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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名又回到绝情谷,那公孙止已经料到他会去而复返,早已派人严密把守,不知他用了什么机关,龙名一现身就被他知道了。
“臭小子,我劝你还是把程姑娘给送回来,要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公孙止喝声道,身后的渔网阵也已整装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向龙名攻来。
“我劝你是把解药乖乖交出来,要不然定让你后悔终生。”对他这种人,若不是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龙名都懒得跟他废话。
两人谈不拢,自然只能靠武力来解决问题,瞬息间两人已交换二十余招,他右手使剑,剑身窄厌狭长,刺来时形如毒蛇,专趋阴毒邪怪一路,出招既快似鹰啄,出手方位更是刁钻古怪,竟以剑划圈不停圈向龙名,诡异莫测。
龙名若非仗着步法精妙,恐怕还真的难以空手抵挡他的快剑。
这死家伙练的功夫还真邪门的,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能沾荤,要不然就是千年道行也要瞬间破。
场中变化又起,但见公孙止左刀横斫龙名,右剑斜刺前胸,竟一人同使刀剑,且刀势刚猛,剑走偏锋。龙名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在此危急之际强提真气,一式挪移功夫,倏地向后飘退两丈。
龙名退出圈外,公孙止却没有追上来,双掌一拍,从后门又冒出来了四个头戴斗笠的白衣男子,四人呈包围之势向龙名步步逼来。
公孙止哈哈一笑,双手兵刃又迅疾的攻了上来,左刀砍向头颅,右剑刺向他的胸口,一刚一柔。可龙名也仅是心底冷笑几声,就是群殴又如何,到现在他也才施展一半的实力而已,要不然公孙止早就被他搞定了。
只是他还想把公孙止留给他的臭婆娘来解决,就没有下狠手。而且他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四个白衣男子也很是好奇,他敢肯定他们绝不会是绝情谷的人,一半绝情谷的人都穿着绿色衣服,就连公孙绿萼都是。
这时只听众人齐声“啊”的一叫,只见一个灰影一闪而至,倏出两指,夹住黑剑,剑尖稳稳定在心口处。来人正是老顽童。
老顽童哈哈一笑,道:“你这黄皮谷主,实在太心毒了,竟要害人性命,我老顽童可不能见死不救。”
蓦然间,又见老顽童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正是两个白衣男子从背后偷袭,龙名一惊,猛提一口真气,飞身一掠,飘至老顽童身旁。
见他口喷黑血,襟袍上淋淋漓漓,面若金纸,气如游丝,脸色渐渐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赶忙左手将其扶起,左手从背心输入真气,只听老顽童缓缓道:“这回老顽童真的要挂了。”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龙名吃了一惊,食指在老顽童鼻孔边一探,呼吸似有似无,知道情形不妙,必须要赶紧给他疗伤排毒。
只是他先前有些小看那四个白衣男子了,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是不可能将老顽童给打飞的,而且他们还是用毒的高手,稍不小心就要栽在他们的手里。
刚想抱着老顽童逃离此地,突觉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分自左右袭到,事先竟没半点朕兆,龙名一惊之下,双腿倏地弹出,双脚两掌同时相碰,只觉其中一掌来劲不弱,同时夹杂着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气,竟然不逊于百损道人的玄冥神掌。
“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把程姑娘送回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别以为请了几个帮手就底气十足了,穿白衣的可不一定就是王子。”龙名冷声道。
公孙止不知他的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见他仍旧冥顽不灵,不识好歹,愤声道:“那就受死吧!”黑剑颤动,剑发如电,连刺龙名三剑。
而龙名滑步游走,倏退倏进,以身法只闪不攻,等待时机,一击即中。公孙止剑势忽变,横斫如刀,这一招灵异之极,似刀非刀,似剑非剑,龙名不退反进,身子微侧,闪过这招,右手忽施“兰花拂穴手”向其脉门拂去,这一拂之式悠扬曼妙,大似韶龄妙女纤手折花。
忽地龙名小指已拂在公孙止肘端“曲池”穴上,哪知公孙止恍若未觉,剑势仍旧不变,横斫上来,龙名一个闪避不及,左臂被划了一刀。
龙名这才想起公孙止所练的怪异武功,是可以移穴换位的,一般的点穴对他当然不起作用。幸好他的防御惊人,他的那一刀也仅是破开他的衣袖,在他的皮肤上连刀痕都没有留下。
便在此时,龙名和公孙止又缠斗在一起,蓦然间,只听一声娇喝:“爹爹,我来助你!”脑后便传来破空之声,但听破空之声甚微,知道来人武功不强。
龙名飘行闪避之间,并不回头,摹然脑袋一侧,左手一式龙爪手,空手入白刃,抓其右腕,劲力所到,来人只感手臂酸麻,兵刃砰地一声掉在地下,正是公孙止那把金刀。
龙名冷笑道:“微末伎俩,还敢来搅和。”左手顺势抓向来人喉咙,来人竟不闪避,身子猛地往前一跌。龙名只感一股清香钻入鼻腔,回头一望,竟是那名绿衫少女,也就是公孙绿萼,心中稍感意外,心道:“不是吧,她怎么也想要杀我?不应该啊。”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是该放了她还是将她擒住。
蓦然间,只听她低声道:“你快劫持我出去。”龙名一怔,随即理会,心下歉然之极,竟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左手一伸,将那女子搂进怀内,顺势抓住她的喉咙。
这一下,真是始料未及,公孙止和那四个白衣男子都停住了进攻,公孙止面色变了几变,似拿不定主意,沉吟一会儿,才出声道:“快放了我女儿。”
龙名心道“你可别说我靠劫持一个女人才能逃脱啊,我这是为了接近你女儿才这样的,善哉善哉。”
听公孙止要人,当下回道:“只要我带老顽童安全离开此地,我便将这位姑娘完璧归赵。”说完,身形一晃,便将老顽童夹着。
龙名也不停留,协着公孙绿萼,抱着老顽童就向厅外冲去,待到门外,那四个白衣男子还想阻拦,却已经赶不及了。
“公孙谷主,他们必须死。”为首的一个白衣男子森然道。
公孙止对那人很是恭敬,往往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眼里发狠道:“是,我这就去派人追,所有弟子听令,格杀勿论。”
虽然已经知道公孙止的狠辣不是一般人能及,但亲耳听到他对自己的女儿也要狠下杀手,还有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只听绿衫女子轻声道:“公子,往前十余里,有一处山洞,是我无意发现的,谷内无人知晓,你们到哪里疗伤吧。”虽然从她的话里看不出有多悲伤,但心里一定是痛如刀绞吧。龙名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龙名带着老顽童便到山洞之中,龙名当下长长一揖道:“姑娘大恩,龙名铭记在心,望姑娘告知芳名,日后无论姑娘有任何需要龙某效劳之事,尽管吩咐,决不推辞。”
虽然已经知道人家的名字了,龙名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般问道。
那少女向龙名望了一眼,道:“我复姓公孙名唤绿萼,此事是我爹爹逼迫龙姑娘与他成亲,我瞧不过爹爹的所作所为,所以帮你们,你们无需相谢。”顿了顿道:“只要程姑娘,不想起自己的意中人,便不会毒发,可保三十六日性命。”
龙名又问道:“还请问公孙姑娘,这情花之毒的解药在哪?”公孙绿萼道:“这个……你是要去偷吗?”龙名沉吟片刻,道:“姑娘今日救了龙某的性命,龙某自然不会与你爹爹为难,但程英妹子身上的毒必须要解,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公孙绿萼来回度了两步,出声道:“你们先安心在这里疗伤,解药之事我会想办法的。”说完便转身出洞离去。
龙名见老顽童中毒越来越深,再不救治恐怕性命难保,只能先解救老顽童再去偷解药了。
半个时辰过后,龙名收回掌力,老顽童仍旧盘膝端坐,脸面紫气忽隐忽现,显是进入了恍兮惚兮的入定状态。
“老顽童,你中的毒基本上被我逼出体外了,已经能够自我疗伤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若不是他龙形真气有起死回生之效,几乎能解天下万毒,这老顽童今天可就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一会儿,龙名已鬼魅般飘进庄内,四下一望,庄内庄丁颇多,但武艺不强,不足为惧,当下身子一飘,抓住一个庄丁肩头,封住其穴道,那庄丁只感身子一轻,便已到一暗处,面色惶恐的看着龙名,想喊却发不出声来。
龙名微微一笑,便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要是敢喊出声来,我就扭断你的脖子。”见那人点头,龙名解开他的哑穴,低声问道:“你可知情花毒的解药在哪?”那名庄丁,惶恐的道:“我不知道。”见龙名满面杀机,忙开口道:“或许在丹房里。”
“丹房在哪?”那庄丁又说明路径,龙名笑道:“有劳了。”在他昏睡穴上一戳,便向丹房奔去。
过不多时,来路上传来脚步之声。龙名身形一晃,便躲在一棵树上,等来人到得近处,发现正是公孙绿萼。龙名一呆,心道:“她莫非也是来盗药的?真是委屈她了”当下蹑足尾随其后。
须叟,公孙绿萼曲曲折折的绕过几道长廊便来到丹房,先是四下一打量,见没人在附近,推门入内。龙名静听,只听房内寂无声息,心里正揣测公孙姑娘是否遇险了,正欲进去。
忽听转角处脚步声响,连忙藏身于暗处,只见公孙止带着几个弟子赶来。龙名暗叫一声“糟糕”。
突地房内公孙绿萼“啊”的一声大叫,龙名心中一凛,飘身到窗下,向里一望,只见公孙绿萼垂首站在父亲之前,侧脸红肿,明显是被公孙止打了巴掌。
龙名心中大怒,忖道:“我内定的女人你也敢打,有你后悔的。”又听公孙止厉声道:“我真是养虎为患,把你养得这么大了,想不到今日竟来反咬我一口。敢来偷解药,说你把解药藏哪了。”
公孙绿萼颤声道:“爹爹,女儿并未找到解药啊,我刚进来,你便进来了。”公孙止冷笑一声,冷冷道:“你还敢欺骗于我!萼儿,你要知道,那个姓龙的,是要杀害爹爹的,你去助他难道想害死我吗?”绿萼惶恐道:“女儿不敢!”
公孙止冷哼了一声,绿萼央求道:“爹爹把解药给龙公子吧,女儿保证他不会于你为难的。”
公孙止面色一变,历声道:“好啊!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故意放他们走的。”绿萼面色惨白,默然不语。公孙止便知自己猜想对了,冷冷道:“我的女儿果然大仁大义,帮着外人害自己爹爹,我要你这种孽子何用?”
龙名见公孙止面露杀机,一掌将室门打个粉碎,旋即身子游走如飞,将公孙止身旁的几个弟子打倒。公孙止大惊,随即反应过来,抽出黑剑,冲着龙名一剑疾攻。
龙名脸上金光陡盛,内力畅通全身,浑然不惧,当下脚下一飘,闪开此招,蓦地里一掠攻上,左手一式龙爪手闪电般抓住手腕,右手跟上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公孙止心中大骇,实不料自己一招便被对手扣住。龙名手上运气,内力从公孙止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这一下公孙止更是面露惶恐之色,冷汗直流。
公孙绿萼看清来人,见公孙止被制,以为龙名要杀他,忙叫道:“龙公子,不要伤我爹爹!”龙名转过身来,见她凄苦哀求之色,说道:“公孙姑娘,你可知他刚才要杀你?”公孙绿萼眼眶一红,低声道:“我知道,可他毕竟是我爹爹啊。”
龙名心道:“唉,是你太善良了!”转身冲公孙止喝道:“天底下竟有你这种心肠狠毒的父亲,当真是禽兽不如,哼,要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真恨不得活寡了你。”
公孙止道:“你要是想要解药,便放开我。”龙名一怔,心道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转而一念“便是他花样百出,我又有何惧?”当下在他肩头一拍,内力到处,解开他的穴道,说道:“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公孙止忙道:“阁下有话好说,无须动手,我这就将解药取出。”说着走到三座丹炉之旁,将中间一座丹炉推开,把东首的推到中间,西首的推到东首,然后将原在中间的推到了西首,从当中取出一个药瓶,说道:“这便是情花毒的解药了。”
龙名疑心有假,转头望向绿萼,绿萼心里顿时了然,走上前去,辨别真假,刚走到公孙止身前,突觉足底一软,大叫一声“啊哟!”身子便掉了下去。
龙名一惊,身子倏地窜了下去,虽猝遭大变,但心神不乱,身子猛坠下去,长袖一拂,卷往公孙绿萼的纤腰,随手挥出,说道:“上去!”公孙绿萼只觉身子一轻,便又回到地面上了,且感觉不到丝毫震荡,可见龙名劲力拿捏之准,实已到了至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