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救她

二月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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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强迫自己安下心来专心处理文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陆晨闯进来,说:“姐,爸出事了。”他手里握着手机,神色焦急。

    陆弯弯听到这话心头一跳,问:“怎么了?”一边问一边起身拎起包就往外走。

    出事了,必定是在医院。

    “医院只说爸病又犯了,现在在急救室,你的电话打不通。”陆晨回答着,脚下步子急促地跟出去。

    出了办公室,外面办公区的人看到这姐弟两人形色匆匆,都不由开始议论纷纷。现在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乘了电梯下去,肖助理还算反应迅速地跟了进来。

    陆弯弯一边将手机开机一边吩咐:“我们现在要去医院,你把下午的事处理一下,约见的客户改期。林阳回来后,你们先碰个面,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先做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好。”肖助理应,然后等待她继续吩咐。

    陆弯弯的脑子一时有点乱,也想不起什么,便将手机攥紧到掌心,说:“就先这样吧,有事再电话联糸。”

    “好。”肖助理应。

    看得出她此时神色焦灼,并没有进一步询问或禀报什么。

    几分钟后电梯抵达地下一层,门叮地一声打开,陆弯弯与陆晨相继往外走,肖助理则留在电梯内,又按了公司的楼层,回去安抚人心。

    “姐,坐我的车去吧。”她这边刚按开车钥匙,就听陆晨说。

    她现在的样子,并不适宜开车。

    陆弯弯犹豫了下,又将车子锁上,然后转到陆晨车子的副驾驶座。银色的捷达开出去,如游鱼般穿梭在车辆拥挤的街道,三十分钟左右才抵达医院。

    陆文华这次病发是因为情绪激动,倒没有医院里通知的那样严重,他们到时已经急救过来转回了病房,只是没有醒。陆弯弯在病房里陪着他,陆晨则在外面前前后后地忙碌,这时候觉得有个弟弟分担也挺好的,至少不会特别害怕和分身乏术。

    她看着病床地上的报纸,上面的陆希穿着戒毒所的衣服,骨瘦如柴,脸上还带着伤,样子看上去有些恐怖。别说是父亲,哪怕是从前认识他的人,都无法想像现在哥哥的样子。

    门由外被打开,陆晨看了眼她手中的报纸,然后移开,说:“姐,我来守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陆弯弯看了一眼外面,日已西移,渐渐在西方没落,外面的霓虹都亮起来,陆文华还没有醒。

    她将报纸扔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摇头,说:“没事。”可是却一脸掩不去的疲倦。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是容晔,便起身出去接电话。

    “在哪?”一贯的容式通话方式,带着特有掌控欲似的。

    “医院。”她回答,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是你爸?”这时候能让她去医院的唯有陆文华那边出了状况。

    “没事了,医生说很快会醒过来。”她回答,也不知道说给他听的,还是安慰自己。

    容晔听出她嗓音里的脆弱,可是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沉默,半晌挤出一句:“好好照顾他。”

    “嗯。”陆弯弯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家人不上心,并不苛求什么,应着便挂了电话。

    攥着手机转身回房,就见陆文华已经醒过来,正抓着陆晨的手。随着她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陆文华的目光转过来,沉沉地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爸。”陆弯弯快步上前。

    陆文华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激动,一把拽住她的手,唇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陆希”

    陆弯弯看到他眼里的惊痛,眼中顿时酸涩。如果她现在还说陆希没事,恐怕没人再信。

    陆文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便有了底,心脏又一阵阵地绞痛起来。那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啊,如今竟落到这个地步

    “爸,你别激动,哥哥会好的。”陆晨出声安慰。

    可是这话此时听来,却是如此无力。

    陆弯弯自己也难受,自从知道陆希的事后,她心里就一直压着块石头一般,这会儿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紧紧攥着父亲的手。

    此时唯有自己,最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陆文华则别过头去,这样一把年纪,大概也是觉得在儿女面前流下泪丢脸。

    “我去喊医生。”陆晨见两人这样,找了个理由退出去。

    “爸,哥哥是被别人害的,他的案子马上就查清楚了。我也去看过他,他很坚强,会挺过这一关的。”陆弯弯压抑嗓音里的哽咽,安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的父亲。

    陆文华摇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久后医生过来,给他做了详细检查,给他注射了镇定的药剂,确定他暂时不会有事。走出病房看了他们姐弟两一眼,示意他们跟过来。

    “陆文华现在病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在退化,不能再受刺激了”医生叹了口气,说。

    陆弯弯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陆晨送走了医生,转头看到陆文华像是睡了,便对她说:“姐,今晚我留下来吧,你回去休息。”

    陆弯弯现在脑子也很乱,看了眼父亲,心想着陆晨照顾他也好,自己便点了头拎着包离开。

    出了住院部,晚上的医院也不安静,急诊室门口有辆救护车停在那里,闪烁的警笛不断咆哮,吵得人更加焦躁。她背着手袋快步往外走,站在街边准备拦辆出租车,就见容晔的世爵c8停在了自己身边。

    副驾驶座的门被推开,陆弯弯看到车内的容晔。暗夜下,他今天穿了件月光白的暗纹衬衣,看起来极为华贵。只是她现在无心欣赏,直接坐上去,关门。

    “想什么呢?”他从医院跟着她一路出来,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陆弯弯的目光望向窗外,并没有回答。能想什么,想陆希,想爸爸的病

    容晔见她沉默,侧过头看她,外面的霓虹透过车窗照进来,映在她的脸上,神情有些忧伤。

    他抿紧唇色,将车继续往前开。

    陆弯弯半晌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说:“我累了。”所以她哪都不想去。

    “总是要吃饭的。”容晔说,还是执意将车开到一家饭店门口。

    陆弯弯实在没什么力气挣扎,便随他进了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却没见她动几口。容晔看着她情绪实在不佳,也没有勉强她强塞,又点了外带的两份粥,便带她回了公寓。

    陆弯弯进了屋子也不洗澡,将自己的身子狠狠摔在桌上,就再也懒得动。

    容晔将粥隔下后推门进来,就看她用枕头蒙着头,一动不动,不由失笑,将她的上半身抱起来,问:“你真把我透明的了?”

    陆弯弯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说:“晔哥哥,我累。”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话,她也没有哭,可是却让他心头揪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个称呼,也许是因为她此时依赖的举动里隐含的脆弱。

    容晔脸上表情愈加紧绷,用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像是无声的安慰。

    陆弯弯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觉得安心,不久后,容晔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将人轻手轻脚地放回床被间,指尖描绘过她皱起的眉眼。

    这个自己打小呵护的女子,在经历她所应该经历的蜕变,可是他的心还是会痛。

    ——分隔线——

    陆弯弯这觉睡得很沉,可是也很短,半夜就醒了。转头看到身侧的位置是空的,她穿着拖鞋出去,才见容晔还有客厅里看文件。膝盖上放着电脑,他的表情很专注,手指不时在上面敲击。

    不是不好奇他在做什么生意,他也不避讳,偶尔会让她瞄到一些内容,只能说每次瞄到内容都不一样,设及的领域似乎很杂,而且也不止一个公司名称。

    容晔感觉到被窥视,转头便见她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楞楞地注视着自己。

    “醒了?”他随口问。

    “嗯。”睡了一觉,陆弯弯的精神好一点儿,问:“怎么还不睡?”

    “要弄完这些。”容晔回答,然后想起什么,问:“你是不是饿了?冰箱里有粥。”

    陆弯弯依言走过去,打开冰箱,看到他从饭店里外带回来的粥盒放在里面。取出来,隔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然后将其中一盒放到他面前。

    他忙到深夜,应该也饿了。

    容晔也没客气,将文件收起来后,陪她一起吃。

    “你哥的案子结了,那些款项应该很快会退回来。”容晔说。

    陆弯弯点头。

    写意已经走出了最艰难的时期,正在逐渐地走向正轨,这些钱就显得不那么及时。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父亲,还有戒毒所里的陆希。

    那个记忆中疼爱自己,温润如玉的哥哥,他是不是还会回到从前的模样。

    容晔看她又陷入沉思,手伸过去,抓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手,喊:“弯弯?”

    陆弯弯回神,故意扬起笑,说:“我没事。”

    案子破了,虽然不能让哥哥回到从前,至少可以还他清白。如今,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容晔此时又如何看不出她的情绪低落,只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哽住,所以客厅里陷入沉默

    第二天,陆弯弯早早起床煮了粥,做了一些吃的。给容晔留下一些后,剩下的都盛进保温瓶里,拎着去医院看陆文华。他已经醒了,陆弯弯将带的早餐打开,一盒粥给了陆晨,端了另一盒喂陆文华。

    陆晨抬腕看了看表,然后将盖子扣上,说:“我今天还要跟林阳出去一下,在路上吃吧。”

    陆弯弯点头,说:“办完事早点回去休息。”他也一夜没睡呢。

    “我没事。”陆晨笑着离开。

    陆弯弯端着另一碗粥喂陆文华,他别过头,实在吃不下去。

    “爸,你好歹吃点。”陆弯弯担忧地劝。

    陆文华知道他现在很任性,陆弯弯独自承受了这些日子,未必比自己好过。可是他只要想到陆希吸毒,嘴里就一点味也没有,实在吃不下去。

    陆弯弯叹了口气,只好将粥隔下。

    陆文华躺回去,一句话都不想说。

    病房里陷入沉默,气氛凝滞,不知过了多久,陆文华突然说:“弯弯啊,我想见见陆希。”

    “爸?”陆弯弯为难。

    他现在身体不好,一则怕他看到陆希的状况受刺激,二则,她想哥哥也不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被父亲看到。

    “我就远远瞧他一眼,行不行?”陆文华问,眼睛里甚至带着恳求。

    他不止是恨铁不成钢,陆希变成这个样子,他其实也很愧疚。愧疚自己放手太早,过早放心地将公司这个担子交到他手上,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

    陆弯弯迎上父亲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说:“我来想办法。”

    陆文华脸上的表情终于好了一点,陆弯弯趁机端了粥,说:“爸,那你也吃点东西吧,你身体养好了,医生才允许你出去啊。”

    戒毒所那样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父亲过去,她要先征求过医院的意见才行。

    陆文华点头,虽然仍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吃了一点。陆弯弯帮他擦手的时候,感觉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不由心头酸涩。

    从医院出来,她便跟戒毒所联糸。了解了一下陆希的情况,被告之最近情况还比较稳定。陆希是容晔送进戒毒所的,那边还是挺给面子。安排了隔天上午,只允许探视十分钟的时间,她感激地道了谢,将这个消息告诉陆文华,看着陆文华激动的脸,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这样做是对是错。

    隔天,上午10点,她亲自开车接陆文华去戒毒所。在单间的病房外,透过装了铁棂的窗子,看到里面的陆希。

    如果说陆文华已经骨瘦如柴,全身仿佛连骨头的重量都在减少,那么陆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宽大的病服套在他身上,足足能塞进两个他。

    他们去的时候其实还好,陆希并没有犯病,自己一口口地吃着饭,只是脸上、手上伤痕累累,看上去比照片还惨不忍睹。戒毒所的人介绍,毒瘾发作时病人会有一些自残行为。

    陆弯弯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陆文华的眼睛里也带着泪光。他干枯的手抓着铁棂,看着这样的儿子,剜心一般的痛。陆晨算是这里面最冷静的,这跟从小与陆希没怎么接触也有关糸。但他毕竟是名义上的哥哥,只默默站在身后,照顾着父亲与陆弯弯。

    “爸,我们回去。”时间太久,陆希会发现的。

    陆文华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长久地落在陆希渐渐发抖的手上。

    这时戒毒所陪同的人抬腕看了看表,在陆弯弯耳边说:“陆小姐,还是请陆先生早点回去吧。”

    陆弯弯点头,知道这里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便上前说:“爸,我们先走吧,等哥哥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陆文华看着女儿,其实他明白这不过是宽慰自己的话。尽管他心里不舍,可是他也不能让人家工作为难,便点了点头。

    陆弯弯搀着他的胳膊,他俩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异响。两人同时回过头去,就见陆希将刚刚捧的饭碗掀翻在地。

    为了避免他伤害自己,这间房里基本已经没什么摆设,除了床和那张桌子什么都没有,他将桌子掀翻后,便抱着脑袋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陆弯弯见到这个情景,便知道陆希的毒瘾又犯了,不由紧张地急忙说:“爸,我们走吧。”

    陆文华却定在那里,仿佛没听见。只瞪着眼睛看着房内的痛苦的陆希,他将桌子掀了,将铁床都拽到了窗下,他浑身的肌肉神经都在痉挛,眼珠凸起,嘴里嘶吼着,甚至开始用头去撞墙壁。

    戒毒所人员脸色骤变,马上按了呼叫铃,通知这边的病人毒瘾犯了。现场一片错乱,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许多戒毒所的人员已经过来。

    “对不起,请家属离开,这里很危险。”那些人嘴上说着,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里面的陆希像自残一般,他们脸上的表情却那样淡定,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陆文华仍然不动,他甚至想冲到病房里去,嘴里喊着:“陆希——”幸好陆晨及时抱住了他的后腰。

    “爸,你别进去,你帮不了他的。”陆弯弯在旁边劝,虽然她也心痛想要落泪。

    病房的门已经开了,医护人员给陆希注射了药液,他的身子却还是那样抽搐着,眼神涣散,根本不知道陆文华与陆弯弯等人的存在,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如何伤他们的心,只是嘶吼着,甚至给医护人员磕头,嘴里求着什么:“给我点,求你们给我点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头抬起来时印堂上全是血,而他的样子就像没有痛觉一般。

    陆文华亲眼看到陆希这个样子本来就难受,这会儿看他毒瘾发作,遭的这份罪,不由更加悲从中来。更加控制不住情绪,整个人崩溃一般,老泪纵横地捶着自己的胸,喊:“我们陆家,到底是遭了什么孽。”

    “爸,爸——”陆弯弯拽着他的手,他不能激动的。

    陆晨也想着医生的吩咐,两人合力将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的陆文华劝着离开。陪同工作人员再三保证,陆希在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

    可是在他们看到陆希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之后,他们对这句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陆弯弯搀着陆文华坐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陆晨将车驾出去。刚刚出了戒毒所的大门,就有记者蜂拥围上来,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弯弯看着突然出现的记者,就像自己上次被围堵一样。这样毫无预兆,还好陆晨反应迅速地及时锁了车门,可是车子还是寸步难行。

    “陆先生,请问你们是来看望陆希的吗?”

    “陆先生,写意作为z城的本土企业,您本人曾也被评为本市非常优秀的企业家,对于自己儿子吸毒的事,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陆先生,陆小姐,出来谈谈吧?”

    围着车子人那么多,各种面孔都挤在车窗外,他们打不开车门便拍车窗,使他们想躲都躲不开。

    陆文华从里面出来后,情绪本来就有些激动。听到这些问题后脸色更加难看,一只手捂上窒息的胸口,呼吸渐渐急促。

    “爸?”陆弯弯发现他脸色不好,不由紧张。

    陆晨也显得有些焦躁,在听到她的喊声后转过头来,看到陆文华情况不妙,不由着急地猛按喇叭,可是这些记者丝毫不为所动。

    陆弯弯给陆文华喂了颗速效救心丸,可是仍不见好转。看到陆文华嘴部抖动,唇色发青,心就像架在热锅上的蚂蚁。

    “报警吧。”她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陆晨拔了110,说明情况然后挂了电话,可是110也不能即刻赶到,陆文华的情况却不能再耽搁。

    陆弯弯对陆晨说:“你照顾爸爸。”然后打算去开门。

    “姐!”现在这种情况,她下去很可能受伤的。

    可是现在陆弯弯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将车窗下降下一条缝隙,说:“我们接受采访,你们让开些,让我们下车。”

    她这样一说,那些采访的声音都弱下来,前面的人退后一些,其它人在后面熙熙攘攘地议论。

    陆弯弯将手放在车门开关上,说:“陆晨,你先送爸去医院。”

    陆晨知道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点头。

    陆弯弯下去后,就果断地甩上车门,陆晨及时将车门锁上。

    “陆小姐,陆先生呢?”其它人立即拥上来。

    陆弯弯稳住情绪,笑了笑,她说:“家父身体不舒服,麻烦各位让条道让他去救医。各位有什么问题,尽可以先问我。”她是现在写意的决策人,完全可以代表写意。

    一边说一边想将这些人引开一些,好给陆晨让出车道,可是这些人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只是围着她,问:“陆小姐,我们很想知道陆先生对于陆希先生吸毒的事有什么看法。陆希先生是什么染上毒瘾呢?”

    “是不是早在领导写意时就已经染上了?”后面又被人补了一句。

    好多好多的问题朝陆弯弯砸过来,却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时人群后方又传来一个声音,他问:“听说陆先生的身体状况也不好,有传言说陆文华一直在用毒品抑止病痛,所以陆文华先生私下有”瘾君子“这称。是不是因为这样,使陆希先生不小心染上的毒瘾?”

    她不说话,这些记者就以为她好欺负,任何专业的不专业的问题都抛出来。

    陆弯弯听了诋毁父亲的话,面色一凛,伸手夺过搁自己面前最近的一个话筒,朝着发问的人扔过去。

    她一直沉默,主要的心思好像在引他们让出这条道。所以没有人想到她会突然发怒,目光下意识地顺着呈抛物线状朝着后方抛去话筒看过去。

    “哎哟!”人群中发出一声哀嚎。

    目标正重刚刚诋毁陆文华的人,她在他们的注视下从面前这几个人身边穿过去,一直走到那人面前,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看着她平时娇娇弱弱的,小脸绷起来也凛人异常,那个被砸的人捂着出血的鼻子,竟让她一时唬住。

    陆弯弯目光环绕过众,也不知道陆晨有没有逮到机会离开,便想将人再引得远一些。她往那边走了两步,却被人由后推了一把,她脚下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

    站在被她砸的那人身边一女的,骂:“你有钱了不起啊,凭什么动手打记者?”

    这女人是跟着那人出来实习的,脖子上挂着某个小报社的实习生牌。看来是莽撞的性子,陆弯弯双手环胸看着她,问:“我就打了,你想怎么着?”

    记者群镁美灯闪烁,都忙着记录下富家千金跋扈的一面,人群里也发出不满的声音,说:“她这是什么态度啊。”

    陆弯弯也不管,只想赶紧将人引开才是正事,说完便想越过众人,继续往人行道的方向走去。

    那个实习生见她态度傲慢,上前就去揪住她的衣服,想让她道歉。却不知被谁使坏跘了一下,整个身子朝着陆弯弯跌过去。

    陆弯弯没有防备,被她压倒在地上。那些记者一时间又拥上来,对着狼狈的她一阵猛拍。混乱中陆弯弯感觉被人误踩了两脚,手肘也蹭掉了块皮,一片火辣辣的痛,现场已经不受控制地一片混乱。

    这时记者的中心已经转向陆弯弯,车道旁让出足够车辆通行的空间。陆晨明看不到陆弯弯的具体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选择先行将车开走,先送陆文华去医院。

    陆弯弯好不容易狼狈地从地上坐起来,还没起身,就被那个压倒她的女人又拽住她的领子。

    “放手。”陆弯弯警告。

    那人也不怕,只梗着脖子,说:“你先道歉!”她还较上真了。

    “我应该告他诽谤,为什么要道歉?”陆弯弯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很焦灼,心想着警察怎么还不来?

    这个实习生是个实实在在的新手,什么也不懂,被砸的同事一只手捂着出血的鼻子一边拉她,拉也拉不开。就在这时,街道上停下来两辆车,下来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迅速将围着的记者隔开。

    最后过来的男人上身穿着丝光面的衬衫,下身一条深色西装裤将修长有力的双腿包裹。见到跌在地上的陆弯弯时眸色骤然微变,迈着沉稳的步子快速过去。

    “弯弯。”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陆弯弯本来也没觉得委屈,可是突然看到容晔出现,她抬眼的方向迎着阳光,盯着那张俊毅非凡的脸,仿佛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不是容少吗?”

    “是啊,前不久还公开承认陆弯弯是他女朋友来着。”

    “糟了,不知道会不会追究。”随着他的出现,被隔在外围的记者风向似乎一下子变了。

    关心的不再是陆希的吸毒,也不是陆文华从前是不是个瘾君子,而是容晔,将陆弯弯从地上扶起来的容晔。那一瞬间,他好像童话里来救公主的王子,而这些记者便是恶毒的人。

    “有帮手了不起啊。”跟陆弯弯一起跌在地上的人也爬起来,还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样子。她的同事看到容晔的架势,赶紧将这个莽撞的丫头拽回来。

    容晔看向那个实习生,眸光冷冽。明明阳光炙烈,却让人忍不住打了冷颤。他刚想上前一步,就被陆弯弯拽住手臂。

    “晔哥哥,我疼,咱去医院吧?”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是怕他当众闹出事。自己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能让记者乱写容家什么。

    容晔低首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却没动,唇色却抿紧住。

    这时警笛由远而近地响起来,警察总算是来了。

    陆弯弯揪紧容晔的衣袖,容晔衡量过后,点了头。临走前看了那个实习生一眼,那一眼让人望而生寒。

    也不管警察如何驱散的那些记者,容晔护着她上了车,司机直奔医院。陆弯弯掏出手机就给陆晨打电话,问:“爸怎么样?”

    “已经到医院了,正在赶去急救室。”陆晨回答,脚步跟着推床的方向往那边赶。

    陆弯弯听到急救室就心弦紧绷,说:“我马上过去——”还没说完就被容晔夺了手机。动作粗暴,碰到她受伤手肘,让她低喘了一声。

    “不错,还知道疼。”容晔将手机合上,看着她说,眸色沉沉,一副要算帐的样子。

    陆弯弯抬眼,对上他看着自己的墨色深瞳。虽然他此时面无表情的,可是紧绷的脸色还是让她知道他在生气。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顾念他的心情,说:“你先送我去医院吧,我爸情况不知怎么样了。”

    容晔才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他说:“陆弯弯,你是笨蛋是不是?明知道出去有危险,谁让你下车的?”

    他收到陆晨电话的就赶过来了,幸好在附近,多等他几分钟不行吗?

    陆弯弯心里委屈,反吼回去:“我不下车,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爸出事吗?”什么时候了,还跟她计较这个?

    容晔闻言掐着她的肩胛,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看着她头发凌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没有将她保护好,还是气她没有将自己保护好。唇抖动了半晌,终究没有说话,然后将她放开。

    陆弯弯的身子栽回去,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气氛差到了极点。陆弯弯心情缓和之后,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也很过份,他毕竟是关心自己。

    远去的车尾后面,熙熙攘攘的记者群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里面撤出来,拔了个电话,报告:“楚小姐,你交待的事都办妥了。”

    “干得好,剩下的钱给打到你的卡上。”楚暮晚说,唇角露了一丝笑。

    “谢谢楚小姐。”那人扬声道谢。

    “什么事这么高兴?”楚幕天从房里出来,看到楚暮晚心情很好的样子。

    “等看明天的新闻就知道啦。”楚暮晚卖关子地站起来,哼着歌走开。

    楚幕天笑,动手翻了翻桌上的报纸,目光落在陆希的照片上,他知道这是妹妹的杰作,看来不必自己出手,她也有自己的办法

    ——彼时——

    车子很快驶进医院,陆弯弯下车便往急救室里跑,却被容晔拽住胳膊,要往诊室里拖,他沉着声音说:“先处理伤口。”

    “容晔!”陆弯弯也有点恼了,他到底能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现在哪有心思管自己身上这点小伤口?

    “你就是去了,也于事无补。”他说,并不妥协,见她不动,问:“让我抗你过去?”

    这虽然是出于对陆弯弯的关心,可是也是对于陆文华的冷漠,陆弯弯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爱,应该是爱屋及乌,他应该理解自己,而不是执着于她伤口的问题。

    她不想跟他争论,也没有时间。动手将自己的手袋朝他扔过去,趁着他偏头躲过,转身就往急救室的方向跑。其实他说的对,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于事无补,可是作为一个女儿的心情,她无法放任自己不去那里守着,因为她想第一时间得到父亲平安的消息。

    容晔伸手将她的手袋攥在手里,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还是跟了过去。

    随着高跟鞋踩踏地砖的声响临近急救室,她看到陆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门板上方亮起手术中的红色信号。

    陆晨闻声抬眼看到她的狼狈,问:“姐,你受伤了——”

    话没问完,一道劲风就迎面袭来,他感到脸颊一痛,整个人差点栽到地上。

    “容晔,你做什么?”陆弯弯惊呼,声音里带着甚至带着愤怒的质问。

    容晔没理她,他脸色阴鸷地看着陆晨说:“我他妈不管谁病了,如果再有下次,我让谁都不得安宁。”他是指陆弯弯受伤的事。

    他妈的,一个男人,居然让他的女人置于危险。

    虽然他在路上打电话通知了自己,但是这也不能弥补他丢下陆弯弯的过错。

    陆晨抹了下唇角的血,眼中并无委屈。

    而在陆弯弯看来,容晔这根本就是牵怒,可是她没有心情跟他吵,也不劝架,自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等着。

    这时急救室里出来一个护士,大声斥责他们:“这里是急救室,你们再大吵大闹的都出去!”说完就将门又关上了。

    被训的两人终于安静下来,陆晨倚在墙边,容晔走到窗边去抽烟。三个谁也不看谁,时间在静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医生过来说病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并没有脱离危险,所以陆文华再次被推进监护病房观察。

    容晔因为与陆弯弯的不愉快,确定陆文华没事,她松了口气之后才负气而走。

    陆弯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很难受。可是现在没有心情哄他。如今陆文华生死未卜也顾不得,一直守在监护室里陪着陆文华。

    她与陆晨都以为,他这次也会平安地挨过去的,却没想到事实难料。

    这是他进入监护病房的第二天,陆弯弯守了他一夜都没醒过来,被陆晨劝着出去透透气。

    陆弯弯从病房出来,往走廊那头走,忽然听到一个男音从后面喊自己:“陆弯弯?”

    她疑惑地转头,看到慕少隽朝自己走过来。

    “慕少。”她喊了一声。

    慕少隽看她神情疲惫,又看了眼她身后监护室门牌,问:“你爸怎么样了?”

    昨天的新闻闹那么大,连她出手伤人的照片都上了报纸,整个陆家的形象毁于一旦,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情况还不太好。”陆弯弯并不知道外面的状况,也无心理会,只是一脸地疲惫,也不想费心神去应对他,径自往外走。

    在贩卖机前买了瓶热饮,去走廊那头窗下坐到供人休息的塑料椅。慕少隽看着她一糸列的动作,也跟过去,将手上的早餐递她,说:“没吃吧?”

    陆弯弯有些诧异,问:“慕少不是会专程来给我送早餐的吧?”

    慕少隽手握成拳状压在唇上低咳了一声,说:“给慕桐买的,人家不给面子,只好借花献佛,免得浪费嘛。”

    陆弯弯一边打开一边故作嫌弃地皱皱眉,问:“你确定你是花花公子嘛?”

    怎么那么诚实?

    慕少隽知道她的意思,看着她说:“在你面前,我已经决定浪子回头了。”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笑,阳光从外面折射进他眸子里,带着一种独特的盅惑。这种男人装作正经时,绝对可以轻易迷倒任何人,陆弯弯想。

    当然,不包括她。

    她根本不会在意他是不是认真的,只是肚子饿了,吃了饭才有力气照顾陆文华,所以显然对手里的食物比对他感兴趣。

    慕少隽看她那个样子,深感受伤。

    目光掠过她的手臂,拽起来问:“你受伤了?”

    “没事。”陆弯弯拂开他的手,还是不太习惯的碰触。

    “走,去处理伤口。”其实伤不算太严重,蹭掉了层皮,因为没有处理,所以已经在伤口上凝结,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

    陆弯弯本来想拒绝,他坚持说慕桐就在这层,让她处理下很方便,便跟着去了。

    “没什么事,以后小心点。”慕桐动作俐落地帮她消了毒,上药。

    “嗯。”陆弯弯点头。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骚乱,她只觉得心一慌,便往父亲的病房跑去,果然看到医护人员将陆文华推往急救室,陆晨就守在推床边。

    她神色惶然,脚步急促地跟过去。

    “对不起,家属不能进去。”护士将他们拦在急救室外,白色大门在他们面前无情地关闭。

    “怎么了?”她着急地揪住陆晨问。

    她走开时陆文华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情况一直很稳定不是吗?

    陆晨的表情有些怔然,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慕少隽扶着她从旁边坐下来,说:“你冷静一下。”

    陆弯弯将脸埋进手掌里,企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陆文华第三次进急救室,情况不容乐观。

    时间似乎比哪一次都要难熬,而实际上比哪一次都要短,急救室里的门就被推开了,三个的目光同时投过来。

    主治医生出来后,目光掠过外面的陆弯弯等人,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医生——”陆晨正要询问,后面又跟出来两个穿手术袍的医生。

    他们站定在急救室门口,目光巡过迎上陆弯弯与陆晨询问、期望的目光。这种眼神,在他们每一次从手术室里出来时都会看到,他们曾经因为成功救了病人,而看到他们眼中的感激,也因为抢救无效,而看到他们各式各样的失望与悲痛。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可是出口的话,还是这样无情。

    因为这世间有许多东西他们不能改变,所以无法分担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

    陆弯弯听到这句,仿佛一时反应不过来,目光怔怔地看着暗下去的那手术中的字样,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又觉得脑子一片空寂。

    站在她身边的陆晨则脸色惨白,显然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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