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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这章，洛雨与孙玉感觉心情有些沉重，都很沉默。
“唉......”
孙玉长长地叹息一声，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那烂陀，那条龙叫那烂陀？好熟悉的名字......！”
洛雨口里不停念着，跳上书架，找出一本《大唐西域记》，然后用嘴衔着，轻盈地跳回书桌上，开始用爪子翻找起来。
“.......寺庙南边的庵没罗树林中有一个水池，水池里的龙叫做那烂陀，由于寺庙建造中它旁边，所以就取了这个名称......”
“果然如此！与凶渡交手的，必是书中这条叫做那烂陀的龙无疑了！”洛雨叫道。
“这么说来，与凶渡交手后，此龙只是受了重伤，应该并未死去，不然也不会数百年之后，人们还以它的名字命名那烂陀寺，不是吗？”
“唔......有可能。
起码，凶渡与玉糯所到的伽蓝，应该就是那烂陀寺的前身了。
那烂陀是七世纪印度最大最高的佛教学府，也是大乘佛教的研究中心。
当年玄奘法师西去印度取经，其终点去就是这个那烂陀寺。
他当年在此学习了五年，取得极高的佛学成就，被大乘教徒尊为‘大乘天’，被小乘教徒尊为‘解脱天’........”
“可是.....凶渡最终也没能找到那枚佛顶骨舍利不是吗？
也就是说，佛顶骨舍利并不在那烂陀寺。”
“唉......是啊.....
虽然没找到佛骨舍利，却明白洞悉了九尾狐的真实想法。
她.....还真是一个有野心的狐妖啊。
凶渡苦等千年，终于与她重逢于那烂陀，却还是不能将她带回中原......
他应该是很难过吧.....”
洛雨不禁替凶渡感到有些悲伤。
“怎么说呢？我觉得灵狐所言，其实也很有道理。
要知道，他们灵兽的寿命实在太长了，终其一生，寂守于荒野丛林，实在是太过枯燥乏味了.......
人间多好！热闹繁华，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花团锦簇......
相比较而言，山野荒漠的那种枯清冷寂，光替他们想想，都让人实在是无法忍受......
要知道，她九尾狐毕竟也是在殷商的朝歌王廷呆过许多年的。
那段穷奢极欲、糜烂放纵、为所欲为的王室生活，根本不可能从她的记忆里消失磨灭。
她显然已经被人间的王权至上和虚假繁荣所吸引。
她的那份留恋与痴迷，实在也是很正常的呀......”
“哟，看不出你还挺理解这只灵狐的嘛。
我就不一样，我赞成凶渡的观点：人兽有别。
灵狐觊觎人间的权贵，这必是违背天理伦常的，这是对人间的法度和规矩的破坏。
如果那样也行的话，到时候，有样学样。
以后，整个人间，妖魔作祟，鬼怪横行，我们人类还过不过日子了？你我还要怎么混下去？
当然是要各过各的！
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那照这样说，凶渡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现在你家？是不是就应该终其一生，去深山老林、荒漠戈壁独自修行，不可踏足人间一步？”
“这.......”洛雨一时语塞。
“这不一样.....我们完全是被逼无奈的一次换身......”洛雨回答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自然是十分乐意凶渡的到来，不愿意他再回荒野，受寂冷孤寒之罪的。
“我说，凶渡大早就出门去了，是买早餐去了吗？怎么要这么久？这都快中午了，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洛雨岔开话题问道。
这时，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洛雨赶紧合上笔记本电脑，对孙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迅速跑出了书房。
“你们在书房作甚？”凶渡问道。
“没....没干啥，咱俩一起上网看今日热点新闻呢。”洛雨支支吾吾敷衍道。
凶渡不太相信地看着洛雨，但并不打算细究。
他提了提手中的提袋，说：“哦，我买了牛排。”
说着，他走进厨房。
当香气四溢的两块菲力牛排被摆成冷盘放上餐桌时，洛雨已经垂涎欲滴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吃，是么？”
“唔....我给你煎的那块未曾腌制，少油，三分熟，可食。”凶渡一边开着红酒，一边说。
“哇塞！”洛雨一下窜到桌面，正襟危坐，看着凶渡用刀具将一大块菲力牛排慢慢切割成数小块，然后叉入眼前的小碟，洛雨低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肉质鲜嫩，味道超赞！”洛雨吃得赞不绝口，一脸陶醉。
“我真是太久没吃到这人间美味了，味蕾都快失忆了......
喂，我说，肉都吃了，也给口酒喝喝嘛。”
说完，不由分说，一头挤进高脚杯，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凶渡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他起身再去拿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斟上酒。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咱们要吃牛排？”
“哦.......
有件事要告诉你......
隔壁那间铺子已买下。”
凶渡品着葡萄酒，慢慢说道。
“真的？！”
“下午，我们去收铺罢，如何布置，还是由你定夺罢。
这....终归还是你的铺子。”
洛雨感动地看着凶渡：“你拿主意就好了嘛，就按你上次对然然说的办，重现古代茶艺......我觉得这思路就很棒。
其实，我对茶叶生意一直就不太上心，也就当个谋生门路而已，基本上都是然然在打理。
我对茶叶的了解，完全来自偶尔坐店时，翻阅的几本茶书，加上然然传授的一点茶技茶艺知识。
现代人喝茶，很少有人如古人那么讲究了。
往往就是一撮茶叶，一壶开水，往杯子里一灌，万事OK。
你现在投入那么大，整得高大上，我都担心没谁买账，咱们会亏钱。”
洛雨有些担忧。
“无妨，亏则亏矣，你毋需担忧。”凶渡安慰道。
“既是如此，我便着人装修布置打理，在此期间，你我另有事情去办理。”
快到茶店时，然然飞快跑来迎接。
“洛雨哥，你快看！
隔壁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好不奇怪。
他在指挥安排装修和搬运杂物，是不是你叫来的？”
洛雨站在凶渡肩头，伸着头使劲往隔壁看去。
只见一男子背对着大家，在低头和一个拿着设计图纸的人商量着什么，他不时抬手指着空荡荡的门店，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男子回头看见凶渡，立马露出恭敬的表情，他放下手头的事情，疾步走了过来。
正欲躬身行礼，被凶渡伸手止住。
凶渡看着然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玄.....哦，宣老板，以后店子的诸多事宜，你就交给他去办理，他一切都会打理妥当。”
洛雨看着这个男人，只见他方脸阔耳，豹眼浓眉，高鼻厚唇，很是粗犷英气。
洛雨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时却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