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_第29章

霜枝栖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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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秉文扶着冰箱门直起了身看向他:“宁宁,我希望你好好的。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需要被谁保护,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有人在你身边,一个我远远不够。”

    骆攸宁迎着他的视线竟有些手足无措,讪讪没了言语。

    翻遍冰箱,虞秉文从角落捞出一袋新鲜鸡翅与一罐冰可乐,他捏着可乐罐凑到骆攸宁颊侧贴了下,“去一边呆着,我给你做可乐鸡翅。”

    骆攸宁被那冰凉凉瓶身冻得一激灵,心思也拐了弯,好奇跟着虞秉文后头打转:“可乐还能腌鸡翅?咸不咸甜不甜的,会不会忒难吃。”

    “可乐还能煮生姜治感冒呢,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虞秉文手法老练,先将葱姜蒜切成了碎末,混了各类调料将鸡翅腌在其中,他掐着时间等入味,边同骆攸宁搭话:“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冰箱咋藏了那么多可乐,这玩意喝多了也不好。”

    骆攸宁笑道:“喝了不好你还给我做可乐鸡翅?”

    虞秉文争道:“这做菜的可乐跟喝的可乐不一样!”

    骆攸宁道:“同一瓶子里出来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虞秉文没法解释,只能赶他出厨房:“少废话!给你做就不错了还敢嫌弃。”

    两人你来我往拌嘴正欢,冷不丁外头“哐啷”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大门上。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收声,对视了眼。

    骆攸宁要出去看,虞秉文拽住他不让:“等等,我陪你去。”

    他从料理台上抽了一把菜刀紧攫手里,挡在骆攸宁身前,轻手轻脚走出厨房。

    客厅未曾开灯。向晚余晖收了昼光,只剩如黑纱般阴郁的昏暗将一切沉沉笼罩。

    屋里是幽静,屋外亦藏阒寂。往日楼上楼下嘈杂声响均歇,似被这混沌的暗夜吸去了生命。

    “哐啷——”又一声重响撞在了门上。

    骆攸宁有些按捺不住,可虞秉文死死拦着他,先一步扒在门上透着猫眼向外看去。

    巨响惊动了走道理的感应灯,浊黄的光线尽头恍惚站着个人。

    高大的身影被斑驳的光影所模糊,若有若无,更似倚在墙角的拖把扫帚一类物事渗出的影子。

    虞秉文扒着猫眼瞅得半晌不给反应。骆攸宁蹲在不由紧张,拽着他衣角小声问:“外面有人?”

    虞秉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把他推开些,又忍不住瞪大眼睛更仔细看了看。

    感应灯徐徐暗了下来,那黑影晃悠悠往前靠近了一些。恰好对门的人家开门出来,客厅里日光灯重新照亮了楼道,再看那处,已是空空如也。

    “呲啦”一声,水入油锅,不知哪家炒菜炒得惊天动地,所有声音在那一瞬间重返人间。

    隔壁动画片播得正起劲,童言童语逗得小朋友笑咯咯;楼上小孩子又在拍皮球,砰砰响动惊得另一家的狗狂吠不止。

    骆攸宁打开了客厅的灯,光线倾泻驱散了屋内沉寂的暗。

    他看到虞秉文挡在他的身前盯着大门,目光微滞,脸色亦有些煞白。

    他伸手在虞秉文面前晃了晃:“大虞?”

    虞秉文一下回过神来,他唇齿翕动片刻,打了个冷颤,“没事,是隔壁的声音。”他佯作镇定,拍了拍骆攸宁的肩,“走了,鸡翅应该腌了差不多了,我去给你煎上。”

    骆攸宁抬手要抓他的手,可触碰间陡觉他指尖发凉,掌心湿潮尽是冷汗。

    虞秉文大步流星,直走厨房。液化灶转了小火,摆上平底锅加热。他动作熟练,铲子抬落,鸡翅纷纷下锅。

    他动作急切,像是急需什么事却掩盖自己的失措。

    骆攸宁看在眼里却不想逼他,只静默一旁。

    鸡皮滋滋窜油,翻面煎烤至熟透,再倒可乐换中火烧滚了,末了调回小火收汁。

    两人之间的沉默太过突兀,骆攸宁拿了盘子给他盛鸡翅。

    烧好的鸡翅香咸软嫩,盛在白瓷盘里,色泽诱人。

    骆攸宁没心思吃,他憋不住了,小声问他:“……大虞,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虞秉文又想敷衍不提。

    骆攸宁压着嗓音轻声道:“大虞,我们是共犯。你遇到的,我也逃不掉。”

    虞秉文看了他眼,顿了好久,终于开了口:“我爸昨天突然打电话让我晚上早点回家去等我堂哥。我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第二十三章

    ——客厅灯坏了,来回摁了几次都亮不起来。好在窗沿漏来街边路灯的微光,照得屋内影影绰绰。

    他隐约见着沙发上坐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便试探唤了一声:“堂哥?”

    那人“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虞秉文心里犯嘀咕,不知他爸怎么会把这堂哥单独留在家里。

    “不好意思,家里灯又坏了。”他这么解释着,“堂哥你坐会儿,我先给你开电视看。”

    那堂哥又“嗯”了一声,才突然道:你是虞秉文。”他腔调古里古怪,像是喉间闷着股浓痰,每一声都伴随着咕噜怪响。

    电视不知哪个哪处出问题了,打开了也只有闪烁的雪花屏。

    虞秉文调了半天都调不好,只好道:“不好意思啊堂哥,这电视也坏了。”

    他借着灰白屏幕溢出的昏光向后瞧去。那堂哥端坐沙发面目模糊,一身黑西装平整直板,如同丧服。

    他瞧着瘆得慌,忙借口去烧水泡茶躲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