就感动了?”
酒菜钱付了。
不过,从此以后,杜小虫真的是一文不名了。
虽然如此,杜小虫仍旧一副不在乎,笑脸始终挂在脸上。
他想: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来来去去,来了就是没,没了就会来。
凡是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又何必为钱伤脑筋呢!
但三寸丁就不一样了。
自付了酒菜钱后,就不曾看他笑过。
“哇操三寸丁,不要一副苦瓜脸好不好,你家理死了人啦”
“大吔,俺家里是没死人,俺心里窝囊时,俺是快活不起来的!”
“哇操,何苦嘛,你挂着一副苦瓜脸,银子也不会回来,既然不会回来,干嘛不高兴一些!”
“很难吔!”
“哇操,有道是运随相转,你要是开怀笑笑,好违一定会来的。”
“大吔,您就饶了俺吧!俺真的笑不出来。”
“卖屎(不行),我定要你笑!”
“好吧,俺尽量装笑容就是了。”
两人一搭一讪,走到了天桥南大街,人潮比蚂蚁还要多。
三教九流,乞丐、贩夫走卒、杂耍的、公子哥儿,样的人都有。
人群熙熙攘瓖好不热闹。
杜小虫第一次上京城,看得眼花瞭乱,目不暇给。
他心中快活极了。
“咦!那是”
一阵悠扬二胡声传了过来。
不过,使杜小虫和三寸了感到兴奋的,却是娇嗲嗲的歌声。
杜小虫和三寸丁二人,有如吃了安非他命似的,随着歌声处而去!
“难道是有人摆酒席?”
天桥的右侧角落,有座戏台,戏台四周用篮布围了起来。
风吹过来,尔偶会把布幔吹掀起来一块。
若隐若现,见到戏台上一小部份情景。
歌声就是从那见传过来的。
四周有很多摊子,男女老幼全都挤在入口处。
“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在放三级片?”
斯时,布幔被风吹掀一角,杜小虫和三寸丁正好看个正着。
一个年轻少女配合着胡琴,手舞足蹈了起来。
三寸丁叫道:“大吔,好像很有看头,咱们去瞧瞧!”
杜小虫不屑地说:“虽然是查某,不过,她看起来乳臭未乾,发育不良的样子,不可能有什么魅力的!”
“只是瞧瞧而已,又没有要上床,管她发育好不好?”
“好吧!”
布幔友侧是入口,入口十尺处用两根粗木头,围成个狭窄的走道进去。
入口站立着一个手持六尺棒,头戴帽子,帽沿垂得低低的大汉。
这大汉在监视着人群,防止看霸王戏。
“喂!兄弟,你的门票呢?”大汉低着头对三寸丁说。
三寸丁讶叫:“什么?要门票?”
“门票是一个人五文钱,两个人刚好一两银子。”“啧啧,太贵了吧!”
“嫌贵就不要看!”
不管是贵,或是便宜,反正,杜小虫两人已经倾盆如洗,一文钱也没有。
因此,两人只好摸摸鼻子走开。
然而,他俩越想越不甘心。
的确!
叫他们看不到女人在台上搔首弄姿,怎会甘心嘛!
尤其是那股“兴趣”已被引燃起来。
杜小虫在附近四下一扫,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柳树,高度刚好,便和三寸了爬了上去。
因为,布慢只有六尺多高,站在柳树上,就可以一觉无遣。
只见里面黑鸦鸦的人头,有捕快、小贩,甚至还有和尚道士等人!
这些人双眼紧紧盯着台上,又吼又叫,似乎非常兴奋。
三寸丁他振兴奋,说:“大吔,甲趣味(真有趣),敢情是在讲古!”
杜小虫道:“不是在讲古,她们在胡jī巴乱舞一通!”
“乱舞?”三寸丁说:“呸,那有什么好看?这些人简直是绣豆了!”
“哇操,乱舞是没什么好看,要是乱舞中加点‘料’的话,那味道就嘎嘎叫啦!”
“哇!那不就是牛肉秀!”
“哇操,用目啁(眼睛)看,别叫那么大声,你是怕人冢莫宰羊我们看霸王戏呀!”
的确!
台上舞的正是牛肉秀。
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中空装,扭动着屁股,抖动双峰,口中嗲声唱着不成调的曲儿:“妹妹来唱一首歌,是情歌。
夜静人寂寞,牵君的手摸那儿,阮问君要按怎?
希望阿君来做伴
阮的半边朱唇等阿君来嚐,“
扭动身子几下,伸手把半截的上衣,有意宽了宽,露出半个丰乳,再朝观众抛几个媚眼。
那些观众就疯狂的叫了起来。
有些人大声嚷叫着说:“好正点的查某,俺真想抱抱你!”
“小妞,你一定很久没跟人上床,憋坏了,让哥哥给你败败火吧!”
“姑娘,你喜欢吃肠吗?我这里有大肠,要不要?保证是赞的,哈哈——”
三寸丁是看得心痒痒,说:“大吔,俺也想上台打打鼓哩!”
“哇操,打你的头,你有那个胆吗?”
就在这时,那个看门的像地头蛇的大汉,手理拿着一根六尺棒,有如一只猎犬似的,在附近徘徊。
他是在找看霸王戏的。
这时,他突然朝杜小虫二人方向走来。
“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干吗?”
三寸丁顶嘴说:“俺站在这儿,干你屁事!”
“卖吵,闭上你的臭嘴。”杜小虫也道:“不然k你!”
大汉气道:“什么?叫老子闭上臭嘴?想看白戏是不行的,快点给老子下来!”
“呿,神经病,别理他!”
杜小虫和三寸丁,根本就不把地头蛇放在眼里,继续在看牛肉秀。
地头蛇不由恼火了。
“妈的,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老子就把你们两个三八打个半死!”
说完,他挥动六尺棒,扫向杜小虫的脚。
“哇操,臭屎狗,你想干什么?”
杜小虫身形一闪,右脚一抬,使对方扫个空。
右脚放下时,便把六尺棒踩在脚下。
“吧哒!”一声。
六尺棒断成两截。
“你个芋头牛奶冰,别乱打人,否则的话,你舅舅的准倒大霉!”
说时,杜小虫左脚一窜,窜在地头蛇胸上,地头蛇一连打了几个滚。
他一时爬不起来,喘着气叫道:“快来人呀,这小子太鸭霸(霸道)了!”
旋即,由戏台内冲出一票人,少说也有七、八人之多。
地头蛇勉强爬了起来,指着杜小虫和三寸丁,说:“这两个小子想看霸王戏!”
杜小虫和三寸丁面面相顾。
哇操!
他俩实在有够衰尾(倒雩)!
今天一整天尽在发生事情,好像老天有意整他们两人似的。
杜小虫笑道:“哇操,你凭什么说我俩看霸王戏?难道站在这里瞧瞧万寿山也得付钱?皇上老子也没说要收钱,你凭那根毛收钱吗?”
“什么?你只是在看万寿山?”
“除了万寿山,当然还有香山了。”杜小虫道:“哇操,我想看看皇后娘娘的香闺,或者卧佛寺观音菩萨的玉手,卖屎(不行)吗?”
“你们听听,这小子简直是黑白无常叙交情,鬼话连篇,胡说八道嘛!”
这七、八个大汉,横眉竖眼,一副凶恶模样,他们的手理不止拿着六尺棒,腰部还插着大刀。
看来,全都是一些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
虽然在“理”方面,已经站不住脚。
但是,其中一人仍然叫嚣了起来。
“看白戏!臭小子,你是不是提灯捡大便,找死(找屎)!”
“老大,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教训!大便宜他们了,乾脆干了!”
仗着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嚷着,有些人已经大刀出鞘。
杜小虫扫了他们一眼,不在乎地道:“三寸丁,咱们已经被退上梁山啦!”
“可不是吗?一堆不知死活的东西!”
三寸丁双掌来回搓了搓,一副蓄势待发,准备干架似的。
“想吃鹵蛋的傢伙,可以出来呀,免细利(不必客气)二个人一个,包管你们吃了峨媚豆腐(阿弥陀佛),卡紧(快点)上呀!”
哇操!
原来是石子!
石子就在杜小虫手上q只不过是石子罢了,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兵器。
一个人最多丢一粒石子。
一粒石于若打中,也只不过一个倒霉而已。
只要咱们一拥而上,牺牲一个也就够了。
到底谁先去吃鹵蛋呀?,那七、八个大汉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在商量。
杜小虫原以为这些地痞流氓,都是蛮干、耍狠的傢伙,心里还正盘算着如何应付?
谁知,他们言行不一,口头凶得吁死人,一听到要干架,又叮得两腿发软。
脓包一个。
三寸丁在旁催说:“大吔,快赏这些脓包鹵蛋吃呀!”
“不急。”杜小虫道:“等他们咬完耳朵再说。”
就在这时,戏台上面的牛肉秀突然停了。
有好几张浓粒艳秣,衣衫不整的面孔,探了出来。
“师傅,有一群人要打架了!”
“那些看场子的大哥,已经拔出刀了,干起来会打得天翻地覆,惊动官里的皇上呢!”
“快点叫人来制止,否则的话,可能会血流成河哦!”听了这些耸闻的话,顾客们已显得坐立不安,开始四处张望。
不久,一个穿着华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带着五、六个手下赶到。
立即有人叫道:“他是茶肆的头家(老板)!”
“茶头冢来劝架了!”
杜小虫当然也听到了。
中年人直接走到杜小虫面前,拱手道:“小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
杜小虫毫不违言说:“不错。”
“外地人跑到京城里闹事”中年人道:“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老朽的劝,算了!”
杜小虫并不退让。
“哇操,怎么能算呢?咱们也不想闹事,不过既然对方先向咱们挑衅,如果算了的话,实在太没有面子了。三寸丁,你说对不对?”
三寸丁故意摇头叹气说:“唉,这实在是叫人伤脑筋啊!”中年人听了,面色一变,十分难看。
“大家又何必闹得歹看面(撕破脸)!”
“哇操,这是无法度的代志(没办法的事)!”
中年人不由凝视了杜小虫一阵,突然破颜一笑,说:“老朽认识你:”
杜小虫一愕!
中年人冷峻地说:“无厘头的杀人最好免了。”
闻言。杜小虫一肚子鸟火。
“哇操,你说我无厘头杀人,老家伙,你有没有搞错,这场架可是我要打的?是这些地痞流氓无事生非,找我们碴来的。”
“哈哈哈,不用打,在老朽梅三还末数到十时,他们的头壳就会开花了。”
“梅三?您是”
“老朽就是茶肆的头家,直到刚才老朽才知道,您就是轰动江湖的飞天猫杜小虫,小虫大侠。”
果然那个女人就在他身旁。
也就是茶肆的头家娘。
当她视线跟杜小虫碰在一起时,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听梅三激动地说:“其实,老朽在”闲人居“发达星发爷那儿时,老早就见过您的面了。”
“噢,原来如此。”杜小虫有些伤感的道。“我老早就跟他断了。”
梅三也似乎有些难过说:“我知道。”
旋即,杜小虫又恢复轻松神色,道:“梅老,既然你我是旧相识太好了,有件事糟透了,我想跟你”梅三不等他说完,笑了笑,即说:“老朽知道。”
“你宰羊?”
杠小虫一出口,看了看他身旁迷人的头家娘,也明白了。
梅三气愤填膺说:“妙手空空这傢伙太过份了,目啁(眼睛)青瞑(瞎),还是给屎糊过,要扒也不先看清楚,竟敢找飞天猫下手,简直是活腻了。”
“哇操,我脸上又没写着飞天猫三个宇,他怎会知道我是飞天猫!”
“你放心,赶明儿老朽就把他逮住,叫他把你的银子全吐出来。”
“免了,既然他能得手,算他高杆,那些银子就当作是奖赏吧!”
“当扒手还有奖赏,这是姑息他,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哈哈!那就罚他一个月不能开查某(嫖妓),到时他就会嚐到八堵饫(肚饿)的甘苦(难受)。”
“噢,老朽差点忘了,可否请小虫大侠到寒舍吃顿便饭?”
“哇操,太帅了。”杜小虫突然低声问:“你家有好酒吗?”
梅三笑的很暧昧,说:“老朽是做开店的,若没好酒那就大不称头了。”
“哇操,我说的好酒,是只私人藏起来的那种。”
“小虫大侠,你尽管来,绝不会让你失望。”
“大帅了!如果”
“小虫大侠,你还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
“嘻嘻,如果酒席中您能说此令人‘兴音高昂’的话题,我俩一定会去的!”
梅三起初似乎不憧,但随之即懂了“哈哈”大笑,说:“小虫大侠甲趣味(真有趣)。”
“嘻嘻,人生嘛,又何必太严肃呢!”
“对对对,关于这一点,老朽可以向您保证,此地多的是情圣,多的是艳闻专家,这方面的话题,多如牛毛哩!”
“帅毙了,哈哈——三寸丁,咱们去大吃一顿吧!”
“大吔,俺老早就八堵(肚子)贴厚壁(后背)了。”
“臭小子!”
在杜小虫和梅三谈话时,戏台上有个少女一直躲在布幔后、目不转睛的凝视杜小虫。
这少女只有十五岁,叫“阿桃”
阿桃在牛肉场中,也是小有名气的。
阿桃的个儿并不高,容貌也谈不上很出众。
不过,一旦化起妆来,顿时美如天仙,加上香艳大胆的动作,往往会把男人扪看个如醉似痴。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挑逗。
每一个眼神,也都是诱惑。
微笑更是叫人神魂颠倒。
纤腰盈握,看得女人妒火中烧。
男人则为之动容。
尤其有心脏病的老头子。
又爱又恨。
视为禁地。但仍有老头子冒死一拚。
她那黄莺出谷般“黄腔”更叫天下男人“抬头挺胸”耸耸“欲”动。
在茶肆头家引导下,杜小虫和三寸丁两人,学步欲走。
“小虫大侠,请您等一会儿!”
阿桃突然娇羞着的从布幔后,奔了出来。
杜小虫驻足回头,问:“你叫我?”
“嗯!”阿桃嫣然一笑,说:“你屁股上的裤子破了。”
杜小虫一楞!
他心中暗想:“可能是在竹林里追那个女的时,太激烈扯破的吧?不然,就是刚才在树上,被树枝戳破。哇操,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这芝苏绿豆的小事。”
不过,屁股上破了个洞?也是有点碍眼。
杠小虫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
他笑了!
“嘻嘻,不碍事的,这样比较通风,放屁散得快啃!”
阿桃抿嘴一笑,问:“你有没有要好的马子(女朋友)?”
哇操!
什么意思?
杜小虫又是一怔!
此时,她已伸出一只白细的手,很灵巧的捏了捏,再用线缠了几下,固定后再绑牢。
“这样不是好了很多吗?”
杜小虫转头一瞧,就在屁股上缠成一小陀,暗叫:“哇操,人家还以为我脚仓(屁股)拉萨(肮髒),长了脓包或肉瘤什么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嗯,不错,多谢你啦!”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
说完,阿桃羞怯地跑了开去。
梅三冷眼旁观,并不插嘴! 茶肆!
酒是东北的烧刀子。
质醇味香。
怡人心神。
满室生香。
果然是好酒。
三寸丁一见到美酒,好像苍蝇见到血似的,爱死它了。
他早已有七分醉,和头家娘正在唱着小曲。
梅三和杜中虫,则仍天南地北的聊个不停。
蓦的,梅三问:“你是不是对她动了情?”
杜小虫莫名其妙道:“哇操,你是不是醉了,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到底是指对谁动了情?”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老朽指的当然是刚才替你绑脚仓(屁股)上破洞的那个小妞啰!”
“哇操,你说她呀!”杜小虫道:“我怎么可能对她动情?”
梅三点点头说:“这么说,阿桃之所以会看上你,是有她的原因啰?”
“哇操,管它什么原因,反正与我无干。”杜小虫道。
梅三却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个原因一定很耐人寻味的。”
杜小虫笑了笑,道:“哇操,梅老,这就是你说的助兴节目,艳闻吗?”
“哈哈、这也能算是件小少的艳史,只是还没完全发生罢了。”
“哇操,如果这也算是艳闻,我情愿喝醉了,倒头睡个大觉。”
“那太可借了,小虫大侠,你知道阿桃的原因吗?”
闻言,杜小虫险些晕倒。
他不晓得梅三干嘛老绕着“阿桃”姑娘的事,在猛打转。
难不成阿桃真那么迷人!
让人有不可抗拒的媚力!
不可能。
她还只不过是个小不点呢!
可是,梅三又说话了。
“阿桃年轻又水(瞟亮),为人也很古意(老实),根多男人都想泡她,她却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你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主动表示好感追求的人。你的意思啥款(怎样)?”
杜小虫呷了一口酒,伸手一指头家娘,答道:“如果阿桃的年龄,跟她差不多,我也许会老虑。”
梅五侧头一看妩媚动人的老婆,讶异说:“阮某(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