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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拎着鱼出来,“姑娘,你的鱼忘记了。”
“这是给村长的见面礼,这可不算贿*赂,是我们孝敬长辈的一点心意,是私底下的交情,公家的事,该咋办还是咋办,您要是嫌弃我们出手小气,或者觉得是女人的东西不要,那我们就收回来,不敢侮辱您。”
“那是哪的话,不嫌弃,要不这样,你们建房子也要人,我家刚有两位儿子,一个做木匠的,一个做瓦匠,兴许能帮得上你们的忙,你们看这样可好?”福润不白收东西,他出劳力。
李幼渔又怎好拒绝,暗地里有许多眼睛瞧着呢。
“那实在太感谢您了,您真是太为老百姓办事了。”
福润笑呵呵的,送了李幼渔和余宛棠出去。回来让他老婆把鱼杀了,腌起来,他好隔日找李幼渔和余宛棠吃饭,顺便让人带信给两个儿子,让他们早点回来。张氏看他高兴,笑道:“他爹你笑啥呢?”
“这两姑娘不错,要是能和我家两小子凑两对,我可是有福了。”
“不见得,你没瞧见,一个头上戴了白花,是死了丈夫的,不吉利。”张氏还是有点忌讳这个,就怕是铁扫帚,铁剪刀的克夫命,她可不能让她儿子有事。
“迷信,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里是人能克死的,你们这些没知识的人,就会被人煽动,不要相信这种事。好了,你别站着不动,还不让人给儿子送信去,让他们今晚早点回来。”他已经急切起来,生怕儿子回来的晚了,李幼渔和余宛棠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张氏不慌,“他们才出去干活,等晚上回来也不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往常倒会说我,怎么事情到自己头上反而急起来,可见是‘会说不会做’,呵呵。”她笑起来,心中也跟着高兴。
且说,李幼渔和余宛棠从村长家出去。那一路过去,有许多人在门缝里偷瞧她们就不知道了,光这路上就跟开大会似的,一个个傻不拉几站着的就有许多,什么样的都有,破衣烂衫的,也有穿的很整齐的,估计是把过年的新衣拿出来了,就这么远远的瞧,眼里艳羡,心里彼此较劲。
这就像一群狼里来了两只小绵羊,那狼还不自己先打起来?
李幼渔被这样看,很不自在,她可没有余宛棠的自我感觉良好。她同余宛棠说:“你有没有看见,很多人在看你呢!”
“看见了,怎么了?”
“我怎么觉着他们看你,就像你饿的时候看见那只野鸡,都嘴馋的很,恨不得一口啃光。”
“你是贬奴家呢,还是在赞扬奴家?”余宛棠不乐意了,她嘴馋的很,也是饿出来的,她平时可不是这样,那是随便吃,随便喝,来到人间之后还有饮食烦恼了,她想吗?
“贬别人呢!”
李幼渔小心翼翼的回话,余宛棠高兴了。高兴了就要多说几句,“他们穷的只要是个母的都要,你也在被膜拜的行列,一穷二白了,人就没有什么审美观点了,你懂?”
“就像有个作者说过,人穷了,连最细腻的感情都会变得粗糙。”李幼渔可不想被这群人看着,甭管内心是多么的淳朴,这不挑不捡,直接把她崇拜成女神,她也有点不适应,遥想当年某位学长曾对她说,她这种只会卷裤腿的人,看起来就像个插秧的农民,连谈恋爱那都是侮辱爱情。
☆、第17章五毒俱全
第十七章
余宛棠说的意思,李幼渔懂。古代、现代在婚事上都差不多,有钱的不但有正房,还有无数个偏房,这没钱的,娶不上媳妇儿的太多了,只要是个母的,都能充数,挑肥拣瘦,那是有前提条件的,没有银子,还想狮子大开口的,那是做梦!是痴心妄想。
李幼渔干脆不理,被看上不觉得光荣,被看不上反倒非常可耻。她谈接下来她要建的房子,她问余宛棠喜欢什么样的,余宛棠说不上来,修炼之前不讲究,成仙之后不需要讲究,反正这些事都有专门的人操劳。
“你就得瑟吧,还沉浸在仙人的美梦之中呢,都下凡了,什么时候上去还不一定,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生生世世。”她对余宛棠要与她生子的事,很不信任,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的事,不提也罢。她本不想说出来的,免得余宛棠太沉浸在仙人的自我良好感中,然后什么事都不做。
凡人事杂,需要有人分担。
“奴家知道,无需你提醒。”她还看不出来李幼渔在想什么吗?“给奴家一个小窝,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太华美,只要你温暖,只要它充满了爱,容得下奴家这个下凡的桃花仙子,奴家也就不说什么了。”她对房子没要求。
“那我们要建一间客厅,三间卧房,一间厨房,一间茅房,你还要生孩子,怎么说也要给孩子留个位儿,别他出来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和你挤着睡,这样忙来忙去,好像得忙一段日子,不过也对,生孩子还早,我们可以等先住下来再说,那就一间卧房,一间厨房,一间茅房,不能再省了,再省就没法住了。”
李幼渔盘算了再盘算,觉得这样最好,可以省点时间,先解决好眼前的问题。转头就见余宛棠很是温情的看着她,很感动的样子,还扑过来给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你是怎么了你?”
“你答应给奴家一个孩子。”
“我只是随便说说。”
“闺女一言,驷马难追。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现在是这个家的户主,是奴家的天,你得言出必行。”
“我不要做你的天,拜托你不要乱加词,搞的我好像说了不做就是错似的。”
余宛棠很肯定道:“你知道就好。”
所以呢?她这是不得不做余宛棠的天了吗?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都是现代的广告词害的,你看看那些张贴的理想图景,一夫一妻一孩子,房子、车子、票子,好像人人都得过这种标准间儿的生活,时间长了,被彻底洗脑了,连孩子哗啦一下,也上了房子的规划图了。
李幼渔决定少说话,她的眼睛望着山,山上有树木,她得砍了,扛下来做木房,也不知道这薄弱的肩膀搬不搬得动?上次不是一拳打穿了孙大婶家的墙壁么?今儿听余宛棠说她还扔飞了孙康,那孙康没有两百斤,也有一百八,都说古代伙食不好,那胖子绝对是天生的。
回了地方,李幼渔手一指,一圈。“这地儿以后就是我们的了,先做卧房,以后再慢慢的补充起来,那样才像个家,什么都有,如今就不多讲究了。”她是有理想的,得多造两间房,别地皮紧俏了,地跟金子似的,贵起来,她想再买就买不了了,其实是她想太多了,古代明显人口少,地多,而且荒地更多。她拿了斧头、砍刀上山,“你在这里坐着,看着这些家伙儿。”她指着那些工具。
余宛棠不用吩咐,她也懒得动。用仙法是快,但修炼就是这么一回事,实实在在的,她还是让李幼渔把身体锻炼的结实一点,也许那样内丹的作用大,一下子就怀上孩子了,多好,一次击中,省得老是麻烦人家。为了孩子这事,她可没少碎碎念,对李幼渔求三求四,可是人家倒好,完全不领情。
也许得先有房子,有了地儿,有了粮,有了银子,人心定了,吃的饱了,穿的暖了,饱暖思*淫*欲,那时候不用她说,什么就都水到渠成了。
顺其自然,才能彼此相安。
余宛棠笑的那个甜,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看来之前的她,太过浮躁了一点,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仙了,怎么对着凡人就犯蠢,一定是李幼渔把她给影响了。
“奴家在这等着。”她也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这上午已过了一半,李幼渔不多时就要回来用饭了,她得做出点东西来招待她,眼下还有许多鱼,有菜刀,她的储物袋里还藏了不少材料,都是从陈家的仓库里淘来的,要不今儿给李幼渔做顿鱼丸汤面吃?
鱼丸汤!哼!
从一堆厨具里拿了大铁锅,拿菜刀,搬石头,在河边杀鱼,刮鱼鳞,在砧板上切鱼肉,顺着鱼的那条脊椎骨,平行着切,这样只有鱼肉没有刺,需要花点时间,才能练就这样的本事。余宛棠好吃,自然要自备这种手艺。把切下来的鱼肉剁碎了,加上调料,做鱼丸子,她手里的调料不多,买的油,盐巴,在储物袋里找了一点生粉出来,还有面粉,拿了面盆出来加水揉了,得做手工面,七七八八的东西一加,直接用锅打了水,放在石头上烧起火来,锅底湿,柴火一下子没点着,烘了许多时。有锅了,却没锅盖,烧半天。
“待会儿得让姐姐把锅盖给做一个出来,不然东西难熟,废柴火。”
她这口里正呢喃着呢,就有‘热心人士’送锅盖来了,是福德,上次两人见过一面,“姑娘,听说你们来住了,真好,刚看见你没锅盖,我家里有,先借你用。”
“那怎么行。”
余宛棠假意推脱,就见许多小伙子手里拿着自家锅盖。他们还很怨念的看了福德一眼。这小子家离这里近,刚跑的跟兔子似的,无事献殷勤来了。可是在这里的一圈人谁不是呢?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余宛棠看见这一群人,倒有些吐槽不出话来。
“你们这是?”她明知故问。
“没有,没有……怕姑娘刚来,东西不够,那姑娘你其他的够不够用,我们家里有。”
有什么,都是穷光蛋子,还初春呢,衣服都穿单衣了,都是打肿脸充胖子,谁也不肯说自己混的不好。
“够了,多谢各位公子。”
她不站起来,不下拜,就这么坐着,口里客气着,谁也没觉着她不礼貌,而且大家都觉得她这样做才对,有范儿,像个管家的媳妇儿,就得这么横,他们爱看,爱听她说话,瞧瞧这声音,还没听就已经酥倒了,那呼吸起来就像一首歌似的,一群青年汉子傻乐了,穷开心。
余宛棠借了福德的锅盖,这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福德欢喜的就像树枝上跳上跳下的麻雀儿似的,嘴笑的都快扯足半张脸了,露出满口的白牙。其余人怨气很足,那眼神,活似一把大刀,恨不得把福德大卸八块。
但看余宛棠又转过一副笑,变来变去,变的有趣儿。
余宛棠为李幼渔可惜,她不在,看不到这样的美事儿。她就没有想想,也许人家李幼渔还不爱看这种闲风景,有那时间,有那力气,干嘛不使劲砍树呢!李幼渔这会儿在山上,孤零零的,往手心里吐口水,搓一搓,轮起斧头就往树下方砍去,没几下一棵树就倒了,害她还担心古代的树质量不好,或者斧头做的太结实,这几下就到位儿了,不过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罢休。
粗树做梁,做地基,细的做墙,挡挡风雨就成。砍了数十根细的,用砍刀把多余的细枝弄下来,捆成一堆先送回去,就见余宛棠用勺子在锅里搅拌着什么,但她身后那一堆‘加油好男儿’是怎么回事?他们两眼放光,陶醉,已经完全中了余宛棠的毒了。
“你在做什么?”
余宛棠笑着招呼她,“你过来看看,看看喜不喜欢?”她笑的温柔,让李幼渔顿觉笑里藏刀有阴谋,心中已在打鼓了,这余宛棠向来是偷懒顶嘴,好好的熬什么呢,该不会是五毒俱全吧?那她可不敢去看。
余宛棠这笑,在她的眼睛里变了形状。
“过来呀李幼渔,快过来呀,看看老娘给你熬了什么好吃的,五毒俱全,青蛇若干条,蜈蚣若干,蟾蜍若干,蜘蛛若干,蝎子若干,你还在等什么,还不给奴家乖乖过来……”
余宛棠不断的招呼李幼渔,就见李幼渔脸颊发白,嘴唇抖个不停,到了后来连脚都跟着抖了,余宛棠起了疑心,起了身,走到她面前,手掌在李幼渔的眼前挥来挥去,就见她眼珠子发直。
她大叫一声,“李幼渔!”
李幼渔清醒了,一看是余宛棠的脸,吓的跳出去几步。