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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鄞不动声色地挽住祁无雪的胳膊,两人目光相汇,祁无雪一脸无辜地扁扁嘴,王鄞翻个白眼,完全不吃她这套。
在后边小心翼翼的宋磊终于舒口气,拍手道:“原来不是鬼呀……”一句话落,不知为何,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己,害得宋磊鼓着脸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王家祖居不大,然而在如此山坳之中算得上极为气派的屋子了。进门便是打磨得光亮的落地石屏,上头细细镌刻着草书。绕过屏风便是开阔庭院,中有莲花池,田田铺了一池柔亮荷叶,几个稚嫩花骨朵羞赧而立,十字拱桥架于上,精致玲珑,四周一圈幽暗回廊。前厅依旧置着一尘不染的红木桌椅,仿佛一切如旧。而后为各式厢房,再后,隔着小桥细水走几步便是王家私人祠堂,安放着几代上下的牌位与画像,盘香于梁,袅袅不绝。
寒伯在前面领着,又回头疑惑地打量两人,想了想还是没问什么,只叙叙地说着王家没落之后的许多琐事——从前夫人的贴身婢女卷了夫人许多首饰回乡啊,家丁纷纷转而去宰相一派家中做事啊,王家偷偷窃窃失了许多财物啊……又不住叹着气,说什么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之类。
王鄞倒是想得开,安慰着说:“人为财死本就无可厚非,王家倒了,这么多人总得找口饭吃,并无什么可叹息的。”
寒伯摇头道:“大人生前一世清明,终究逃不过如此下场,这世道啊……”
王鄞听着敛着眉眼没说话,祁无雪走在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
寒伯自觉多言,忙笑着说:“看我这老糊涂的,小小姐回来是大喜事,晚饭已经做了一半了,待我再添几个菜,叫上二小姐一同,大家坐下来好好叙叙旧才是正事!”
王鄞一愣:“二小姐?我二姐……走了五年,竟在这里?”
“哎,一高兴都忘了说,去年我来这之时二小姐便已经在此住了许久了。”寒伯望着两人身上狼狈不堪的衣物,道,“烦两位先去小小姐闺房暂作歇息,我去二小姐处寻些干净衣物来。”
王鄞点头,携了祁无雪便朝另一方向走。
一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宋磊望着分道扬镳的两拨人,有些茫然:“哎,那我该跟谁走!”
寒伯一向喜欢小孩子,虽然宋磊不乖亦不巧,然而好歹长得还是挺有欺骗性。寒伯和蔼地摸着宋磊的童髻,笑道:“好孩子,先去后院将马安顿好,之后便来主厅一同用饭罢。”
宋磊在两个女魔头的欺压下难得感受到人情温暖,头点得跟啄米一般。
轻车熟路地拐几个弯,王鄞推开房门,一股子带着苦味熟悉的淡香涌进鼻尖——幼时算命煞有其事地说自己这一生坎坷艰苦,必得在所熏香料中加上几味草药用上几年才可。因此祖屋的闺房内便满是这味道,当日觉得刺鼻难闻,如今反倒无端觉得沁人心脾,亲切无比。
祁无雪见王鄞沉默着,肩上的伤口经方才不甚撕裂,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强装着无恙,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步调那叫一个轻快。她颇为好奇地站在床边的比人还高的书架前,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滑过排排书脊,因失血过多,脑袋发晕,看着字眼有些飘忽,祁无雪背对着王鄞阖上眼睛,不着痕迹地扶住边上用来取书的小扶梯。
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经过一天的折腾祁无雪亦有些吃不消。她皱了皱眉,舒口气正要继续装着自若地转身,冷不防被身后的王鄞轻轻抱住。
印象中王鄞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她贴着祁无雪耳廓轻声道:“当我看不出来么?傻瓜。坐下休息罢,别装了。”
祁无雪笑着笑着鼻子就发酸,不敢出声,只咬着唇点头,顺从地被王鄞拉着在床沿坐下。怕被王鄞看到自己眼中莫名其妙的泪意,祁无雪扑到王鄞床上,抱着被子打滚。声音自被中闷闷传来:“姐姐的床好软,好香。”
王鄞望着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有些无奈:“起来,伤口不疼吗?”
祁无雪从银兰被褥中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眼睛:“说不疼你又不信。”
王鄞没了辙,与祁无雪沉着的眸子相视片刻,终于叹口气,笑着坐近些准备解开她衣裳看看伤口情况。
祁无雪条件反射般往后缩了缩,王鄞手指顿了顿,看一眼祁无雪,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这么一眼看得祁无雪心肝儿发颤,随手把被自己滚得皱巴巴的被子往边上一扔,全然忘了肩上的疼痛,勾过王鄞的脖子便往自己的方向带。
王鄞自然没想到祁无雪会如此,一个冷不防便摔到了床上,祁无雪顺势双手撑在王鄞耳侧,挽得并不严实的长发撒落,围成那么一个狭小而暧昧的空间。
王鄞面上有些发烫,望着祁无雪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得无比强烈,竟像是要冲破胸腔一般——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那股子冲动沿着经脉血液窜遍全身,直想把面前这女人全然占有。
肩头的疼痛愈发加剧,祁无雪深知伤口大抵又开始出血,又怕王鄞见着心疼,只强忍着,舌尖魅惑地舔了舔上唇,眯眼缓缓靠近王鄞。
唇齿相交,由浅尝细啄到缠绵攫取,祁无雪细长的眸中满是迷乱的情意,她模糊地轻叹:“姐姐……”边说,指尖从王鄞面颊耳侧滑下,在细腻的脖颈稍作停留,便小心地覆上胸前的柔软,她故作淡定地看一眼王鄞,鼓着勇气轻轻揉了揉。
岂料王鄞这个极有自制力的竟果断推开了她,祁无雪一脸受伤地坐直身子,气息还有些不稳。
王鄞亦没好到哪里,深吸口气,把落下的鬓发别至脑后,装着愠怒:“疯了吗?可知道你伤口的血又溢出来了?”
经王鄞这么一说,祁无雪才如梦初醒,肩头已经干结的衣物早已又染上了一团殷红的血迹。
王鄞抿着唇,起身走开几步,却猛然察觉门口有个身影晃了晃。
快步走至门前,开门,外头除了树影重重,却无甚人影,只有门边一叠衣物平整地放着。王鄞弯腰,拾起衣物,垂头片刻——二姐,你……会理解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麻,甜得跟甜筒一样,不是我的风格呀=v=【才不是我想吃甜筒呢!
☆、第四十三章二姐王萝
打了热水洗完澡,准备伺候祁无雪这个大小姐沐浴时,从来都只有调戏人的份儿的贵妃娘娘反倒别扭起来。
先是说什么怕姐姐太辛苦自己会心疼,见王鄞丝毫不买账,又改口称太血腥不宜相见,王鄞依旧一副坚决模样,祁无雪脑子一抽甚至厚着脸皮说自己身子若被外人见了会起疹子。
听完最后一个理由,王鄞望着一脸严肃的祁无雪差点没笑出来,柳眉一挑,淡然道:“哦?我是外人?”
如此一句,祁无雪竟无言以对,果真是挖了个坑给自己。她只好一边仰天叹息:为何摊上如此没羞没臊的媳妇,一边默默地解开衣带。
坐在浴桶边上,王鄞等着快要睡着,祁无雪却还剩了件亵衣瞪着眼睛看自己。修长双腿自素白衣摆伸出,隔着淡淡水汽,恍若不染玉莲一般亭亭而立,唯肩头一片血色令王鄞霎时回过神来。
忍着笑替祁无雪脱去血衣,纱布上果真又是一圈血迹。王鄞责怪地望一眼祁无雪,扶着她跨入温水之中。
说心无旁骛是假,只是此时情况特殊,王鄞自然只能强压着心情,拿着巾子细细替祁无雪擦着身上粘的斑斑血迹。
而此时脱得□□的祁无雪反倒大方起来,舒坦地躺在木桶中间,仰个头,侧脸与脖颈笼在轻薄雾气中朦胧而精致,似是颇为享受。斜着眼睛看王鄞,只见其湿漉漉的长发拢在一侧,水珠落下沾湿一片,布料贴着肌肤,胸前春光若隐若现,煞是迷人。
祁无雪望地出了神,吞口唾沫,伸手便往那里握去。
王鄞岂是毫无眼力之人,见状,手抖了抖,溅起个水花,恰巧沾上祁无雪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自然大半是装的。
好容易洗完澡,重新替祁无雪包扎好伤口,王鄞抬眼撞上祁无雪含笑的眼神,道:“笑什么?”
祁无雪一脸戏谑,道:“你真像我娘子。”
王鄞把头发拨至脑后,为祁无雪正了正衣襟,顺手揽了其脖子,在她唇边吹口气:“懂房事吗?有经验吗?相公?”
祁无雪眼角笑意越发浓,单手抱着王鄞的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一声相公叫得我极为欢喜,且再叫一声?”
“得寸进尺。”王鄞忍不住亦笑,松开手,拾起搭在架上的外衣,套上道,“好了,你不饿我都饿了,吃饭去。”
祁无雪懒懒靠坐在浴桶边缘,眯着笑眼:“嗯,一切听从娘子。”
两人双双到正厅之时宋磊等得已是愤怒不已,执着筷子敲碗道:“那么慢,那么慢!不知道我快饿死了么?猪蹄都凉了!凉了都不好吃了!”
王鄞瞥一眼堆满缤纷菜肴的玄木桌,果真中间竟有一盘晶莹诱人的猪蹄……真辛苦寒伯了,自己只提了提宋磊的猪蹄一事,竟真的将其呈了上桌。
寒伯边上另有一二十三四的素容女子,此刻正淡笑着望着两人。
王鄞屈膝行礼,恭敬道:“二姐别来无恙。”
王萝冲王鄞招招手,笑道:“莫要如此拘礼,五年未见,小鄞果真愈发出挑了。”说着,又起身朝着祁无雪作揖,“民女王萝见过娘娘。”
祁无雪笑道:“出了宫便无所谓娘娘不娘娘的,如今我亦只能算得上‘民女’一词,二小姐万不可高抬我,唤我无雪便好。”
王萝不经意地打量了遍祁无雪周身,温温笑着,指着王鄞边上的位置道:“那么无雪也快入座罢,想必都饿了,赶紧吃饭。对了,跟着小鄞叫我‘二姐’,见你们极亲近……”王萝说着,有意无意顿了顿,“更用不着生分了。”
这话中大有试探之意,大抵方才两人“滚床单”之事果真被撞到了,王鄞轻叹口气,不露痕迹地睇着这个从小便少言寡语又神秘莫测的二姐,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相比五年之前的其眉眼之间的懒倦与甩手不管事之态,如今的王萝看起来倒是温和好相处多了。从前其虽不算刻意疏离,但交谈之时总觉心不在焉,对外人的反应皆慢半拍,而王鄞更不是如祁无雪般没面没皮之人,如此一来二去,俩姐妹便从不特别亲近。
而今一见,王萝嘴角眉梢不再沉闷闷的,多了许多平和的笑意,话依旧不多,但几句嘘寒问暖间透着真诚,倒不像虚伪之辞。
王萝并非王鄞祁无雪一般有惊鸿之姿,一见便惊人心,然耐看极了,如清粥小菜,薄云杏花般宜家宜室,尤其此刻着一身寻常旧衣,眯眼和气笑着,看得令人心中无端生出些暖意。
因从前便不甚熟稔,饭桌上便聊得不算极欢,唯宋磊这见食眼开的小崽子一个人乐得其所,连连称赞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