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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家伙最近偷懒,最后这打听消息的差事就落到了她头上?
想着,刑若悠忿忿地咬了咬牙,在心中开始鄙视。
正小心潜伏进出右相府的猎影打了数个喷嚏,搓了搓鼻子,朝城门外闪去。
猎影被派要注意所有与李姨娘相关的人,任务之重,是刑若悠的数倍!
濮阳澈派刑若悠出京办事,一方面是京城人手不足,而地图关系着天下,他必须抢到先机。
另一方面,濮阳澈将关乎天下的事情都可以交到刑若悠手中,证明他对她的信任已然到达亲信的地步,甚至与猎影无异。
只是二人此时都没发现这一点罢了。
濮阳钰只随意怪了刑若悠两句,发现对方居然在忿忿地咬牙,剑眉挑起,推了她一把:“喂!你怎么跟女子般小气巴适的,小爷只不过随意说了你两句,你就这副鬼表情!”
一旁的笑笑见一个男子居然对自家王妃这般无礼,赫然警觉,驾着马挡在刑若悠身前:“你是谁?为何对我家公子无礼?”
“你家公子?”濮阳钰打量了一下眼前面生的少年,又将眼神飘回刑若悠身上,“他叫你公子,竟不认识小爷?!”
刑若悠掩嘴轻咳了两声:“六爷莫怪,这小子是我前些日子才买来的,因为胆儿小,所以还没让她去医馆帮忙。”
说着,刑若悠转头朝笑笑挤眉弄眼:“萧萧,还不快跟六爷道歉!”
因为淩王府的“笑笑”对外宣称已过世,刑若悠便让笑笑在外化名为“萧萧”,有些谐音,不至于让笑笑反应不过来。
笑笑虽不认识眼前俊逸得不像话的男子,却早从刑若悠口中晓得“六爷”这个身份,当即知晓自己闯了祸,脸色刷地变了,头低低的:“六······六爷,奴······奴才知道错了。”
濮阳钰原本还觉得“他”保护刑若悠的举止是个胆子大的,见他这般光景,果然跟刑若悠说得一样是个胆儿小的,也不再追究,而是继续朝刑若悠道:“小爷也要南下去洛阳办事,正好同路,就一起吧。”
刑若悠觉得一起反而更易掩人耳目,就点头同意了,转而将他看着:“皇上派你去办事,你就一个人去?”
“当然不是了,小爷刚刚不是为了来追你么!”濮阳钰刚说完,身后数百名骑兵才崩腾着跟了上来。
刑若悠眉梢扬了扬,人越多,自然越好!
可从来没与这么训练有素的侍卫一并行军的笑笑却有些不自在,趁大家不注意时,在刑若悠身边小声道:“王······公子,我们不是要小心行事么?怎么跟这么多人在一起?”
刑若悠笑着拍拍笑笑的肩膀,扬眉:“这叫掩人耳目,往后你还可能要单独出门,多学着点!”
笑笑一个劲地点头,虽然对单独出远门充满了恐惧,可一想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不会拖自家主子的后腿,眼神顷刻变得坚定起来。
城楼上那道墨青的视线目送刑若悠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离,眼波荡漾着沉淀得越发幽寂,身边的那抹黑影忍不住抖了抖,仅露出来的两个圆圆的眼珠子偷偷往身旁人的方向瞟了瞟,咽着口水:“主公,要不属下先将王妃‘请’回来?”
猎影跟了濮阳澈这么长时间,虽然至今都无法揣测准濮阳澈的心思,至少能感觉他的情绪。
猎影知晓濮阳澈似乎不喜王妃与六爷有太过亲热的关系,可没想到六爷宁愿先撇下大部队也要追上王妃,猎影都觉得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了,何况身为王妃夫君的自家主公呢!
濮阳澈只道了个“不必”二字,转身没了踪影,只留下一条冷如霜的命令“做好你自己的事”。
猎影再次颤了颤,又飞速赶往右相府。
他其实很不喜欢监视女子这种任务,可自从监视过自家王妃后,他先后几次任务中有一半都是在监视女人,从笑笑再到李姨娘,这让他很不爽。
殊不知,他愈渐“悲催”的生涯才刚刚开始。
······
朝堂上因昭阳公主突然重病不起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半月后就是和亲启程的日子,昭阳公主的重病若是没能好,魏国没有公主去吴国和亲,魏吴边关稍见平息的战火将会再次燃起。
并不是说魏国怕吃败仗所以看重这次议和,而是因为魏国的皇帝宅心仁厚,不忍边关百姓受常年征战之苦,上次边关一战明明是战胜国,却没有进一步进攻,反而主动提出议和。
议和的条约相当公正,只是希望各自捍卫自己的领土,不再相互侵犯。
为表诚心,魏国还主动提出来嫁公主过去联姻。
三国皆知,魏国的皇帝是三国中子女最少的皇帝,对仅有的三个女儿各个都算疼爱有加。
所以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远嫁吴国,足以见得其议和的诚意非常。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遇见了这么个事情,让一干主张和平的大臣们也开始有些乱了套。
总不能将个重病的昭阳公主嫁过去,万一吴国觉得是他们故意为之,这仗可能还得打下去,甚至比以往打得更厉害。
而且昭阳公主重病,去吴国还要横跨长江和黄河,千里迢迢,万一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皇帝怎么可能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拖。
是以,今儿朝堂上的气氛才会由先前的凝重,化作此时的激烈争执。
争执的原因自然离不开议和二字。
有主张换公主议和的大臣。
有主张可以通过交换皇子作为质子的方式议和。
还有主张让吴国公主嫁过来的。
······
总之,就是没有建议让昭阳公主继续远嫁和亲的。
王公公一直细细查看着皇帝的颜色,见他抬了抬手,连忙尖着嗓子道:“肃静!陛下有话要说!”
正激烈讨论的大臣们逐渐安静下来,皇帝才缓缓道:“速传悦容坊的止忧进宫,给昭阳公主看诊!”
众大臣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多少听说过“止忧”这号人物,可没想到皇帝居然在这种关乎两国边境战事的时刻,将重任降到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草民身上!
看着御林军风速应声跑出了大殿,韦太尉突然上前一步认真道:“皇上,虽说止忧大夫年少有为,但昭阳公主的病,宫中御医此时都无法让其迅速痊愈,恐需尽快商讨出另一套议和策略。”
言罢,韦太尉若有似无地朝王太守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王太守一旁的礼部尚书却先上前了一步:“皇上,臣认为韦太尉所言甚是,德善公主和瑾瑜公主虽小昭阳公主些岁数,却都过了十四及笄之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周围先前赞成换公主议和的大臣又开始忙着附和。
而提出交换质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其中被提名去充当交换质子最多的,就是没有实权且“冷酷嗜血”的淩王殿下濮阳澈,和不学无术、以寻花问柳为喜好的辛王殿下濮阳昆。
正直几方意见争执不下时,御林军已赶回了大殿,竟是报止忧大夫离京,归期未定。
大臣们的讨论争执声却在这时逐渐减小,等着皇帝做出决定。
皇帝沉吟少顷,最后缓缓道:“此事押后再议,张贴皇榜寻名医入宫给昭阳公主治疗,赏银十万两!”
一下子豁出去这么大一笔钱,足以见得皇帝对议和之事的重视。
明眼的大臣们都能看出皇帝似乎不愿更改先前的决定,早朝就这么散了。
······
正午,濮阳钰等人途径城南一座村子,下马准备进去寻地方歇脚。
刚进村口,众人就感觉一股阴森的气息在周围萦绕。
明明艳阳正当空,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很多侍卫都忍不住颤了颤,笑笑却强自镇定着握紧身侧的剑柄,紧跟在刑若悠身后,警惕着注意着四周。
这个村子离京城不过五十里路,可破旧得却像是偏远山村,这在京城周边着实罕见,濮阳钰和刑若悠几乎同时微锁了眉心。
濮阳钰见到前面有稀疏的行人,对程数道:“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程数连忙跑到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妪身旁,一晌后回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声音不自觉得压得很低:“六爷,那老妪说这个村子曾经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后来又闹鬼,存活不多的人能搬出去的都搬出去了,没搬出去的就是些无家可归又无法在外面生活的老人家,他们在这里只能吃些野菜野果存活。”
一听是闹过鬼,胆小的侍卫已被吓得双腿打颤,笑笑也经不住靠得刑若悠越发近了些。
程数进来觉得这个村子透着诡异,忍不住劝道:“六爷,如今才正午,要不我们再赶一程,到下一个村子或者镇子再歇脚?”
濮阳钰却无谓地挑了挑眉:“小爷还会怕闹鬼?今儿不仅要在这儿歇脚,还得在这过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